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石山却只是说:“环山城山野村落,没什么讲究,喜欢大杂烩但分量足,各位试一试,看合不合口味。”

风兰渊渐渐失去耐性,放在以前她愿意陪他慢慢玩,从酒,到菜,到底下的舞女,到说不定后面会冒出来的歌姬,庆贺的烟花什么的,她陪他品尝个遍,但现在,她的时间不是拿来客套的。

“石城主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风兰渊开门见山道。

石山笑道:“风小姐心思过重了,石某只是想好好招待各位,免得传出去说我怠慢了你们,给我东海丢了面。”

“这里都是你的人,石城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别怪我说错话了,就是你在这儿杀了我们,外面的人也不一定能知道。”风兰渊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他。

“风兰渊!”贺今朝有些着急。文书的印痕还没到手,如果这个时候明面上得罪了石山,他们想要安然而退就会困难重重。

风兰渊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虚与委蛇地为了一个印痕做自己厌恶的事情。

“风小姐似乎耐心不太好。”

“既然知道,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完了你继续做你的石城主,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但若是一言不合话不投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真刀实腔地来,背后伤人这种损阴德丢颜面的事情,我相信石城主你也做不出来。”

风兰渊开口就堵死了他所有的话。

石山哈哈大笑起来,说:“爽快。”但他马上脸色一沉,“朝露村的事情,我希望风小姐能给我个解释,当然,这交代得服众,否则我的村民闹起来,我也不好收场。”

“朝露村?”贺今朝再次看向风兰渊,脸上渐渐浮现懊悔的神色,他竟然忘了这城中祭祀水火二神的典礼!那风兰渊不会……坏了人家的祭祀大典吧?

风兰渊道:“没什么可交代的,是我无意闯入,这确实是我的错,我该道歉,但你朝露村中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迷晕绑缚,还想将我丢入滚烫的油锅,怎么,不许我自保?”

“可你知道,你此举若是惹怒了水火二神,降下刑罚,我环山城整座城市都要因此丧命。”石山露出凶狠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风兰渊笑了,笑完她很不屑,“石城主,你是不是以为,谁都像这位贺大人一样单纯好骗?”她眼神犀利地看过去。

贺今朝一愣,这……

石山也没想到她如此聪慧,收敛了气势。

风兰渊说:“水火二神不也是听天地主神的?贺大人是主神的近侍,没道理你求他,他不去主神面前说上两句,何况你也看他与我交情匪浅,就连灵息盘会的文书我也放心地交给了他,难道这件事,他还不能为我摆平?

“可你偏偏没有开口,也没有在贺大人面前提起哪怕是一句,你不让他知道,如今却来怪责我破坏了你祭祀大典,比起补救这种更重要的事情,你纠结问责,试问,是何居心?”

风兰渊垂下眼睑,道:“明人就不要说暗话,聪明人也别总拐弯抹角。如果我认了这罪,我愿意补偿,你想怎么做?”

她随手就捏出了一团火,气势逼人:“取走我的灵息?”

石山大骇。

贺今朝和素儿也是一脸的震惊。

“还是试探出我真实的实力,计划着将我斩杀于此?”

她身后战立的仆役终于受不了这气势的压迫,尖叫一声疯疯癫癫跑出去,其他人也都尽可能地远离她。

“你……你……”原本只是听说了朝露村的事情,他还不信,以为是那些胆小的村民夸大其实,但如今见她面不改色地就出了火,暗自心惊,“你灵息明明只有五阶三层……”

“你错了,托你这山势地形的福,还有你朝露村的村民,我现在的灵息已经突破六阶四层。”风兰渊语出惊人。

石山整个人往后仰,差点摔下椅子。

“风……”贺今朝的声音戛然而止。六阶四层,十天之内,她破了六阶四层?可明明之前,她的突破似乎出现瓶颈,十分困难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贺今朝不信,于是他的神识便离开了本体,进入了风兰渊体内,果真看见了她体内那一阵阵的霞蓝之光,且隐隐有淡化的痕迹,而且灵息中间那一抹金色,是他未曾见过的。

正常人的灵息,哪怕是有天赋的,也不可能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

贺今朝急忙收回神识,看着风兰渊,道:“风兰渊,我们去九天宫。”

风兰渊看他:“怎么,你也想对付我?”

贺今朝摇头:“你的灵息……似乎不太一样,我不能确定是好是坏,但九天宫中的长老们都是经历过沧桑变迁的人,他们说不定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灵息。”

“不去。”风兰渊干脆拒绝。

贺今朝干着急:“六阶四层,你怎么可能幻化得出火?隐藏灵息只在你危急关头才能运用,这是你几次得出的经验,可你如今心情平稳,随意就幻化出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不怕你的身体……”

他是真的担心风兰渊,并非是怕她失控祸及四海八荒,也是真心想要九天宫的长老们替她诊断,倘若放任下去,万一有一天……他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族人追杀过背叛了善族的屠恶,六岁亲眼看见她被如何虐杀,他不想风兰渊也走上这样的路……

确实,这些超能力属性据说都是突破七阶以后才会出现的。风兰渊也知道贺今朝的担忧没有问题,但她不信命,也不信运,也不信别人,她只信自己,之前是她一时大意,才会失控,今后她还会锻炼自己的心性,绝不会让朝露村的状况再次发生。

风兰渊从座位上站起来,瞬间就出现在了石山的桌子上,左腿一扫,盘子落地碎成渣渣,她蹲下来,紧紧盯着石山,一字一句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石山哪还敢真的承认,拼命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招待你们,我没有任何企图,说来惭愧,我虽然是一城之主,但我也是人,我也害怕,你知道天火降下,洪水大发,我这城根本避无可避,你坏了祭祀,我心中着急,便只想要你出个解决之策……”

风兰渊见他说得诚恳,道:“我说了,这件事,神爻可以解决。我能保你环山城永不受斜火恶水侵袭,但若你自己城中人作孽,后果便由你自己承担。坏你祭祀,我确实有责任,我认。

“杀你一村之长,是他先要杀我,他害我差一点点死了,我风兰渊睚眦必报,所以你最好记住,你没有任何企图,否则……”风兰渊的火在他眼前由走,吓得他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