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郧还没蠢得问他老爹,刘文辉为什么不能替代刘湘去,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刘湘刘主席是老刘家现在的一号代言人,自然不会让刘文辉出来占风头,若是乱了彼此的秩序,实乃取祸之道。
刘鄂北也非泛泛之辈,因此早就想好了主婚人选,正是刘宗义刘老太爷,此人资格老、年龄大,早年还参加过左宗棠的西征军,在民国时代也非什么无名乡老,由他代表川中老刘家,主持某人的婚礼事宜,也是合情合理。
“刘宗义,他会同意么?”刘郧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
刘鄂北却冷冷一笑,在他儿子耳边悄声提点道,“我们川西刘家是弱势,然而即或再弱势,也是堂堂的地方军阀,让老刘家参与其中,那是给他们面子,若是不给,也是本份”。
看着温文尔雅的刘鄂北,刘郧也苦笑不已,这还是他记忆中的老爹么?他不是应该乖乖的整理文档,帮刘文辉之流出谋划策么,现在这副霸气外泄的样子,也太陌生了,对了,老爹当年与俩刘齐名,后来才略输俩刘一筹,待俩刘成了川康之王,他爹倒成了帮闲的幕僚,嗯,里面肯定有内幕。
看到刘三爷惊愕莫名的样子,刘鄂北如何不知这厮的想法,于是嘿嘿的自嘲道,“自古以来,大多是子凭父贵,或妻凭夫贵,又或子凭母贵,为父今天也算是另辟蹊径,来个父凭子贵,如何不能张狂一下”。
刘郧也是一愣,父子本是一体,彼此休戚相关,根本利益也是一致的,什么“子凭父贵,父凭子贵”,都是一厢情愿、胡说八道,于是嘿嘿直笑的建议道,“老爹,我本就是个闲散之人,还成天忙于修铁路、做生意和搞科研,今后川西专区的军政大事,由你全权负责如何”。
“你这个孩子”,刘鄂北也被雷到了,他这么大了,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人,搞得他直想发脾气,只好换个方式交流,“亦诚啊,为父已经在负责政事,军事还是你负责为好,我若懂军事,何至于沦落到今天之境地”。
“呃,是这样啊”,刘郧自己也傻了眼,他一直以为他不擅长军事,是他自己没参军读军校的缘故,不料是他爹告诉他,他们都没有军事方面的基因,真是出人意表啊,好在这厮想得通,不擅长就不擅长,民国是个将星如云的时代,只要有钱和武器,还怕请不到名将么。
看到刘郧这么快想通了个中玄机,刘鄂北也高兴不已,嗯,他的儿子比他强也是好事,对了,还是赶快举办婚礼才是,虽然川西是边陲地带,但是也要与川西镇的父老乡亲一起,好好的热闹一下。
川西王成亲可是大事,刘鄂北又不是反应迟钝之人,待消息一旦公开,只怕整个川西专区,乃至涪城、城都等地区都不得安宁,所以他的计划是,以庆祝川西建县三周年为名,给川西镇的所有百姓,都分发些水果和肉类,再请些乡绅故友,为之略略庆贺一番就行,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是是非非。
刘郧也是心领神会,这些事情全靠老爹张罗了,至于张伯玉同学也是赶得巧,正好作为故友嘉宾出席婚礼,他自己也会及时告知孔玉玲,什么是大老婆,这就是大老婆,一有什么事情,就得多报告、多请示。
好吧,张伯玉的精神似乎很不好,可能是坐战机飞来的缘故,刘郧还是看出这厮的身体很疲惫,也罢,就让他留在茂州市,与刘鄂北一起乘火车,慢慢返回川西县城好了,刘司令自己人贵事忙,就先走一步了。
尽管刘三爷“勤政爱民”的口号震天响,然而跑回川西县后,所办的第一件事情,却是见他的大小老婆们,尹沁兰既掌管川西行政,又掌管川西空军,实在是劳苦功高,不多加安抚是不行的,婚礼之事则更为直关重要,也得讨论讨论。
在表面尹沁兰似乎很高兴,仿佛很喜欢与尚清儿当姐妹似的,然而从她时而拿着清茶乱泼,时而对她自己发脾气,恐怕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在尹大小姐的心中,还是有点不爽的,没事,刘大官人有的是办法。
只见刘三爷一个饿虎扑食,就将尹秘书抱在了怀里,狠狠的吻着她的小嘴,尹沁兰的身子就软了,再也没了女王的模样,即刻变得很女人、很乖巧的那种,一应工作人员早已知趣的离开了,让他们继续搞办公室恋情。
直到尹沁兰脸色泛着潮红,再也不耍横的时候,刘郧才收回他的狼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举办婚礼的事情,就不用刘大官人费心了,尹丞相又不是浪得虚名,还关系到自己的终生大事,她又岂会懈怠。
由于首战告捷,让刘郧有了极大的自信心,下一个就是尚清儿,哼哼,已经是锅里的肉,还怕她不从,一溜到了琉球社区,这厮大模大样的直闯首相府邸,沿途的侍女们纷纷避让,让刘亲王彷如无人之境。
而清儿首相早就衣衫半解、媚眼如丝,让刘司令一看见,就觉得小腹发热,两个鼻孔喷血,刚踏进房门的脚步就是一软,差点摔倒在门边。还好这些年来修炼有成,及时的将“平沙落雁”,改成了“凌波微步”,一个滑步滑向了尚清儿,可惜,功夫有点不到家,模样有点狼狈就是。
清儿首相穿的是华夏古装,只见衣袖略略一动,就帮刘郧稳定了身形,顺势让这厮坐在了她的对面,有些调笑的问道,“驸马,奴家迟早是你的人,你这么急吼吼的,成何体统,看来本宫得亲自****”。
好在刘三爷的脸皮也厚了,也只是略略讪笑而已,一双色眼总往清儿的身上瞄,清儿首相也装作不知,只将身上的宽衣罗袖一扬,轻轻的问道,“驸马,可是觉得我的衣饰,色彩款式过于艳丽,有些不适么?”
“这样很好,很好,传统的服装要尊重,嗯,要尊重”,对清儿身上的衣饰,刘郧还是很喜欢的,清儿的脸饰清丽脱俗,头上有几支金步摇,服装也是浓雅适宜,脚上也不是木屐,而是一双厚底布鞋。
当然,刘司令在有一点上,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那就是清儿的衣服有点问题,在领口与胸围之间,有些过于暴露豪放,清儿的玉颈胸脯,都被一览无疑,在某人刚看见时,还以为清儿衣罗半解,在等着他的宠幸。不过若隐若现,让人遐想翩翩,引人犯罪,不过这厮还是很喜欢的。
对于某人的心中欲望,尚清儿早已心里有数,于是悄悄的问道,“驸马,你说本宫,若是不穿这套唐衣艳服,不知好看不好看?”
“嗯,不穿,不穿更好看”,刘郧听到唐衣二字,也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随口回了一句话,也没注意语话之间歧义的问题。
“刘郧,你这个色鬼”,只见尚清儿,双手一叉腰,一副气哼哼的模样,直发脾气,但是首相大人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咳咳,什么,什么色鬼,我什么地方色了?”刘郧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清儿似笑非笑的模样,胆子反而更大了,竟然伸出了手,去摸她的脸庞,搞得首相大人也傻了,彼此有意不假,也太直接了。
“嘤咛”一声,清儿的身手敏捷,及时的用衣袖,挡住了某人的禄山之抓,脸上有些忸怩,究竟纵容、还是不纵容,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又怕某人有意见,急忙换个话题,“驸马可知本宫身上衣饰的来历”。
“莫不是华夏唐代的服饰”,刘郧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为了显摆他的见识,竟然忘记继续调戏美人了,“汉代服饰,豪壮而古朴,宋代服饰,雅致而保守,唯有唐代服饰,是豪放而艳丽,不知可对”。
“啪啪啪”,尚清儿很惊喜的拍了拍手掌,对于刘郧的评述,也极为赞赏,微笑而认真的问道,“驸马,可知日本华族的服饰差异?”
不就是和服与武士服么,刘郧正想脱口而出时,却想起了尚清儿身上的唐装,谁说日本就尽是些和服之类的服饰,干脆实话实说,“我没去过日本,对于日本的服饰,根本不了解,还请清儿首相指点”。
刘三爷边说边欣赏,这么艳丽的首相大人,简直举世无双。
尚清儿也想清楚了,她既然已经准备嫁人了,自然也不怕某人的色眼窥视,于是莞尔一笑的解释道,“服饰,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之缩影”。
随后清儿首相以自己身上的服饰为例,即刻纠正了某人的傲慢与偏见。
日本现在所流行的和服,是江户时代(主要指明治维新前)渔民的发明,说来也是近一二百年,才兴起的贯体宽衣。简单来说,就是将一整块方布,从中间剪一口子,人的脑袋从口子伸出,再用绳索在腰一捆,就是最早最原始的贯体和服。
但是日本的华族,在平日里却不怎么穿和服。只有日本政治家们,为了表示他们很亲民、很喜欢接地气,这才偶尔穿穿和服,嗯,是搞下形象宣传而已,他们平时更喜欢穿便装一点,便装就是欧美的西服,或类似的衍生类服饰。
除了和服与便装之外,还有盛装之说。但是盛装根本不是平民能买到的,就是有钱的商人开出了高价,华族的作坊也是不对外服务的,因为盛装分为宫装与神装,简单来说,就是日本的贵族服饰,与神社的神官服饰。
而且日本的宫装又分为三大类,即汉服、唐装和宋衣。
这些都是日本庆典时的礼服,或平时在家所穿戴的常服,因为唐装过于豪放,在江户时代是一大禁忌,宋衣的做工要求又太高,只好以变种的汉服为主,唯有名门望族可以例外,他们是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放在明治维新之前,平民一旦违规、乱穿衣物的话,几乎是直接被处死的下场,在日本统治阶级来看,这些贱民们连姓氏都没有,又怎么配穿华服呢。二战之后,日本国内一片萧瑟,老百姓终于可以乱穿乱戴了,可惜精品的宫装之类很少流入市场,唯有祭奠神灵的神社装可以随便穿戴。
神社装,其实也分为两大类,一是服侍天照大神的衣饰,二是服侍死人或英灵的服饰。最典型的就是日本艺伎的白板装,看上去仿佛是死人一样,没错,穿上此等衣物就是服侍死人的意思,二战之后日本几乎是家家戴孝,许多寡妇变身为艺伎,穿着死人装、服侍美国大兵,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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