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领导的,怎么净放空枪,说出的话了,竟然可以不算数,刘郧顿时不干了,低声的嘀咕到,“蒙谁呢,你们红军的规矩,我可是门儿清,只要有两位老革命同意,就可以参加红军的”。

赭郑俩人不由大为头痛,这厮怎么像一块牛皮糖,对参加红军的门道手续,也太清楚了些,究竟是谁泄漏个中机密,刘郧却暗自得意,他可是来自21世纪,对于这个时代红军的内幕太知道了。

赭郑俩人一时也说不清楚,于是相视一眼,让其他的工人代表先离开,他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刘郧做思想工作,刘大官人两眼一转,全镇的人正为分新房而疯狂,老别墅区反而没有关注。

一行三人如同观光一般,在小镇的街道上漫步,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他们致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赭郑俩人都有些黯然,如果华夏的资本家,都是刘郧这个样子,革命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刘郧却洋洋自得,边走边与居民们打招呼,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别墅区,不但行人多了起来,就连牛羊都络绎不绝,赭文和还罢了,毕竟来此已经有段时间了,郑元兴可是才到不久,在别墅这种大雅之处,却见到牛羊成群,也无语了,这究竟是前进了,还是倒退了呢。

郑元兴可是未来的大人物,对别墅区的认识,远比赭文和要深刻得多,虽然沿途一一经过的,不过十来栋别墅,但是所见所闻,却令他的内心掀起了阵阵波澜,对刘郧的认识也在不断的刷新中。

别墅区的新刘府,在尹沁兰和庞语嫣的打理下,早已装修完毕,耗费不多,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尹大小姐正在处理分房的事情,所以在别墅内打理的,正是庞大小姐,看见刘郧三人后也是一愣。

刘大官人连忙帮三人作介绍,得知赭郑俩人是红军同志,庞语嫣也是大为高兴,对于刘郧也是暗暗感激,这才知道这厮并没食言,还真与红军的首长们搭上了线,准备和平解决彼此的争端。

庞语嫣连忙请他们到小客厅休息,自己忙着端茶递水,赭郑俩人对她却大为点头,误以为刘郧对红军的亲近,都是她的功劳,刘大官人在苦笑之余,也乐得他们去误会,这样就不用他多解释了。

郑元兴为人很随和,倒也没怎么客气,至于赭文和,早就与刘郧搭上了线,彼此都是黄埔的师兄弟,哪有客气的道理,一时之间,小客厅内其乐融融,彼此称兄道弟,仿佛真是一家人一样。

一阵寒暄之后,都有意避开参加红军的事情,刘郧就懒得再绕圈子,决定开门见山,于是微笑的问到,“首长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如需在下效劳之处,不妨直言便是,如果能做到,绝不推托”。

赭文和欲言又止,无奈的看着郑元兴,希望他来解释,郑首长却不避讳,实事求是的说了起来,“我们红七团,受到上级命令,希望能借道川西县,直取邻近的茂县,不知刘特派员,有无难处?”

“借道”,刘郧有些愣住了,他真没想到,红军的要求会如此的简单,也太不真实了,于是情不自禁的问到,“难道,你们就不打算在川西县,建立苏维埃革命根据地,又或者扩红征粮之类的?”

郑元兴微微一笑,不过笑得有些尴尬,于是实话实说,“也不瞒你,我们曾经是有这个计划”,随之弹了弹小木桌,朗爽的一笑,“事情就是这样,计划始终是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的”。

刘郧也郁闷不已,其实他已经有了预算,比如钱财和枪支,只要两位老革命开口,只要不太过分,数目不是问题,至于扩红的问题,只要镇上的老百姓自愿的话,他也会暗中帮着解决善后问题。

看到刘郧一副吃瘪的样子,郑元兴倒是有些哑然失笑,于是幽默的说,“你们这个县啊,可都成了老爷县了,吃的住的,在整个华夏,恐怕都是独一份,哪里还能随红军东躲西藏,吃糠咽菜”。

刘郧也只好讪笑,川西县成了“老爷县”,可都是他的功劳,正想向郑首长道歉,然而郑元兴却高兴的说,“你们这个做法,还是要得的,要是全华夏都变成了老爷县,我们也好享享福嘛”。

刘郧与赭文和都傻了,郑元兴于是解释到,“我们红军打倒军阀与地主,给穷苦百姓分田分地,为什么呢,还不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让全国所有人民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将华夏建设成大同社会”。

郑首长看到大家都在沉思,于是进一步阐述了他的思想,“什么是大同社会,就是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社会物资及其丰富,按需分配,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人安居乐业的共产主义社会”。

郑元兴指着屋外的别墅区,充分肯定的说,“川西县就是一个奇迹,甚至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完成,但是总的思路还是对头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能够坚持多久”。

得到郑首长如此夸奖,刘郧一时也摸不清头脑,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既然搞不清风向,只好实话实说,“首长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我就是个铁路工程技校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修铁路”。

赭郑俩人也是一呆,他们其实也揣测过,刘郧根本不是什么机械学博士,因为这厮懂的东西太多了,早就超出机械学的范畴,现在这厮这么谦虚,他们反而认为这厮,就是真正的机械学博士了。

刘陨却没想那么多,有些憧憬的说,“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我的家乡川西县,乃至整个川渝地区,有密集的铁路网,有无数的厂矿和企业,在提高百姓生活的同时,还能成为抗日的大后方”。

郑元兴也是一怔,没想到刘郧还有如此伟大的理想,不由肃然起敬,赭文和就有点不以为然了,不顾郑首长的暗示与阻拦,有些讥讽的说,“刘特派员,你好大的口气啊,要在全川修铁路,靠什么,就靠你这个破破烂烂的钢铁厂,记住,要靠全川的人民群众”。

刘郧倒没有生气,反对赭文和有点佩服,姜还是老的辣,眼光就是犀利,要是靠表面的川西县炼钢厂,恐怕连一根合格的重轨铁轨,都生产不出来,因为一吨的炼钢电炉,只能生产轻轨铁轨。

若论实用性和稳定性,重轨远胜轻轨,而且是战平结合,自然需要重轨,按30年代美国标准,重轨至少要65公斤/米,而华夏与日本的标准,当然要低一些,大多还是19世纪的标准35公斤/米。

在刘郧心中的大后方铁路,是75公斤/米的重轨,单根铁轨的长度为25米,整根铁轨的自重为1875公斤,已超出1吨炼钢炉的极限,另外一个办法就是生产12.5米的短轨,但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降低了火车的车速,甚至不得不牺牲铁路运行的稳定性。

要不是怕惊世骇俗,刘郧甚至想采用后世的长轨做法,将25米的铁轨焊接在一起,形成一根根八九百米的铁轨,这样不但可以极大的增强,火车行驶的安全和速度,还可以降低噪音和磨损。

对赭文和的质疑,刘郧只是微微一笑,只要有助于铁路网修筑,礼贤下士又何妨,于是虚心的请教到,“在下浅薄,还请赭师兄赐教,目前毫无头绪,对于如何发动人民群众,更是一窍不通”。

赭文和一时脑热,本想说只要跟着他干革命,等到打倒了四川军阀,整个四川大地随便修,然而话还没出口,人就傻了,他看到了一张纸,正是刘湘亲笔写的派司,刘郧负责全川的铁路修建云云。

看到这张任命函,赭郑俩人都有些苦笑,究竟什么时候能革掉军阀们的命,他们也不知道,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红军倒是一副日薄西山的感觉,若说能短时间内解放全川,连他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然没有立场劝说刘郧,更加没法空口许诺,胜利之后如何之类的。

刘郧倒也没为难他们,拿出刘湘的亲笔钧令,主要是证明他自己实业救国的目的,另外想请这俩位老革命,帮着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加快铁路修筑的进程,他也好早日转向武器的研究与生产。

看到赭郑俩人英雄气短的样子,刘郧连忙诚恳的解释,“俩位大哥,你们也看见了,以我的才能,就是搞整一个小小的川西县,就感到万分的吃力,整个川渝等地的铁路网,更是一个千钧重担”。

“不知两位大哥,能否帮我完成这个理想,我声明一点,这绝对不是为了我个人,又或川军军阀,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中日大战,因为日本鬼子小而强,华夏大而弱,因此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这个相持战,也许是三年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那时日本鬼子绝对会深入华夏,或许就在山西和陕西,以及湖南和湖北一带僵持,那时云贵川就是华夏的大后方,这个铁路网将至关重要”。

赭郑俩人也是一惊,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还真小看了刘郧这厮,目前虽是个小小的特派员,却心怀天下,想到了许多年之后的事,或许有人会嘲笑他不自量力,但是他们不会,因为大家是同路人,在很多人看来,敢叫日月换新天的红军,不也是一样可笑么。

郑元兴也苦笑不已,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攻城略地,确实很少思考这些事情,或许在他看来,有李德胜与周副主席思考就够了,他们这些中级指战员,只要将上面的命令与政策一一落实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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