“这样护他周全?”封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出声,“你对外都宣称自己是有一个妹妹,怎么现在又成弟弟了?”

时风眼神躲闪了下,结结巴巴改口:“啊,这……确实是妹妹没错呀,刚才是我一时口误说错了。这妇道人家更不应该整天沉迷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嘛!那么大个杀手组织放在他手里,总归是不安全的不是?”

“行了,行了,你别跟朕装了,我在京都见过你弟弟了,他的眼睛倒是和你长得挺像。其他的却是一概不像,要不是摄政王作证,我当时是断然不会信的。”

石风呀了一声,说:“你见过他了?我都多少年没见他了……他过的还好吗?”

封赫烦不胜烦,皱着眉把人往外推:“过不了多长时间,可能你就要再次见到他了。到时候别再口是心非,耍脾气了。等那时候你自己问吧!朕乏了,退下罢!”

石风拗不过他,心中有万般想问的,现在也不好开口。

罢了罢了,他本来就够糟心了,自己还是别添乱了!

话分两头,这边封赫把人的行踪摸了个一清二楚,那边的宋知砚对他们也并不是全然不知的。

毕竟有石光霁这个天下第一大情报组织的头头在,想知道什么只不过是花点银子的事。

海东青腿上的纸条被拆了下来,宋知砚有些怕这玩意儿,犹豫着不敢上前。

“说了什么?他到了?”

“嗯,已经跟我哥会和了,影卫也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他了。”

宋知砚嗤笑一声,心说果然,吵了架也不忘找人监视自己,可真是令人欣慰啊我的皇帝陛下!

冬青展翅飞走。时光纪和尚窗户。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陛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你……”

“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红衣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公子,您要的酒菜,现在端上来么?”

石光霁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拘谨,扬声道:“端进来罢!”

这里是他众多花楼里的一所,也是他遍布全国的情报网里的一个,里面名义上的老板叫红衣,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妩媚女子。

不多时,红衣便带着几位穿着鲜艳的貌美女子鱼贯而入,酒菜摆了一桌,混着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气,颇有些骄奢安乐窝的感觉。

宋知砚有些不适应地摆摆手,石光霁却好像十分受用,眯眼笑着摸了把红衣的细腰,调侃道:“红衣姑娘不如一块儿喝点儿?”

红衣娇嗔地捶他一下,闪身躲了:“你们大男人谈事儿,我这小女子就不掺和了!晚上……再陪你好好玩~”

宋知砚:“……”

石光霁又旁若无人地和人说了些俏皮话,这才把人放走。

脂粉味渐渐远去,宋知砚捏捏鼻子:“你这儿的姑娘都这么熏人的么?下次还是换个地方罢!”

“这儿安全,再说了哪里熏人,女孩子那么香,你别胡说!”石光霁很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宋知砚连声称是,不欲在这种事上跟他过多纠缠,想喝口桌上的茶,伸手到半截又收了回去。

“什么时候去鹤江阁?我赶时间,京都里离不开人。”

宋知砚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石光霁笑着给他倒了杯酒:“着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了趟江南,不先好好玩玩?这儿美人美景可多!”

宋知砚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一心只有曹康夫人的死因,以及……封赫的那块神秘玉佩。

“你说……”宋知砚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手指缓缓在上边摩挲着开口道,“那个偷了封赫玉佩的江湖骗子,会不会倒手把那玩意儿给卖了?”

石光霁一脸莫名其妙:“那骗子不是就在皇宫里么?当时我被那狗……嗯……被陛下抓紧宫里的时候,就是跟他关在一间宫殿,他不是你让抓的吗?你忘了?”

宋知砚也一脸疑惑:“我让抓的?什么时候?”

“就那次你找我喝酒,你喝醉了被陛下抓到,发了阵疯后便要把你带回去,谁知你眼尖,看着外边树上有个老头,偷了你东西,便让人逮他。你都忘了?”

宋知砚闻言陷入沉思,努力回忆到底是哪天。

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宋知砚虽然酒后断了片,但经过他这么一复述,倒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个神秘老头,跳脚大骂的封赫,以及……

他脸渐渐染上薄红,心里大骂封赫这个没脑子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指帮他催吐……

简直是……

成何体统!

他心里生气,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其他感觉。

他当时好像很慌张,生怕石光霁加害于自己,那般紧张,尽管记忆久远,但好像也不是装的。

毕竟自己都醉了,装也没什么意义。

宋知砚盯着被子里清澈的酒液发呆,心里再一次怀疑,封赫现在到底是对自己有个什么样的感情?

他对曹家抱有敌意,死活不愿意让曹茗雪进宫,但是说他防着自己吧,他对自己一片赤诚倒也不像是装的。

宋知砚仰头干了,辛辣的酒液在嗓子眼里滚了滚,辣进了心里。

他还不想让我死,宋知砚想,他还要利用我。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既庆幸又悲凉。

不过这样也好,哪有帝王不多疑!他随便表面上说着不愿当皇帝要禅让什么的,但这毕竟是他父亲和那些个浴血奋战的兄弟们用血汗打下来的,是断然不会让给别人的!

至少自己还有时间谋划后路,到时候把政权还给他,乞骸骨离开,无牵无挂的,倒也干净。

宋知砚感觉头有些疼,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其他什么。

“鹤江阁守卫森严,我们要是想进去,只有两个办法。”石光霁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正色道。

宋知砚说:“什么办法?”

“第一,去当杀手,鹤江阁每年春天都会招人,现在估计正是时候。”

宋知砚:“招不招账房先生?我不会武功。”

石光霁想了想组织里那个以一当十的账房先生,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办法?”他问。

“乔装打扮,去那里找人帮我们杀人!俗称:买凶!”

宋知砚摸摸下巴,仔细想了想:“这样混进去是容易,可是怎么查当时是谁要出价杀曹丞相?进去后偷账本?”

石光霁:“……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