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可能不知道,阿远很反感吃提拉米苏。”
赵雯倾看似没由来的一句话,顿时令苏静如同遭到一道惊雷,猛地走近,扶栏杆往下看去。
餐桌上傅景远吃过的甜品,果然是提拉米苏。
“雯倾姐,我认识的景远哥是不会改变自己意志的,被讨厌的,就像是打下了烙印,绝对不会再看一眼。”
苏静话说到这里,心口猛地狂跳,似乎已经往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对视上赵雯倾如同没了停靠的港湾,飘飘****在海面,俨然一叶孤舟。
可怜又不幸,但看不到她心灰意冷。
“时机还没有错过,我相信阿远还会给我机会,他忘不掉我的。”
赵雯倾嘴角的笑意浅浅,眼尾微红。
苏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打心底不希望傅景远被沈卿给夺走。
当然,也很不乐意看到赵雯倾和傅景远重归于好。
“雯倾姐,我会帮你的,你和景远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沈卿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苏静从没觉得自己看上的男人,能被旁人抢走,不管是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沈卿给踢出局,少个竞争对手,她也更方便和傅景远进一步接触。
楼下,沈卿不动声色,餐盘吃了一半,又瞄了一眼那两人。
在用餐时,她就发现了楼上的苏静和赵雯倾,那高高在上的身影想忽略都难。
“傅总,您要不要来一杯果酒?”沈卿吃得嘴巴有点发干,起身去拿饮料时,问了下傅景远。
“你挑喜欢喝的,我和你来一样。”傅景远低着头,在看手机上收到的工作资讯。
沈卿来到了餐点区,转了一圈,才看到摆满酒水饮料的长桌,在芒果汁和猕猴桃汁之间,犹豫了几秒,随后去了冰柜拿了两支青柠口味的气泡水。
苏静趁着人多,抬脚假意路过,一脚踩在了沈卿的长裙尾拖上。
正往前走的沈卿,突然听到身上布料的撕裂声,下意识抬起手要抱紧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周围投来的目光似要将她看光。
贪婪,耻笑,讥讽。
不绝于耳的笑声,令她身体不由得在颤抖。
眼前突然一暗,她的唇差点就亲上名贵的白衬衫上,砰砰砰的心跳声穿到她耳朵里。
这,什么情况?
傅景远的西装外套笼罩在她双肩上,紧裹住她显瘦的身板,力道极大被一手给揽入他胸膛中,护得严严实实,不给人看到她裙摆撕裂开后的任何一寸肌肤。
“是我,别怕。”
安抚着沈卿的情绪,傅景远带她离开,走时,回头看了一下在人群中,扭头立马慌乱走开的背影。
不远处,赵雯倾柔声唤了一声:“阿远,会展刚开始……”
后边的话,在她看到傅景远的目光时,顿时觉得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他根本不在乎。
说再多也没用了。
车内,沈卿仍低垂着头,小手骨节泛白扣紧西装衣领,一言不发。
傅景远坐在驾驶位置上,没立马开车送她回去,相对安静的气氛里,有点生分过于明显。
嗅到了一股烟味。
沈卿按下了车窗,还是晚了一步,咳嗽声很大,她捂住口鼻,又闷闷地咳两声。
“傅总,您不该在那样的情况下过来的……”沈卿一想到明天上公司上班,又要面临多少不实流言蜚语,能不在意也仅是一时,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带来困扰。
本来上司和秘书之间就关系很微妙,职场上的人又那么敏锐什么蛛丝马迹,都能看出来还原出事情前因后续。
“应该的。”傅景远没说其他,三个字,简单易懂。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上司关怀下属,伸出援助之手,再无其他。
“总之,多谢傅总。”把她从水火之中救了出来,免于一场视觉上的“羞辱”。
沈卿升上窗户,一头靠上去,心情郁结。
在离开会展的时候,她听出来那是赵雯倾的声音,在挽留傅景远,但他似乎在赌气,借着带她离开的理由才走了。
成为这两人中间的阻碍,是沈卿怎么也想不到的。
以往希望得到傅景远的多一份关注,现在沈卿不想要了,偏偏他又揪住她不放,利用她来刺激赵雯倾……
还真是讽刺!
求而不得的时候,是真的很难受,弃之不要的时候,又丢不掉,更加令人难受。
沈卿没有再说一句话,哪怕傅景远主动搭腔,也不搭理。
不想干了。
心情不好时兼顾陪上司聊天?
她做不到。
也不想成为他和赵雯倾play中的一环。
车没往她家的方向开,而是来到了临江的滩涂。
这里……
沈卿脑海中浮现出来了许多事,那年她生日,跨国会议开完都十一点多了,傅景远带她去买蛋糕,走遍了附近的蛋糕店,是一家法式蛋糕店还未打烊,店主就是爱德华,容许他们两人亲自制作蛋糕。
他问,你喜欢吃什么?
沈卿脱口而出,提拉米苏。
他笑,那不是蛋糕。
沈卿固执又倔强,坚持说,我喜欢吃,蛋糕就要提拉米苏,其他的我都不喜欢。
那时年纪小,做什么都我行我素,以我为主,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头。
按着爱德华的指导一下,沈卿和傅景远做出了卖相极差的提拉米苏,但是惊人的是口感出奇的好吃。
至今,她还记得那关上灯后,傅景远趁她在许愿,吻到她侧脸上的感觉……
以及她的心跳无比的欢愉。
谁能想到那些过往,都仅是被傅景远把她当成赵雯倾的替身,才有的共同回忆。
沈卿心里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傅景远给了她当替身的机会?
可他错了。
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在和傅景远肩并肩,沿着他们曾经无数次手牵手,一起在这条路上走过。
沈卿的心一点点在酸涩。
也越发清醒意识到,这个梦她,没必要再做了,心底的柔软渐渐冷硬像一块铁石,谁也捂不热了。
她望向他。
不再有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