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小贩有样学样，像吴红梅之前那样，给出了回答。
只回答了自己的姓名、手机号等信息，没有给出具体的身份证号码。
“你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了？”，王飞斜着眼睛，瞅了一眼这个叫做何子川的卖鱼小贩。
后者尽管衣着朴素，可任凭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念过书的模样。
由此，王飞在心底里作出判断。
眼前这个名叫何子川的男人，是在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警官，我是真记不住啊！”
“我就是个卖鱼的，又不去上网，又不去住宾馆……”
“哪里会记得这些东西啊？”，何子川却作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不记得身份证号码。
王飞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追问这一信息。
毕竟，王中尧刚刚才说过，吴红梅可以不提供身份证号码。
自己若是非要让他提供，难保何子川不会产生，异样的想法。
他们一行人过来，目的是解决矛盾，而不是制造矛盾。
能把事情处理掉，才是最好的结局。
“行吧……”，王飞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何子川的个人信息。
“何大哥，你和这位吴大姐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为什么会报警，说你持刀行凶？”
“能否给我们解释一下？”，王中尧明显不想和卖鱼的小贩，说太多的话。
一开口，就挑明了询问，事情的始末。
“是啊！”
“你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下！”
“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我们公安执法，是全程录音录像的！”
“你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明白吗？”，柯其润顺着王中尧的话，附和道。
他在宣传科工作至今，很清楚一些人的说话习惯。
那就是，喜欢把对方的缺点无限放大。
对于自己的问题，却只字不提！
这样讲出来的，虽然也是事实，可它压根不具备多少说服力。
亦很难让人真正地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
“警官！”
“你听我说！”
“我真是被冤枉的！”
“这个女人，她……她胡说八道啊！”
“真的是胡说八道！”
何子川一听，王中尧和柯其润，让自己陈述事情的情况。
顿时，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就连面色，都比先前更加红润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冷风给吹的。
“你才胡说八道！”
“你……你全家都胡说八道！”
“你个没良心的商贩，缺德缺到没边的玩意！”
“不讲诚信，扣称少量，活该穷一辈子！”
吴红梅哪里会让对方，这样攻击自己？
当即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何子川的鼻子，就这么高声和他对骂了起来。
激烈的互斥声，很快吸引来了一批，驻足观看的群众。
面对这样的情形，柯其润大感头疼。
连忙站到了两人的中间，劝道：“好了，好了！”
“都消停一会儿！”
“让你们在这陈述事情，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互相指责！”
“怎么的？”
“现在的社会，不是讲法律的？”
“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
“都不要吵了！”
“有什么事情，咱们当面讲清楚！”
说罢，柯其润用手指向了何子川。
用命令的口吻，道：“来，你先说！”
“和事件无关的话，就不要讲了！”
“是非对错，我们自有评判！”
“警官，凭什么让他先说？”，吴红梅不乐意了。
再加上柯其润不久前，还在怀疑她谎报警情。
吴红梅总认为，他有些偏袒何子川的意思。
不满地吵嚷道：“不行，我要先说！”
“呃……”，柯其润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很少和老百姓打交道，缺乏经验的他，在犹豫了一阵后，没能想出来拒绝吴红梅的理由。
只是望了望何子川。
随后又盯着吴红梅，看了几秒钟。
便点头同意，道：“行，女士优先！”
“那吴大姐……你先说！”
不料，柯其润这边刚认可，让吴红梅先说。
另一头的何子川，又不乐意了。
“警官，刚刚说好的让我先说，怎么又变成让她先说了啊？”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这种事情，又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占理！”
“怎么她和你吵了几句，就变成她先说了呢？”
“我不同意！”，何子川用柯其润，刚刚说过的话，回怼后者当下的言行。
让得后者一时间，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啊……”，柯其润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两人。
有些不清楚，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王中尧。
作为本起警情的带队领导，王中尧岂能看不懂，柯其润眼神里的意思？
当即咳嗽一声，往前踏出了一步。
厉声喝道：“好了！”
“吵什么吵？”
“再这么吵下去，就算吵到今天晚上，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们还想不想解决事情了？”
王中尧先是瞪了吴红梅一眼，呵斥了一句：
“你是女的，就要先讲啊？”
“哪条法律规定的？”
“让谁先讲，谁就先讲！”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望着吴红梅，被王中尧训得一声不吭，何子川在心中暗自窃喜。
但好在他内心里的那份喜悦，被他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没有表现在脸上。
所以，并没有人看出来，他的幸灾乐祸。
“还有你！”
“身为男士，让你先说，你就先说！”
“给了你机会，让你说，你又不说……”
“非要跟对方吵起来！”
“现在不给你先说了，你又吵着要先说！”
“你想干什么？”
“你又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这里是菜市场啊？”
“能让你讨价还价？”，王中尧却不管那么多，上一秒训斥完吴红梅，下一秒又把话题，指向了何子川。
措辞之严厉，还要比批评吴红梅更甚。
他看了看两人，口气稍微缓和了些许。
解释道：“就是一个先说和后说的顺序问题，真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