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念并非是想为难白远程,她只是想让他亲自面对当年自己犯下的错。
当年她刚穿越过来时,听到原主母亲对着还是襁褓中的她自言自语的诉苦。
“念儿啊!娘恐怕要对不起你了,不能一手将你抚养成人,娘许是还因我,而让你蒙羞,但娘是被陷害的,那些是娘都没有做过,可你爹却是信了小人之言,如今娘被害休出家门,哪里还有颜面回去面对家父,娘恐怕是到不了外祖家了......”
那个女人当时很无奈很无助,花一样的年华,却却香消玉殒在他人的算计中。
“念儿啊!当年之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何你非要抓着不放?那件事本就不慎于人前,何故再去追究。”
无念冷笑,“哼~当年若是你也能这般执意追查到底,岂会将我娘妻逼到绝路!你可知她是如何死的?”
白远程不愿提及当年之事,但听到无念这句话时,他竟微微一愣,离荛不是重疾而亡吗?
“我娘,是跳崖自杀的。好了,你回去吧!若白大人无法还原当年真相,便不要再来扰我了。这件事即使你不查,我也会让真相公诸于世,还我娘一个清白。”
......
白远程许是对无,念心存愧疚,满院子的嫁妆一箱子一箱子几乎占了半个小院儿。
文婆婆等四人盘点了小半天,才将所有的嫁妆清单盘点完毕。
自从百姓得知,这青竹小院内住的是商王妃后,便每天都会有人围观,在小院外徘徊,就想沾染一下王妃的真容,看看到底是何等女子才会入得殇王法眼。
今日,又有城内白府送来一车车满载的嫁妆至小院内,百姓们这才相信住在这青竹小院内的女子,果真是白府嫡女小姐,否则岂会这般重视,岂会有这么声势浩大的嫁妆送来。
但这白府的嫡女小姐怎会住到这外城的小院内!就算出嫁本应该也是从白府迎娶。
都知道白府大小姐,白静瑶是京中才女,却不曾想嫁给殇王之人,并非那白静瑶,而是名不见经传突然出现的白家嫡女!
说什么的都有,但其中有人却说道,“哎,你们不知这小院内的女子可是医术了得,高员外夫妇丧子多年,一直都想再要个儿子,却一直都怀不上,你们可知这为高夫人调理身子的之人是谁?”
人们听来好奇,连忙问道,到底是谁?
那人也不卖弄,直接言道:“可不就是这院中的小姐。我可是亲耳听高员外家的丫鬟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此事便瞬间在人群中传开。
......
殇王大婚,自皇上赐婚当夜,王府上下便开始张罗起大婚事宜。
众人张罗的都欢,但殇王却说一切从简。他不喜欢自己抚州有外人进出,所以他大婚之日也不设摆喜宴。至于喜服之事,他倒是没有过多参与。
翌日一早,一行锣鼓响彻天际的迎亲队伍,从殇王府出发,浩浩****的赶往城外青竹小院。
喜轿两侧各有喜婆一位。穿的大红大紫花枝招展,看似甚是喜庆。
殇王一身大红喜袍,英姿俊朗,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一身艳红喜袍,趁着他神采奕奕,虽说脸上仍旧一片冷寂,但却焯去了那一身肃杀的戾气。
或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而青竹小院外,一早就围满了百姓,清晨的街道上喜庆的迎亲队伍将锣鼓敲的那叫一个响,远远就听到朝着小院方向而来。
“小姐小姐,王爷来了,王爷的迎亲队伍来了来了。”新竹激动的就跟要成亲的人是她一样。
吴念刚吃完最后一口面条,赶紧喝了一口汤,擦了擦嘴,文婆婆笑道:“小姐啊!老婆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小姐这般心大之人,新婚之日竟还有胃口吃得下这早膳。”
听闻婆婆这般说,一边的琴儿忍不住的眼嘴嬉笑着。
“哎呀婆婆,这若不吃点东西,还不知道到王府几点才能吃上饭呢?这饿着肚子哪能行?人是铁,饭是钢,一次不吃饿得慌。”
刚说完话,便听到心竹喊着迎亲队伍到了。
“琴儿快去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帮我拿来。”
琴儿出门,很快手中就拿着一个小包裹进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包看似十分精致的小点心。
无念想着小点心一个一个塞到自己袖带之中。
文婆婆赶紧替无念带好凤冠,整理好身上的喜服。
门外响彻天际的锣鼓,声音渐渐入耳。迎亲队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青竹小院门外。
说实在的,这结婚还是头一遭之事,两世为人她竟真的成亲了,还是嫁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经过自己千思熟虑之后,已经想好了,婚后应对对策。
小院儿外围观的百姓,见迎亲队伍越来越近,赶紧都让开远门。
小孩子们则是都堵在院门前,谁也不愿离去。
这大暑的习俗则是迎亲队伍见童子童女则要洒了抱着红布的喜银,童子童女们才会让开道路放行。
这殇王大婚,想必外城的所有孩子应该都到场了吧,堵的小院门口水泄不通的都是孩子们。
那一张张小脸上都洋溢着期盼的笑容,这可是多年不遇的肥差。王爷大婚,想必那红布包内定是满满银两。
果不其然,新队伍中见门前,满是孩童,便有一人出来,提着一个大红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包一小包的红布包,分发给孩子们。
殇王下马,高大的身影屹立在人群之中,一身喜袍甚是炸眼。
头顶喜冠与众不同,一颗东珠镶嵌在冠顶。
小丫鬟新竹一身粉衣大半,看似甚是俏丽可人。随着七落将院门打开,迎王爷进院接亲。
王府来的迎亲队伍,开始将嫁妆一一搬上车上,装满了足足十车。
殇王说一切从简,却还真是从简到什么都略过了,就连没有看到老丈人白远程这件事,他都没过问,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一句话!
无念牵着文婆婆该给她的红布绸,感觉到另一头的拉扯后,文婆婆道了句:“恭送,王爷王妃娘娘。”后,去年这才起身,随着那头的牵引,出了屋子。
因着头上盖着红盖头,她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其它的便都是喝彩声与祝福声。
被人扶着上了喜轿后,她这才赶紧将蒙头红掀开一角,用手轻轻撩开轿帘一道缝隙,朝外看去,她是想看看自己新郎长什么样子。却只看到马背上的背影。
迎亲队伍浩浩****的回了内城,殇王府门前早有人等候,本准备好的火盆等一些必要环节,却都被殇王取消。
无念下轿后,便踩在红布之上,一直到王府院中。
殇王成婚,从简到拜天地这一步都没有,而是直接将新娘送去了喜房。殇王这新郎本人,直到天黑也没有出现。
幸好无念藏了小点心,这才没饿到肚子。
见揭盖头的人迟迟未到,新竹与琴儿都不知道被安排在何处。无聊之下,她将把十分闷热的盖头取下,直接丢到了一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腰身。
头上的喜冠极重,压的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脖子酸疼酸疼的。三两下便将喜冠摘下,同样随意丢到一遍。这才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简单做了个抻拉后,这才对屋子中观察了一番。
屋子满是桂花香味,却找不到桂花所在之处,无念走到铜镜前,这才看到自己这一身喜服的样式,原来穿在自己身上竟这么好看!
但这料子穿在身上实在太累人了,里外好几层。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本就不画而黑的眉,只是轻轻带上一笔,就勾勒出精致立体的远山眉。
一双杏核眼被轻轻涂抹了桃花粉调制的胭脂,显示的她更加娇嫩可人。
唇上红脂因着自己偷吃,已经被尽数吃到肚子里,但不染而红的唇丰润饱满,配上今日的妆容,简直美比天仙。
按规矩来说,新娘从早上起床后,就不得照镜子,直到翌日一早洗漱后,才可以照镜子梳妆打扮。
传说中,每张镜子中都又一个爱美的妖精,统称镜灵。若让镜灵看到美丽的新娘后,那镜灵定会将其魂魄勾去。
无念才不信这样的传说,在镜子前转着身子,前后左右将自己照了个便。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空灵的脆响,无念吓的一个激灵,以为是她那个新郎太找她洞房了,赶紧朝着**跑去,一把扯过红盖头将自己头盖好。装模作样的端坐起来,心里一边算计着等下的说辞,一边手上也没闲着。
从空间中调出麻醉针握在手上,等下若是他敢对自己动手动脚,这一针下去,便够他睡上两日的了。
无念束手束脚的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心道,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又侧耳听了听,的确是没有人的脚步声。
无念纳闷,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的。慢慢掀开盖头,朝屋里看了看,还真是自己的错觉。这才又将蒙头红甩到了一边,起身朝着屋子中间走去查看。
突然,又是一声极为清晰的清脆之声,这下子无念十分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
她手中麻醉针握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