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面的土很干燥,很坚硬,坚硬的都开了裂。

孙大炮愣愣的看了足足两分钟,无奈的叹了口长气,最后还是决定挖一挖,赌一把。――自己又不用费力气。

结果是――没有。

耿斯翰和骆风看着因为不成功不免有些抓狂的马大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马大炮带着众人怏怏不乐的走了。

但回到巡捕房后,马大炮却并没有放走肖生的打算。他还想在审一审。

在审下去也是没有用的。骆风对耿斯翰说,肖生根本不是凶手。

哦?说说你的看法。耿斯翰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骆风,一边扭着脑袋看着舞台上的那个漂亮的舞女茉莉。

现在是晚上,两人所在的地方是法租界的一家名叫“飞天”的夜总会。

骆风也没有在意耿斯翰是不是在听,一个人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推测案情:两个外国人的尸检报告表明,无头尸体的胃里没有任何食物,这说明他们在临死前曾经被凶手囚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并不知道凶手是出于憎恨死者,又或者害怕法医从他们的胃里查到一些和凶手相关的线索,才故意不给两个外国人饭吃。但是,肖生的家里显然并不具备囚禁死者的密室。

狡兔通常都有三窟,谁知道肖生会不会在另外的一个地方有自己的另一个秘密住所。耿斯翰一边说,一边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茉莉看。

他在听。

好,即便如此……骆风想了一下,接着说,两个无头死者被发现的地方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肖生的身体过于单薄,想要把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死者进行转移,首先他必须具备某种交通工具,比如说汽车,黄包车,甚至是自行车,但是很明显,肖生这个穷光蛋什么都不具备。那他到底是怎么把死者拖到第二现场的呢?

耿斯翰眼珠转了转:或许是他真人不露相,一个人扛到那里去的,虽然他看起来瘦了吧唧的,但不也成功打倒了孙探长吗?

骆风反驳道:在肖生和胡青青的证词里,二人可都是异口同声的说,那是肖生趁着孙探长猥亵胡青青的时候趁机偷袭了他,况且孙探长五十多岁了,又不是练家子,三个孙探长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过一个外国死者!

耿斯翰很是纳闷:我现在都快被你绕进去了,跟你说,就连马大炮现在都不认为是肖生杀了那两个外国人,只是觉得他害死孙探长的嫌疑很大,而且在杀死孙探长后,割掉了他的脑袋,伪造成了和租界内那两个外国人的无头尸体一样的死因。你翻来覆去的,其实是讲了一通废话啊!

骆风摇头说:你错了,三件无头尸体案的凶手,其实是同一个人。

耿斯翰的目光从舞台上的舞女茉莉的身上抽离回来,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同一个人?为什么?前两具尸体摆明是为了给靳小白报仇,肚皮上都写着害人者偿命,而孙探长的肚皮上却写着**人者必死,而且也没有穿戏袍,这不是明显的出入吗?

我说的是死者身上的女鬼图案,以及脖子上那平整的切口!暂且不论凶手的笔迹太差,画工也很差,但不是谁都能拥有侩子手的技巧,也不是谁都能模仿另一个人的笔法。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三个死者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充满了致命的巧合吗?

这一点啊……我一见血就头晕……

亏你还当过兵呢!

逃兵……

据说你也很喜欢看侦探小说。

一直很喜欢……但总是感觉用不上……

你太懦弱的缘故吧!

一直都在努力改……

骆风笑了:不错,很诚实。

耿斯翰不在看舞台上那个漂亮的女人:言归正传吧!如果说凶手杀那两个外国人是为了给靳小白报仇,那么,杀孙探长总不至于也是为了给靳小白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