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暂时还称云昭然为嵇然。因为昭然这个名字对于云灿国太过敏感,当年害死王妃,使昭然失忆的人现在或许还在云灿国,也或许他正掌握着云灿的大权。在得到王的承认之前,他们还不能暴露。
骊珠看着云灿繁华的集市,她告诉过嵇然,一旦王承认了他,向各国发出国书,那么天朝就能成为他最强有力的后盾,秦舒想必也乐得他所救之人成为云灿国王。他所要依靠的不是老国王,而是风氏王朝和金沙。而在此之前,老国王的认可是最重要的。而怎样见到已经罹患重病,被野心家们环绕的老国王则至关重要。而他们来到集市就是为了遇见那个最有可能相信他们编造的故事的人——多罗郡王。
多罗郡王是云灿国从血统上来说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继承人。因为他是老国王兄弟的儿子,与嵇然仅仅相差一岁。但是他生活的颓废糜烂则然人不敢恭维,整日的卧花眠柳,驾鹰斗狗。骊珠花了些时间打听到,一般在这个时候,多罗郡王都会经过这条街从“飘香院”回自己的王府。
当骊珠看到驾马而来衣衫并不算整齐,一脸醉意的王袍男子驾马而过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她没有白花银子。让这个男人从马上摔下来,她的方法多得是,她不过随便选用了一个,便好笑的看着身材高大的郡王以一种搞笑的姿势摔下马,不爱带侍从的他尝到了宿醉独自回府的痛苦。在繁华的大街上摔得这么难看,以至于周围的人们都不敢上前扶他,生怕被郡王暴烈的脾气给闪到。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假装没有看到,反正郡王会自己站起来上马走的。但正在这时,他们发现有一个明显不要命的青年书生一脸担心的扑了上去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
嵇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始作俑者一脸担心的模样,觉得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动物。男人一脸愤怒的抬头,得以让骊珠看到他褐色的重瞳,果然,在云灿,重瞳似乎并不是什么帝王的象征,而不过是贵族中相互的一种遗传。
“你这个该死的……”多罗郡王刚开口准备打骂,却突然像被什么卡住似的,
说不出话来,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骊珠更加担心的看着他:“兄台,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小弟略通岐黄,可以为兄台看看是不是跌出了什么毛病。”
褐色的眸子几乎要喷火了,骊珠还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和脂粉的香气。忍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骊珠接着说:“你怎么了,兄台。要不还是让我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吧。”说着骊珠便不由分说的搭上了他的脉搏。虽然脉象被用内力可以控制着,但是对于身为神医迦叶的骊珠来说,这些雕虫小技是无法骗到她的。这个郡王果然如同她猜测的一样,在以奢靡的外表掩饰自己的内在,至于内在是阴谋还是别的什么就不一定了。至少能够用内力控制脉象,就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干的出来的。
骊珠放下手:“兄台,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啊。”此话一出,骊珠看到褐色的眸子略微放松了一下,她一笑道:“兄台,还是让小弟送你回家吧。”
男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虽然不能说话,还是对眼前青衣书生娇小的身材露出了鄙视的目光,骊珠明白他的意思,便朝着一直站在路边的嵇然挥挥手道:“嵇然,过来帮个忙。”
骊珠朝着不能说话的男人介绍道:“兄台,这是我的哥哥嵇然,我叫嵇康。能否麻烦你为我们指路,我们送你回府。”
男子本来想表现的无所谓,站起身就走。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也像崴了一样,动弹不得。又愤恨的看了骊珠一眼,他终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嵇然弯下身子背起他,骊珠则牵过了他的马。一路上行人都以诧异的神色看着他们,但是骊珠却不受到影响:“兄台,我与哥哥初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亲人。多年前母亲死前叮嘱我和哥哥去寻找父亲。父亲在母亲生下我们后就走了,母亲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哥哥有重瞳,我没有。医生说这不是病变,就是遗传。我们听说在云灿有很多人都是重瞳,所以才想来碰碰运气看。”
男子眯起自己的眸子,骊珠则像刚刚发现似的说道:“诶,兄台,你居然是重瞳啊。真是太好了~”
男子眼中有气,但是骊珠看
出来他可以的压着。随着男子指路,王府的大门呈现在眼前。门卫看到王爷被人背着回来,连忙跑上前去,从嵇然背上接过他道:“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骊珠立刻一脸惊讶:“啊,兄台,你是王爷!”
卫兵呵斥道:“大胆,竟敢对王爷不敬。”
但是这时一路上一脸不满的多罗郡王却抬手制止了卫兵,并且用手势示意要他们一起进府,骊珠连忙解释道:“这位大哥,你们家王爷从马上摔下了,崴了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了。”
多罗郡王再次做了要带骊珠两人进府的手势,卫兵为了不让王爷脸上的怒气更重,连忙答应了,背着王爷带两人进府。骊珠知道自己下的药不重,所以没多久一个侍女便来到客厅通知正在喝茶的二人可以去见王爷了。骊珠暗示嵇然不要太紧张,然后笑着答应了侍女。
多罗郡王府与风颜谢和风无双的王府不同,天朝王府虽然奢侈但是更重视王府整体的肃穆威严。多罗郡王府以奇珍异宝堆砌,却毫无威严之感,更像是一个豪华的客栈。进了一个类似与书房的房间,骊珠和嵇然按照侍女路上交代他们的行了跪拜礼后并没有马上抬头,听到了多罗郡王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说:“抬起头来。”两人才直起身子。
骊珠发现多罗郡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式是家常服,但是繁复的绣纹和华丽的布料也让骊珠一眼看出这件衣服并非一般王族可以穿着。而他似乎也和风颜谢有着相同的爱好,十指上极尽能事的戴了各种颜色的宝石的戒指,只是风颜谢天生超越性别的的容貌让各色宝石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而明显粗犷的多罗郡王则戴起来格外可笑。她笑了一下,然后才发觉,她居然开始有些想念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现在他应当长成一个俊俏的男子了吧。
“本王很可笑吗?”多罗郡王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盯着骊珠白净的面容。
“不,只是家母告诉过我,逢人便笑,这是我做人的准则,王爷。”骊珠笑着回答,让嵇然微微一抖,这样信手就来谎话的骊珠,还真是让他见识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