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套脱下。”
沈卿没有照做。
夜里无风,但冷得直发颤。
傅景远伸手过来,掰开她挡在胸前的手,将外套给脱下来,重新翻转了一面,给她穿上。
“刚才情况急,没看出来给你披反了衣服。”傅景远声音很好听,沉沉的,很稳重的音质。
沈卿眼神闪躲,小脸腾地飞红了。
想歪了。
怎么就她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傅景远视线里发现她耳根都红了,问道:“冷不冷?要不要,回车上?”
心里不高兴的时候,他回来这里,和她走一路,会所有的困恼都消散无踪。
就好像,她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他安神静心。
这条路,他们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后来感情慢慢稳定下来,工作也繁忙难得有空再来。
现在,路依旧没变,而人,已然像映在地面一层薄雪上的两个影子,中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距离。
送她到了家,傅景远在楼下,看到她那层的房间灯亮起,才回到车上,开出小区去。
这片区域是有名的老破小,租金便宜,环境差,治安较为薄弱,全靠命硬保平安。
等红绿灯的空隙,傅景远心口似堵了一股无名的火,烟瘾犯了,绿灯后开车往前找能靠边停的路段,抽了一根烟。
不安,烦躁。
越抽越躁动。
按下一个号码,吩咐道:“想办法,东街这块地,我要了,归私人后,加强治安管理,明天务必落实到位。”
季特助握着手机,如临大敌。
“是,傅总。”
……
翌日,沈卿翻了一个身,还不想起床,一想到那个梦,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身。
太过于真实了。
她竟然给傅景远生了一个女儿。
而且女儿还叫她阿姨,倒是对赵雯倾张口闭口都叫妈咪,亲近得不得了。
事情是傅景远在知道赵雯倾,因为不能生育而离开他的苦衷后,出重金要她这个替代品,生一个小孩子。
鬼使神差下,她为了保住工作室,不得不答应了。
后续她记不清了。
只知道很难受,钻心地疼。
掀开被子,沈卿去拿了件睡衣,进浴室冲个澡,那个梦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早到公司几分钟,打了卡,沈卿往总裁办公室去,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沈卿移步,环顾一圈,在找寻遥控器,结果在沙发边上的地毯找到,按下键,通风换气。
看着室内也没人,休息间是开着门的。
沈卿进去前敲了下门,手才抬起还没往门上叩,透过门的这一道缝隙。
那门口零落一地的衣物,有男士白衬衫,深雪色的领带被压在一件聚拢型的胸衣下……
沿着到床边的羊毛地毯上都有狼藉的衣物,厚软的被子下盖着起伏的两人形状,露出傅景远半截脑袋……
沈卿心脏剧烈酸涩,轻轻合带上门,撤身出了总裁办公室。
路过工作区域,不少员工来了,节能灯稀稀拉拉的亮灯。
沈卿进去和他们道了声早,随即将门口处的开门把总控灯给按下。
“你们都来太早了,我一会儿去跟人事部说一声,把冬季的上班时间打出来。”
一阵欢呼声热烈如潮水袭来。
这事,她不提,估计都没人会出来提。
沈卿颔首微笑,看着和她共事快五年多的同事,很是感慨时间的匆匆。
恍惚间,还同昨日刚入职一般,现在再看,大家都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那青涩的面孔,变得更好成熟干练。
叮地一声。
总裁专属电梯抵达办公室内,开门的一瞬,顿时因嗅到那股烟酒味而皱紧眉头。
身侧的季特助立刻给清洁部打了电话,吩咐人过来清洁打扫。
挂断电话后,季特助向傅景远禀明情况:“总裁,已派人过来立刻清扫。”
傅景远抬眸盯向休息间,面色冷然,声寒如凛冬:“谁在里边?”
季特助看了眼前台发来的登记消息:“傅总,是傅景旭,旭总。”
“把他给我丢出去。”
声音未落,傅景远已经转身,抬手巾帕捂住口鼻,走进电梯去。
季特助站得笔直,行了点头礼,恭送。
电梯门合上后,季特助头疼地开始着手,这比烫手山芋还难解决的事。
按惯例,被傅景旭鸠占鹊巢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有时候还带着女人来,这种状况被傅景远撞见过一次。
尤其,傅景旭仗着是傅景远的表弟,肆无忌惮,与其说觊觎这办公室已久,不如说说觊觎傅景远这个位置很久了。
时时刻刻,虎视眈眈,就等着傅景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傅景旭看着游手好闲,对待工作不上心,不算什么事,他都表现出作风散漫、态度不严肃。
但是,一到关键时刻,他的能力又拔尖得令人,瞠目结舌,无法望其项背。
傅景远行事雷厉风行,而傅景旭恰恰相反,不管做什么都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却又出色完成得令人找不出任何瑕疵,不得不心生佩服。
傅景旭是个让人又敬佩又避之不及的人。
花心是他本色。
但丝毫不妨碍他事业上的野心勃勃。
人在酒色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傅景旭。
叩叩叩。
季特助敲着门。
嘭!
似有物体砸在了门上,随后没到两秒,里边很快响起不耐烦的声音。
“滚!别X的来烦你老子!”
傅景旭窝在暖和和被窝里,抱紧着软如玉的女人,她身上很香。
“该醒了。你在傅总休息间这么一折腾,他不把你海扁一顿,都算轻饶了。”女人醒后,推了推傅景旭。
“就你爱唠叨。”说罢,傅景旭犟着不听,更是要继续睡个回笼觉。
门外又响起一声敲门声,季特助提醒:“旭总,傅总已经来过了,让您赶紧离开。”
“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说,不然,我就不走了。”傅景旭耍着无赖,往女人嫣红的脸蛋上啄了一口。
女人在他亲完后,侧身去抽了张纸巾,擦了又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你还嫌弃我了?嗯?”傅景旭不撩而撩的声音,似羽毛划过女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