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的话一完,袁琪儿就渐渐的消失了,刘郧所期盼的艳遇并没出现,只好哼哼的睡了,夜梦里倒是尽做了些艳梦,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八九点钟了,略作盥洗之后,就去户外走走。

刘郧一边在江边散步,一边构思两栖车船,目的是协助民生公司运输钢设备,万一在中途出现了问题,也好帮帮忙。

更主要的是,他最近才知道,民国的陆路运输有点不靠谱,不说别的,目前最厉害的大卡车,就是美国的10轮大卡车,载重也才3吨左右,与21世纪的大拖车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更别说这个时期的道路了,想想都是伤,大多数还是夯实的黄泥地,连石板路与碎石路都是高档路面,至于全混凝土路面,与沥青黑色路面,就连洋人的租界中也不多见。

刘郧也正奇怪,二战中为什么大多是履带战车,很少见到轮式战车,原来就是因为路面问题,轮式太择路面了,履带车辆不但可以在泥地中奔驰,还可以爬一些汽车都上不去的陡坡。

偶尔有报童经过,随手送给刘陨一份报纸,他也没多想,随手给报童拿了几个铜板,找了个坐的地方,正准备翻阅一下,赫然发现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土肥原在我家,请君一晤”。

我倒,又是中城宫清子的手笔,刘郧有些为难了,真是想啥来啥,这段时间,一直人为忘却清子与船越义珍,总觉得这俩人有些古怪,但是不去的话,土肥原贤二这条大鱼,就再也见不着了。

刘郧也暗暗估算了一下,自己有蚂蚁内甲,只要船越义珍不出手,土肥原必死无疑,哪怕他带了一群军队特务,也没多大区别,只是这厮,既然敢当着船越见自己,想来必有所持,如果没猜错的话,船越这厮就多半有古怪,所站的立场就有意思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杀掉土肥原贤二,这个人价值三个日军师团,不借此良机杀掉,恐怕后患无穷,刘郧如是想到,如果这厮依仗的是船越义珍的话,其实更好办,自己不是还有袁琪儿这个高手么,只要她能拖住船越三分钟,自己就能杀掉土肥原。

说干就干,刘郧立马通过蚂蚁腰带,与袁琪儿商量合作办法,签订了一大堆的卖身条约后,才获得了袁大高手的同意,必要时由她牵制住船越义珍,为某人亲自格杀土肥原创造机会。

刘郧望着青石公馆,与上次初见船越义珍的情形,恍若隔世,再次确认“江汉路,洋汀滨巷,58号”,嗯,没搞错地方,门也是虚掩着的,刚欲踏进门,突然一个激灵,哥是来杀人的,可不来送死的,土肥原这厮不可小觑,让智脑对周围进行扫描。

结果让刘陨大吃一惊,智脑显示,以青石公馆为中心,一百米以内,都是一些普通人,除了清子与船越大师外,只有一个可疑目标,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此次的格杀目标,土肥原贤二。

这厮有这么大意,刘郧简直不敢相信,立马让智脑扫描500米之内,看有无日军狙击手潜伏,结果还是一场虚惊,怎么会这样,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所谓的土肥原就是一个替身。

文科生就是文科生,很快想到一种可能性,哼哼,这厮万一来个“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岂不是放虎归山,还是蒋校长说得对,“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整了整衣着,淡然的按下了门铃。

随着门铃的响起,很快清子就来了,隔着大门,定定的看着刘陨,也没说话,眼睛中露出了淡淡的哀愁,似乎在无声的责怪某人,这么久了也不来看她,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忘了。

清子这次没穿和服,而是一身民国女学生的学生服,刘郧心中也是一痛,知道清子的意思,她已准备好当华夏人的媳妇,可是事到如今,他自己却彷徨了,怎么办,某人觉得自己有点乱。

清子轻轻的拉开大门,请客人进去,刘郧突然一凛,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可是来杀人的,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稍稍一整,暗暗的给了清子一个眼色,暗示一切事情,以后再说,目前自己还有大事要办,不是说儿女私情的时候。

“有大事要办”,清子顿时心中一凛,略略一顿,立马猜到了刘郧要干什么,一脸惶恐之色,慌乱的摇头,哀求某人不要乱来,那个人可不好对付,别打蛇没打死,反倒被蛇咬死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清子,刘郧心中一暖,温柔的摸了一下清子的头,让她放心好了,自己这次不会出事,浑然忘记了清子也是一个高手,那晚的惊艳表演,也就略逊青铜武士,多田晋三一筹而已,若无蚂蚁机器人的话,三五个自己都未必是清子的对手。

清子也想起了多田之死,脸色大好,也知道刘郧不像表面那么脆弱,一时信心大增,已经开始盘算怎么与某人打拍子。

刘郧拉着清子,大步踏进,一股刚烈的杀气,陡然升起,与他亦步亦趋的清子,望着心仪的情郎,“天下英雄舍他其谁”,竟有一种慢慢陶醉的感觉,多么希望这种漫步,能永恒的走下去。

可惜,从青石公馆的大门到书房,也就二十米不到,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刘郧隔着门帘,深吸一口气,毅然踏了进去,赫然看见一个盘坐的日本人,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干黑精瘦,正是他格杀的目标,土肥原贤二,日军现在的情报之王,未来的日军大将。

这一刻,刘郧的眼中只有土肥原,浑然忘记了他周围还有清子,还有日本第一武道高手,船越义珍大师,一时精气神,冲上了一个新的顶峰,有一种错觉,连船越大师亲自出手,他也敢一战,他每一步都很慢,每一步都很坚实,每一步都那么锐不可当。

疑似土肥原的人,早已呆若木鸡,他已被刘郧凛冽的杀机锁定,他不敢丝毫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有一种动物的本能告诉他自己,他若敢乱动,一旦触发微妙的气机牵引,刘郧立马就会发出雷霆一击,哪怕那时船越大师也救他不得。

随着刘郧越来越近,土肥原真的后悔了,他太自大了,自以为智慧赛过诸葛亮,辩才更是天下无双,收拾像刘郧这种小毛头,不过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这厮就是一个愣头青,一见面就要杀了自己,被冰寒的杀机笼罩,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土肥原绝望的时候,船越大师一声轻咳,仿佛在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面,扔下了一块石头,石头不但将水面激起阵阵波澜,还使不负重压的土肥原,得以苟延残喘,终于可以吸一口凉气了,同时也将刘郧从精气神合一的状态拉了出来,杀气已然大减。

船越大师确实太厉害了,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剑客,刚想亮剑就被遏制了,刘陨也是一阵苦笑,知道杀土肥原的机会暂时丧失了,好在自己还有后手,于是淡淡的望着船越,等着他的解释。

船越义珍也知道刘郧在责怪他,也不解释,示意清子给刘郧倒一杯清茶,刘博士不以为动,还是淡淡的望着船越大师。

船越大师也知道刘郧的意思,大家没说清楚之前,就是敌友未分,哪里肯轻易坐下来,继续喝清茶交朋友,对于刚才破坏他格杀土肥原一事,还耿耿于怀,船越在微微沉吟之后,才略作了解释。

“刘公子,不要误会,此次是土肥原君,看得起老朽,拜托我做中人,拉着你们一起面晤,他,这也不全是恶意”。

原来如此,船越义珍的意思是两不帮,那就好,刘郧望了船越一眼,希望他遵守诺言,否则今后大家就算是正式撕破脸了,自己无所谓,就是夹在中间的清子难做人了,反正也暂时杀不了土肥原,那就让这厮说说看,无论怎么样,此人必须死。

刘郧忍住了心中的冲动,没向袁琪儿发出动手的暗号,而是微笑的坐下来,接过清子递来的茶杯,宛如老朋友一般,望着土肥原,之前不顾一切,也要杀掉土肥原的人,仿佛是别人一样,土肥原一时寒气大冒,对于自己能否活着走出青石公馆,第一次有了动摇。

土肥原刚欲张嘴,却发现自己之前编好的种种言辞,都成了笑话,对于刘郧这种刚直不阿的对手,最好办法是实话实说,任何谎言与试探,都是自取灭亡,于是干咳之后,开始说话。

“刘亦诚上校,鄙人土肥原贤二,受日本天皇的圣命,出使贵国,为了中日友好而来,帮助贵国将价值三千万日元的设备,运往四川的西部,甚至帮助贵国,进行该设备的调试与运行”。

“没想到,刘郧君,一来就给了我一个惊喜”,土肥原露出豪爽的笑容,似乎丝毫不记得,之前某人欲杀他而后快的情形,“虽然,有一小撮,破坏分子,总想破坏大日本帝国,与华夏之间的友谊,但是这些人,都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愚人,注定徒劳无功”。

看刘郧不置可否,土肥原贤二,还以为他已经被说动,于是进一步游说,“刘公子是我们大东亚的杰出人才,连天皇陛下,也耳闻过阁下的事迹,曾亲口赞许为东亚诸国第一伟男子”。

“如果不是怕南京误会,天皇已经册封阁下为黄金武士,可享受大日本少将之待遇,可见陛下对阁下的爱护之意,因此阁下误会鄙人的来意,恐怕也是受到一些愚人的蒙蔽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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