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的轰炸机群,真正想跑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当这些重磅航空炸弹,一逼近3000米高空时,近百枚750公斤炸弹,如同点燃了大型烟花一样,纷纷凌空爆炸,随着巨大声波的不断散开,在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空域里,散布出了二万多枚零碎的弹片。
一刹那,在淞沪上空,形成一个绚丽而冷酷的死亡领域。
大部分敌机都被禁区所笼罩,日军引为骄傲的九六式陆攻与伊式重暴,如同拍苍蝇一样被拍了下来,甚至连禁区之外的轰炸机,也被一两片“流弹”击中,也随之发生爆炸,又引发了新一轮的生死时速。
恰在这个时候,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日军战斗机,正好飞临到淞沪上空,看到如此壮观而惨烈的场景,都被吓得叽叽歪歪的一阵乱叫。
面对如此惨烈的空中爆炸,都情不自禁的想当即撤退。
还好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武士”,这点点小场面,还吓不退他们的武士精神。
领队的奥田大佐,却心如死灰,即使不用统计也知道,轰炸机群折损惨重,真实往往更加残酷,共有五六十架轰炸机被炸毁,另有七八十架受伤,一时愁云惨雾,欲哭无泪。
新出炉的箱形战术彻底失败。
不过战场就是战场,容不得骑士精神。
近三百架的华夏战机,从高空中呼啸而下,它们目标,正是半残的日军轰炸机群,只见个个争先恐后,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刚一次交锋,数十架敌机被击落。
日军的舰载机群也怒了,这也目中无人了,也不顾战事的惨烈,及敌我混战的危险性,像红了眼的野猪一样,一头撞入混乱的空域中。
也不知华夏空军,是不是对日军轰炸机群有仇,全然不顾舰载机的威胁,专挑日军的轰炸机打。
华夏战机往往在俯冲攻击之后,也不管战果如何,都会迅速远遁而去,在地面高炮部队的协助下,摆脱了日军战斗机的追击后,再重新拉起高度,再次发起俯冲攻击,如此往返不休。
如此疯狂的战斗方式,日军的轰炸机群也真的怕了。
敌机纷纷扔掉了炸弹,准备一一的返航了,而华夏空军岂肯让它们轻易逃走,一直追着打,即使被日军舰载机打中了,也要继续攻击他们的轰炸机。
在这疯狂的追击之中,日军的轰炸机纷纷被击落,空战的中心开始偏离,从淞沪上空转移到了杭州湾,后来又从杭州湾,转移到了杭州上空,直到此时,日军的大部分轰炸机,已经被彻底歼灭。
所余下几十架日军轰炸机,仓皇的向台湾方向飞去。
为它们护航的舰载机也纷纷返航,因为华夏战机已经开始撤离,不再继续追击了。
因为日军的地面部队,已经发起了登陆作战。
随着华夏空军的长途追击,淞沪上空的制空权,已逐渐被日军的舰载机所夺取,日军的10万援军开始两栖登陆,而华夏的重炮部队,受到舰炮与战机的双重打击,对于此番大规模登陆,根本无计可施。
此时的华夏空军,也达到了一个极限。
面对二百多架舰载机的挑战,他们即使想夺回制空权,也没那个能力了,因此不得不集体返航。
好在南京空军早有准备,是通过换人不换机的方式,让第二梯队的飞行员上位,重新与日军机群较量拼杀,争夺淞沪上空的制空权,全力压制日军登陆的疯狂势头,争取与地面部队一起,将他们赶下海去。
上午11点24分,反登陆战正式打响。
由于没有空军的保护,数十万华夏军队,不得不顶着舰炮与战机的双重轰炸,用血肉之躯,铸成了新的钢铁长城。
在上海的浦东、月浦、罗店、宝山、吴淞口等各个战略要地,与二十多万日军进行殊死搏斗,中日士兵都成片成片的倒下,整个淞沪战场成了第二个凡尔登,单论血腥程度,与一战时的“绞肉机”相比,还略胜一筹。
许多西方国家的战地记者,一边祈求上帝宽恕,一边如实的报告战场的残酷性,还将此战打上独特的标志——远东的“血肉磨坊”。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詹姆斯·琼斯,向报社总部发电时,曾提到“上海,这个美丽的现代城市,现在已经变得很危险”,“无论你是黄种人还是白种人,只要你还在此地一天,一定要祈求上帝的宽恕”,“因为你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被天上掉下的一枚碎片给炸死”。
“然而,与吴淞口的战场相比,上海市区简直就是天堂,那里已经成了魔鬼的乐园”,“日军的登陆作战,才过去短短的三个小时,脸色苍白而神经质的华夏军官们,已经是第三次征召市民投入到血肉磨坊之中”。
上午的惨烈空战,固然让日军的远程轰炸机,几乎损失殆尽,但是华夏自己的战机,也损失惨重。
接到吴淞口的华夏陆军节节败退的消息,老蒋等人也疯了,只好拼命让各地的空军部队,紧急增援淞沪战场,甚至连远在武汉与徐州的空军部队,也一一向上海战场集中。
直到到下午的2点钟左右,缓过气的南京空军,开始向淞沪一带的敌机发起反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日军的地面部队,已经建立起了密集的防空阵地,最要命的,还是在浦东一带,建立起了野战临时机场,专门供给第三飞行团使用,因此他们还得面对日军陆航战机。
南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凑齐的二百架战机,与淞沪上空的日军舰载机搏斗,也仅仅是旗鼓相当而已,一时还决不出胜负。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华夏空军战败在即。
在这如此危急的时刻,各地的援军已经到了,虽然只有了了的几十架战机,而且大多是霍克Ⅲ或豹Ⅰ型之类的战机,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眼看日军突破淞沪防线在即。
刘少将决定亲自带队参战。
这厮决定故技重施,仍旧采用“围魏救赵”的战术,径直奔袭日军的联合舰队。
因此五十多架飞熊轰炸机,也随之一起出动,也多亏有防空雷达网的导航,这群脆弱的偷袭机群,才能悄悄绕过了庞大的交战区域,偷袭跳得最欢的日军战列群,它们正在炮击华夏的防御阵地。
陆奥与长门等知名战列舰,竟然一一在列。
陆奥与长门是姊妹舰,都属于“长门级”战列舰,1号舰正是长门号,命名源于旧长门国,于1916年完成初始设计,并根据日德兰海战的经验,由平贺让博士主持修改。
1917年8月,在日本广岛的吴海军工厂动工。
1920年11月,完工交舰,当时的造价4500万日圆。
在1940年“大和号”战舰下水之前,长达20年时间,长门级战列舰一直联合舰队的旗舰,也是日本“大和魂”的象征,但凡有此舰出现的战役,日军无不奋勇向前、战无不胜,因此也是战神的象征。
长门级战列舰,长224.9米,宽34.59米,吃水9.5米,排水量3.92万吨,满载4.28万吨,采用燃油—煤炭混合燃料,最大功率8.2万马力,实用航速25.3节,续航力8650海里,额定舰员1335人。
该舰有4座双联装410毫米口径/L45主炮,18门单座140毫米/L50次炮,与4座双联装127毫米/L40高炮,以及10座双联装25毫米对空机炮,炮塔的装甲厚度457毫米,而甲板最薄70-127毫米。
面对如此恐怖长门级战列舰,不要说偷袭了,就是明摆在那里,让华夏普通空军随便炸,一时半会儿,也拿它没撤,此舰倘若一旦火力全开的话,就宛如一个超级钢刺猬,或是一座近似无敌的战争堡垒。
而且,此舰主炮的射程也极为恐怖,采用重量为1.02吨的标准弹时,最大射程为38.73公里,若是采用0.38吨的轻弹时,其射程接近60公里,这也是华夏陆军的重炮群,为什么被压制的原因之一。
想击沉如此棘手的战列舰,普通炸弹已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刘少将有蚂蚁机器人在手,利用金陵兵工厂的原料,很快制造了1800公斤的超级航弹,为防止这些炸弹的威力不足,还让蚂蚁加入了一部分的压缩空气。
一旦爆炸的话,比普通炸弹还要犀利三分。
对于东海深处飞来的华夏机群,被绑在桅杆上的日军瞭望手,还以为是从航空母舰上飞来的援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飞熊轰炸机发起俯冲轰炸时,才发现情况不对,于是急忙拉响了防空警报。
可惜之前所有的空闲水手,都忙着搬运舰炮炮弹去了。
何况日军已经取得了制空权,根本没想到敌人会在此时发起空袭,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跑到炮位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华夏战机呼啸而来。
幸好随同长门与陆奥出征的舰船众多,总数量高达三十七艘,尤其快捷而凶猛的驱逐舰,以及号称全才全能的巡洋舰,更是反应敏锐,在一众战列舰的周围,迅速的布了起一张防空网。
但是,依然不能遏制轰炸机的俯冲。
刘亦诚少将的战机,是由幻影机甲改装而来,因此是最为强悍的全能战机,从而担任了轰炸机机群的领队,成为率先发起俯冲攻击的战机。
战机的俯冲速度很快,从五千米高空下降到二千米,只用了3分15秒。
不但“长门号”的独特标志——呈屈曲状烟囱清晰可见,就连烟囱附近的前桅楼也一览无遗,上面的日军瞭望员正惊恐的看着末日来临。
倘若再往下俯冲,轰炸机群就会栽进敌舰的火力网中。
刘少将一声令下,机群纷纷投下了重磅炸弹,1800公斤的重量一去,轰炸机群顿时轻了一大截,顺势呈V字形拉起了高度,向西北方的陆地逃去。
经过重力加速的重磅炸弹,飞过了2000米的垂直距离时,只用了1分多钟时间,其下坠的速度,就早已超过了音速,而“长门”与“陆奥”在拼命挣扎的过程中,只勉强移开了一两个身位。
要知道这些巨大的钢铁怪兽,自身长度就高达200多米,即使移动了一两个身位,看上去就仿佛没动过一般,几十枚炸弹呼啸而至,狠狠的撞向了日军的舰队。
一瞬间,多艘敌舰爆炸起火,将海水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由于投弹的高度问题,时间略略有些过长,而战列舰自身又没熄火,因此遇见空袭的时候,舰体的本身还能略略的移动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差异,导致近五十枚重磅炸弹,只命中了七八枚。
长门中了三枚,陆奥中了四枚,让两艘战列舰陷入一片火海中,整个甲板已彻底变形,一应的水手与船员,伤亡惨重,航速陡然下降了大半。
然而,更恐怖的,还是十多枚近失弹。
这些1800公斤的近失弹,其实不比直接命中的效果差,不但令战列舰的水下装甲脱落,还导致数十个密封舱大量进水,以及尾部的螺旋桨变形,尤其“陆奥号”战列舰,右舷已出现15度左右的倾斜。
这俩姊妹舰能否飘回日本本土,还真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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