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白家来人了,既然白丹琴要演那就奉陪到底!

云溪唇角微动,俯在白丹琴身旁,“大娘,有人来了,您快将衣裳穿好。你说怎么才两天的光景您就病的糊涂了呢!”

说着云溪眼睛一眨,两颗晶亮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不就掉个眼泪嘛,谁还不会。

要说掉眼泪,狐族可有着不可超越的天份!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了云溪的后衣领一把就将人甩了出去。

云溪跌坐地上一回头,就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站在牢中。

这女人盘着低髻,着一件紫色苏绣小褙子,看打扮应是官宦人家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

此人身后还跟着四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这派头估计是白丹琴娘家的掌房丫头。

“素奴……”白丹琴一见这人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你可算来了,再晚些,我……我可能就……”

叫素奴的女人赶紧将白丹琴扶着坐好,“小姐,夫人命我火速赶来,素奴星夜兼程,还是……”

白丹琴抹抹眼泪,“素奴,我不要在这牢中,在这里我迟早被人害死!我这身上已经都是伤了……”

素奴掀起白丹琴的衣裳只看了一眼,眸底顿时迸出火来。

“大娘,溪儿可是为了帮你驱风寒,用的是民间的土法子!可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土法子?”素奴冷冷一笑,“土法子就把人身上祸害的都是伤?大夫人是什么身份,怎么用得那些下贱坯子用的方法?”

下贱坯子?

旁边的女役扫了素奴一眼,她也不过是人家的侍女,怎得说出这般话来。

素奴不屑地扫了女役一眼,“你看什么?我家小姐可是当今宰府白宜年的五小姐身娇肉贵!用这种法子出了事,你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女役心中不愤岔却也不敢作声。

素奴见她低眉顺眼的倒消了口气,“还愣着干什么?不不快速速禀了你们大人让我家小姐回府休养?”

女役面色为难地立着没动。

朱元良为人公正不阿,别说是宰府的女儿了,怕是宰府犯了事也难通容。

“怎么还不去?耳朵聋了不成?”素奴刚要发作,白丹琴拉了下她的裙角,“这清河县令一根筋,怕是……”

“小姐莫怕,他若是一根筋,除非他这官是做够了!”说着素奴从袖中掏出封信递到了女役手中,“把这信拿给你们老爷看!”

“是!”女役双手将信接过,转身出了牢房。

等了约摸一柱香的工夫,女役身着蓑衣浑身滴着水赶了回来。

素奴见人回来赶紧站起身来,“如何,可是答应放人了?”

女役一拱手:“老爷答应放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往城中的路已经踏了,要回城中只能走浮云山下的官道!”

素奴嘴角挑起一抹得意,“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招呼过两个侍女将白丹琴扶起,素奴拿眼角扫了眼云溪,“你,还不快去前头带路?”

云溪一愣,这素奴不过是白家的侍女!怎么说也是个下人。

她好歹是周家二少夫人,一个下人竟对她大呼小叫指手划脚,这明显就没把周家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云溪不想与她计较,淡然起身出了牢房。

白丹琴走到门口扶住素奴的手满脸悲戚,“可是沐青他……”

素奴拍拍白丹琴的手,“小姐先行回府,奴婢自会想办法的。”

一行人出了女牢,狂风吹的云溪差点站不稳脚。

风雨中,白家四五辆宽大的马车停在那里,车旁二三十个下人就在雨中淋着。

见素奴出来,六七个仆人拿了油布遮雨,又来了两个身形壮硕的女仆将素奴和白丹琴背上了马车。

两人在车中坐稳,素奴掀起帘子冲淋在雨中的云溪说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带路!”

云溪沉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踩着没膝的水行到队伍前头。

才不过个把时辰,路上的水漫成了河,云溪涉着水走的很慢,腿上的伤在雨水中一泡更是钻了心的疼。

“你走的怎么那么慢啊,能不能走快一点!”素奴又从轿中催到。

云溪略转眼眸拖着伤腿行到轿前,“素奴姑姑,我来时路上摔了腿,马也陷进了坑里,若是姑姑能赏匹马骑,自然走的快些!”

“哼!”素奴冷笑一声,“周家还真是可以,大夫人病了竟然就来你一个人!是穷的连马车都备不起了吗?”

“素奴姑姑误会了,溪儿是觉得马车不如马儿跑的快,时间紧急,溪儿独乘一匹快马赶到牢中的速度应该是最快的!”

“还真是巧舌如簧!”素奴冷哼一声,“赏她匹马!”

接过下人牵来的马,云溪暗一挑唇。

别管素奴说什么,有马骑就好过行路。

不然从这走回周家她的腿怕是就要废了。

上了马,云溪引着队伍往浮云山下的官道走去。

白家来了人,白丹琴出来了,很快周沐青也会出来。

白丹琴竟是支字都未提过周修泽,周修泽对她的一片深情,看来也是白搭了。

云溪抬头看看连天的雨幕和灰蒙蒙的天空,白丹琴此次周家,势必会报复一众人等。

看来周家的暴风雨也在眼前了。

风大雨大队伍走的很慢,半个时辰左右云溪才看到隐约立在雨中的浮云山。

过了浮云山就到城中地界了,离着周家也就不远了。

云溪浑身湿透,早已经冻的没了知觉,却宁肯走的再慢一些。

白丹琴心思毒辣,那个素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两人狼狈为奸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周家的人呢!

想到这云溪叹了口气!她堂堂一个狐仙如今竟被这种家庭纷争搅的透不过气来,真是可笑!

车中素奴掀起帘子看了眼连天的雨幕,远处隐在雨中的浮云山像只凶猛的巨兽。

“走到哪里了?”素奴问到。

云溪懒懒答到,“前面就是浮云山了!”

素奴一手挡雨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山脉连雨水湿了半边头发都全然不知。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响起一阵异响,素奴满眼惊恐地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