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连翘开灯的第一时间,蔺时初就单方面决定了这场情I事。

连翘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却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扳过脸来与他对视,“怎么,不想履行妻子的义务,嗯?”

“嫌我脏?”蔺时初一双深幽长眸中墨色翻滚,充满了占有欲,和蛊惑,“我说我没碰过外面的人,你信不信?”

连翘却不想听他说下去,“信。”

“但是我不想给了。”话一出口,她清艳迫人的面孔已经换上了一副意兴阑珊之色,“蔺时初,我腻了。”

“我跟你离婚,给你自由。”

心头猛地一阵震颤,手上却下意识地加大了力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过去,蔺时初用力紧扣着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不肯将真实的情绪泄露分毫,“结婚,你说了算,离婚,还是你说了算?”

“连翘,你未免欺人太甚!”说着,他轻嗤一声的同时,另一只手直接朝她伸了过来。

他再不肯浪费一分一秒。

连翘顿时吃痛,其实她真的不懂得拒绝他,而且很明显的,她越挣扎,他越用力,“放开……”

“至少现在,你还是我妻子。”他堵住了她的嘴。

生平第一次,连翘体会到了自己几乎是全力以赴,却好像仍然做不到的事。

——她躲不开他的吻!

不止是攻守双方的力量悬殊,还有身体的本能反应。

在防线全面崩塌之前,连翘突然放弃了跟自己对抗,很果断地做了决定,最后一次!

或许,他们都需要这样一场告别。

蔺时初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

在感觉到她终于柔软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因为在这一刻之前的整整三个月零两天的时间里,他竟然天真的以为他可以承受她的弃之如敝,忍受她有一天跟其他男人做这样亲密的事。

而这种后怕有多么强烈,他要她要得就有多么激烈!

铁了心一般要把过去三个月的空白全都补回来!

是,三个月了。

一个月之前,两个人情生意动,却在最后关头被某人扔花盆的幼稚行为给惊了兴致。

或许也不全是。

他到底还是心疼,顾惜她的身体。

而这一次,他完全控制不住,也不想去控制!

就让他发了狂一样,去告诉她,他的追悔,他的庆幸,他的死而后生!

连翘全不知身上的人心中所想,顺应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沦。

连最后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也不知道。

终于从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身上下来之后,蔺时初调整了片刻情绪,很快翻过身去伸手一捞,将她柔软的娇躯搂抱在怀里,阖眼未眠直至天明。

……

和以前一样,连翘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清洗过,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也和往常一样,她身上各处都被弄出了痕迹。

如果不是恰恰是在她突发休克和高烧的第二天,温柔也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温柔顿时提了一口气,屏住,而后直接站起来往外走,“我出去给你买药。”

“柔姐姐……”

“小翘,如果你再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只好直接去跟姑爷谈了!”说完,温柔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连翘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出了一小会儿神。

想起之前悄悄来过又匆匆而去的那个孩子,不由得把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腹部。

可能吗?

她还有机会吗?

……

这厢,从连庄离开之后,蔺时初直接把车开到了清水湾。

虞司音一直是连晟集团出了名的工作狂人,现在却被连翘勒令一周工作不得超过五天,每天下午六点,必须离开办公室。

今天周末,除非是陪虞乐出门,否则,她应该在家。

他故意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

很巧的,他们竟然真的不在家,所以合情合理的,他被佣人邀请进家里等。

他去过虞乐的房间,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找到一根头发,实在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至于牙刷和茶杯,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残留了,家里的几个佣人绝不可能这么懈怠。

就在他准备走出虞乐房间的时候,余光无意中瞥到了飘窗上的一幅画,看起来应该是近期新作的。

画上的卡通人物是一家三口。

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中间那个小朋友的额头上,贴着的几缕应该是真的头发。

十几分钟之后,他走出别墅大门,驾车离去。

上车之后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季岑,“安排一下,我要做一份DNA检测。”

那头直接问:“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之内我会把两份样本送过来。”还没听到季岑的答复,蔺时初又补充了一句,“在不影响检测结果准确性的前提下,我要马上拿到结果。”

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岑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盲音,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还真是越来越霸总范儿了!

——倒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不再这么给自己家里头那位女霸总添堵,不再这么作死,更好!

季岑怼归怼,执行大佬的吩咐却是毫不含糊,翻出通讯录就把电话打到了该找的人那里。

手机这头,蔺时初的第二通电话打给了楚笕。

拿厉北宸的样本容易,一根雪茄烟蒂就够了,而楚笕身为他的私人助理,要做到这件事实在容易。

两个小时,足够了。

厉北宸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和连翘竟然如此心有灵犀。

连翘往厉欢昕身边放了一个曲澈,而他,干脆往厉北宸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楚笕。

当年虞司音为了连翘以那样的方式扳倒他,亲手把他送进去做了五年牢,只要他不死在里面,出来之后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泄愤几乎是必然的!

他怎么可能不替连翘早做打算!

——那是他的连翘啊!

从他十六岁第一次在连庄的客厅见到她,认出她,之后整整十年,就再也没有一天真正把她从自己心里赶出去过的连翘啊!

只是如今,他怕是少不得要真正伤害到她在意的人了,而这首当其冲的就是虞司音和虞乐。

为了反将虞司凛一军,让他也同样动弹不得,第一件事就是要证明虞乐跟厉北宸的父子关系。

连上次厉北宸让人掳走了虞乐,虞司音都不肯告诉他,其实虞乐根本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足以可见他们有多么不想曝光虞乐的身世。

当然,单单这一点,怕是还不够。

虞司凛对连翘的心思,说到底根本还是男人的私欲!

什么十年守护,什么如兄如父,什么爱一个人就会爱她人生中最错误的部分,扯淡!

不过是因为连翘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而已。

现在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不,打从他们结婚的第一天,虞司凛就坐不住了!

怪他自己!

是他之前对连翘所做的那些事,给了人家冠冕堂皇的机会,给了人家取而代之的说辞!

不过从今以后他不会了!

就算要把他们一个个都从连翘身边驱逐,就算要把连翘圈养成一只金丝雀,他也绝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离开他的念头!

……

虞司凛进来的时候,连翘正在吃晚饭。

温柔买回来的药,她坚持不肯吃。

为此,温柔第一次,真的生起了连翘的气,连晚饭都不肯下来吃。

连翘想等她一起吃,肚子也确实不饿,所以一等再等,快八点了才坐到餐桌前。

不过连翘想,这么私密的事,温柔应当不至于跟虞司凛说。

所以,虽然不清楚虞司凛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虽然他的脸色看起来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连翘也第一时间排除了他是来逼她吃药的这个可能。

见他直接走到餐桌前坐下来,温雅连忙过来添了一双碗筷。

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温雅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和连翘对视了一眼,很快走了出去。

其实温雅也为难。

昨天傍晚姑爷进了小姐的房间之后直到今天上午才出来,就算她不进房间收拾,没亲眼看到过**地上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凌乱,单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一个月前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凛少爷一向是个多么温润自持的人,得气成什么样子才能搬花盆砸窗户?

小姐也是!

明明都亲口跟她说过以后不再犯傻了,还提到了连先生的遗嘱,怎么就还是这副九千头牛都拉不回的傻样子呢?!

哎!

凛少爷哪里不好?

就这么皇帝不急太监急操碎了心地想着,温雅也觉得没胃口,饭也吃不下了,索性到楼上去看看姐姐……

……

这厢,餐厅里。

见虞司凛和平时一样斯斯文文地吃着饭,连翘也不多问,很快恢复了他进来之前的,也是她一贯的饮食状态。

做任何事都需要心无旁骛,吃饭尤其如此,否则,再可口的食材也品不出好味道来。

虞司凛当然也有这份基本的教养。

只是,他此时做不到,而已。

等两人先后放下碗筷,赶在连翘叫了他一声,却还没有问什么之前,他抢先一步开口问道,“小翘,是你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