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郧暗暗抹去一把冷汗,有点讪笑的爬了起来。

只见这厮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师父,此次还真是大事啊,往小了说呢,是造福一方黎民,往大了说,是在挽救我华夏四万万生灵,可惜,徒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能救国救民,可真是大事情啊。

法王也素来知道刘郧的为人,倒也没怎么怀疑他,反而被挑起了兴趣,于是很认真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可以说说看,嗯,李主席早就叮嘱过我,让我多帮帮你”。

“李主席,可是李胜德主席”,刘博士一个激灵,即刻反问。

看到金轮法王微笑不语,刘郧只好作罢。

于是他就将目前所遇到的困境,细细的说了一番,比如凉山和越嶲等地,至今还是土司自治,而且距离城都过于遥远,但是为了抗日大计,只好沿途驻扎警备部队芸芸。

法王却越听越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亦诚徒儿,你现在不是有川西钢铁厂与涪城钢铁厂么?这么劳民伤财的大动干戈,又是为了哪般?若是为了扩充地盘,导致生灵涂炭,为师第一个饶不了你”。

刘郧也晕了,金轮法王这是中邪了。

一个修仙炼道的出家人,居然也关心起生灵涂炭了,只好耐心的解释道,“师父,你也太闭塞了,你看看红军为什么会到处乱窜,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缺少兵工厂么”。

这个倒是实情,三四十万正规红军,再加上赤卫队和民兵,总数突破两百万也不稀奇,为什么被迫长征,还真是缺少武器的缘故,不说比照苏军与德军的水平,即使与中央军的装备相差不远,就该蒋委座长征了。

看到法王还有些似懂非懂。

刘郧只好继续忽悠,“川西与涪城的兵工厂,看似红红火火,表面上很不错,最多不过与汉阳兵工厂一争长短,不说与日本的兵工厂,就是与东北老张家的兵工厂,也比不了”。

“华夏与日本比较的钢铁产量,以及武器的制造,说是一比十,都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据我所知的真实数据是一比五十,再说直白些,就是要再建五十个汉阳兵工厂,才勉强与日本鬼子持平”。

此话一出,不但法王倒吸了口冷气,就是隐叶与袁琪儿等人,也被吓着了,难以相信的看着刘郧,真的很想再多问一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干脆别打了,免得自讨没趣不是。

唯有明月仙子不以为然。

“日本鬼子生性残暴,华夏即使妥协或投降,他们也绝对不会罢休的”,长孙明月一脸毅然,将鬼子的真实意图,暴了个底朝天,“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先吞并华夏,进而占领整个亚洲,最终称霸全世界”。

刘郧连忙拼命点头,支持明月的说法。

还怕大家听不懂,他及时的加上了一句话,“日本是很强大,但是说到钢铁和武器制造,连欧美列强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因此就算我们妥协了、投降了,欧美列强仍然会打败他们,消灭这些小鬼子”。

这下金轮法王就真的听懂了。

华夏是很弱小,与日本鬼子打仗也很是吃亏,人员伤亡也铁定惨重,但是让鬼子吞并了华夏,武装起几千万军队,也不是天下无敌,甚至恰恰相反,一旦遭到欧美列强联手反击的话,总的伤亡恐怕是按亿来计算。

“善哉善哉,看来与倭人抗战到底,才是亿万黎民的生路”。

“金轮师兄,看来亦诚徒儿的办法,才是正理、正道啊”,隐叶大师生怕法王抹不下脸,只好双手合什,说出一番道理来,让他的师兄有个下台阶。

金轮法王虽然杀伐果断,但是对于这些大道理,就有些茫然了。

不过他也听懂了大半,至少明白一点,刘郧这厮进军大凉山,不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而是为了修铁路、修钢厂、办兵工厂,出兵的初衷,也是为了预防各方势力的阻碍,最终让华夏强大起来,减少无谓的伤亡。

“亦诚徒儿,你是我的入室弟子,让为师出手帮你,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凉彝诸地源远流长,而隐秘的宗门教派甚多,而且大多与为师有旧,此番动刀动枪的话,让为师甚是为难啊”,金轮法王也不避讳,直接道出了实情。

刘郧本来就没打算非动刀动枪不可,对于法王的顾虑,也不敢轻易的忽略。

他连忙解释道,“师父你看看,但凡通了铁路的地方,哪一个没有兴旺发达,因此修铁路办工厂,本身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另外,你老再看看川西与茂州附近,川西专区有七八个县,徒儿父子仅占川西县和茂州市,而川西铁路北达陇南,南至城都,沿途有七八个专区,弟子可曾擅动分毫”。

“退一万步说,即使徒儿真想扩充地盘,就涪城与德阳两个专区,也胜过凉山等地百倍,舍大图小,岂不荒谬”。

这下连隐叶大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隐隐有些责备的说,“金轮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从亦诚徒儿海外归国之初,你都了如指掌,他的所作所为,哪件又是为了个人私利,凉山诸地,你去一遭又何妨”。

“归国之初?”

刘郧心中一凛,看来吉伦·金珠这厮,不但已经见过了法王不说,多半还将他在上海的大小事情,暴了个底朝天。

“无量天尊”。

金轮法王诵了一声法号后,有些尴尬的对刘郧笑道,“徒儿,并非为师信不过你,实乃想找一借口推脱而已,眼下世间杀劫弥漫,只要没超脱三界之外,都在应劫之中,故此想归寺静养耳”。

“杀劫,我们不是经凉亭大战之后,就渡过了杀劫么,怎么大劫才刚刚开始的模样呢”,袁琪儿深知杀劫的厉害,自然是最为关心不过。

“杀劫?”

刘郧也是一愣,以前曾听长孙明月说起时,却一直不以为然,直到此次亲眼看到金轮法王,为了躲避杀劫竟然想龟缩不出,这才知道大事不妙。

随之刘博士脑洞大开,不由想起截教门人的神仙杀劫,随之记起通天教主的名言,“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二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缘人”。

金轮法王却有些讪笑,只好略略解释一二,“徒儿,你也太看得起为师了,我等修为平平,境界不过区区炼气化神,神通不过虚假之境,想与封神时代的神仙相比,真是蚂蚁与大象的差别,休得再胡说”。

隐叶大师也哑然失笑,瞥了大家一眼。

随后他才意味深长的问道,“各位徒儿,你们也说说看,为什么修道之人,都喜欢去深山野岭避世修炼,往往一修就是几百年,待修炼有成时,又要入世再积累外功,究竟是何原由呢?”

刘郧与长孙明月等人,最差也是炼气巅峰,也勉强算是修炼有成了,为什么要避世,为什么要入世,他们还真的闹不明白,于是一起躬身求教。

“弟子等见识不广,处世不深,还请二位师尊不吝指点”。

隐叶大师于是话音一转,“亦诚徒儿,你的修炼境界,至今不过金丹二转,对于炼神期的神异,自然感受不深。”

“那么,明月与琪儿俩位徒儿,就说说看,你们这几年来,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比如修为与灵智之类”。

明月仙子与袁琪儿顿时一愣,情不自禁的相顾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师尊(师叔),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几年来我等都隐约感到心浮气躁,修炼之时事半功倍,大有停滞之感”。

“而心智,却仿佛蒙尘一般”。

刘郧却迷惑不解,他这些年倒是进境神速,从一个平常人,在智脑帮忙下,到精神力量觉醒,不过几天而已,再从炼精境界,进阶炼气境界,不过几个月。

再到如今的炼气巅峰,也就二年不到的功夫,若非修炼九转玄功,他早该突破炼神期了,嗯,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对于刘司令的疑问,无论是金轮法王俩兄弟,还是袁琪儿俩姊妹,都有些哑口无言,细细想来这厮还真是怪胎,不过好在都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多,倒也不差这一桩二桩了,无奈之下,只好不再理睬他了。

面对袁琪儿俩姐妹的问题。

隐叶大师却微微一笑,“你们的灵智蒙尘,正是你等即将应劫之兆,修炼时力不从心,正是劫气锁心之象”。

长孙明月俩人在点头之余,心中突然一动,如此说来,刘郧根本不在此次的劫难中。

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大劫一起,不是不分良莠贵贱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亦诚的情况,有点奇怪”,金轮法王略略有些苦笑的说,“其实也不奇怪,一来是他的修为较低,根本感受不到灾劫之气,二来则是心诚志坚的缘故。因为铁路对他来说,就是他的道”。

“铁路之道?”

刘郧也是一愣,甚至有点哭笑不得,记得铁路又被称之为铁道,修铁路还真修成了“铁道”。

不过细细想来,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之所以能“固志常猛”的修铁路,那是因为对他而言,抗日大后方的铁路修建,才是最好的抗日报国,能在增强华夏国力的同时,还能促进军民抗战之信心。

“自古有云,民意就是天意”。

金轮法王顺着自己的体悟,一一的说明原由,“同理,灾劫之气,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天下生灵的集体意志,因为他们都想杀人或自杀,才会在集体的潜意识里,形成郁结难消的劫气”。

“而我等修炼之人,说到底,都是些炼精、炼气和炼神之人,尤其到了炼神境界之后,精、气、神,开始由内蕴转为外发,隐隐能触摸到了神的领域”。

“这个神的领域,正是亿万生灵的集体潜意识”。

“说来很玄奥,实质上是我们到一定的境界后,精神力极其强大,可以轻易的接受,或影响到普通人的思维意识,然而经过日积月累之后,这个情形就会反过来,我们也会受到普通人的影响,这就是集体潜意识的映射与影响”。

这下无论刘郧,还是俩位师姐都恍然大悟了。

他们甚至能举一反三,而低手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不能深入普通人的精神世界,更谈不上影响他人的思维意识,相反到了炼神境界之后,功夫越深的,就死得越快。

以金轮法王这类的超级高手为例,个人的修为早已达到了顶峰,在影响他人的思维意识时,无论是深度上,或是广度上,已经远远的超了他人,甚至在某些领域,可被称之为“超凡入圣”。

因此,超级高手,也受到了集体意识极大的束缚与制约,在修炼时稍有不慎,走火入魔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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