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

司浓浓沉浸在绣球花紫粉色的花海中,萤火虫围着她飞舞,忽然觉得肩膀一重,司浓浓回神,发现身上多了件斗篷,斗篷的颜色紫中透着淡粉,上面的绣球花刺绣可以假乱真,用银线勾出轮廓在月光下浮着淡淡光晕,领口和帽子上都绕着一圈如雪一样白亮干净的绒毛。

司浓浓摸着脖子上舒服暖和的绒毛,低首浅笑道:“这才刚入秋,哪里用得上这么厚。”

“你畏冷,迟早用得上。”司余晟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司浓浓转过身,见司余晟手中拿着一捧华丽精美的花束,花束中间放着一件紫木长条盒。

司余晟黑眸内潋潋流动着幽幽碎光,深不见底的瞳仁中融着只许一人的万般温柔:“生辰快乐。”

司浓浓的心跳在迎上司余晟那双眼眸时便不受控制地失速,咚咚咚的心跳声如在耳畔,司浓浓怎么压都压不住,悄悄回头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司余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

司浓浓稍一转头就看到司余晟近在咫尺的俊脸,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强按自己冷静,没让自己出什么洋相,面上淡定地道:“……没事。”

司余晟将花束呈到司浓浓的面前:“喜欢吗?”

司浓浓接下花,由心道:“喜欢,谢谢。”

“走,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司余晟再度拉起了司浓浓的手,司浓浓惊讶:“还有?”

司余晟这会儿似想到了什么,放开了司浓浓的手,在司浓浓不解的间档又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她手中的花束因这一动作扬起了无数花瓣,又似雨一样落在她的脸上。

“阿晟!”

司浓浓惊呼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搂住司余晟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这样安全。”

司余晟抱着司浓浓沿着他早就标记好的路线走在紫粉色的花海中。

司余晟将司浓浓带到了一处小土坡上,小土披上铺着兰青色的四方碎花毯子,毯子上放着一个食盒。

司余晟将人放下,司浓浓站到土坡边,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花海的全貌,在风中,晃动的绣球花似打着“浪花”,一浪接一浪,十分好看。

司浓浓以为司余晟带她来就是为了看这一景,可回过头,司余晟人已不在,小小土坡上只剩她一人:“阿晟?”

司浓浓试图原路返回去找人,只是她才下土坡就看到司余晟迎面向她跑来,“快,我们上去。”

司余晟拉着一脸疑问的司浓浓回到了土坡上,在此同时,花海中发出一把砰的巨响,一蔟火光冲向天际,又砰声炸开,哗得开出一轮绚丽的花朵。

砰,砰,砰——

又接连几声巨响,花海不同方向同时有火光冲向天空,司浓浓看到一个“浓”字高挂天边,很快字消失,变成一幅梅花图,接着又是一幅女子在栀子花树下喝茶的图,紧接着又变幻成女子亭中抚琴的图,还有伏案憩息和走廊上离去的背影……

司浓浓在一次次的震憾中红了眼眶,“这些,你弄了多久?”

“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城中会制这样的烟花的师傅并不多,我便自己学着做,一直到今日下午才赶制完。”司余晟侧过脸低眸看向司浓浓:“比预想的时间晚了些,让阿姊久等了。”如愿看到司浓浓故作无所谓的娇俏神情。

司浓浓眼神飘乎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道:“我可没等你。”

“司止可不止一次跑来跟我说,阿姊又问起我去哪了?”

司余晟不留情地戳破司浓浓的谎言,嘴角晃着的笑意让司浓浓觉得他很欠打。

司浓浓坐到毯子上,生硬地转移话题:“我饿了。”

司余晟笑而不语,坐到司浓浓的身侧,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小食一一拿了出来,但在看到盒中的酒壶酒杯里,司余晟的动作顿了一下,眸中有一道幽光,还是将二者拿了出来。

司浓浓打开酒壶在凑上去轻嗅了两下,“这酒不错。”

“我哪敢拿不好的酒来唬弄酒庄掌柜,”

司余晟单手夹着两个杯子,一手倒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司浓浓,“尝尝。”

司浓浓见司余晟也要喝,轻笑着着将两杯酒都接过:“你是想夜宿荒郊野岭吗,一杯倒的酒量在这逞什么强,我现在可扛不走你了?”

司余晟神情似很无奈,“阿姊,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一杯还是可以喝的。”

司浓浓轻歪着头,眼角微压轻眯,目光直勾地看着司余晟,眸中流淌着异常明亮的光,有一会儿后低头轻轻笑了一声,再抬头,那红艳的嘴角含着明媚的笑意,“是呀,我家阿晟已经是一个出门都有无数姑娘给你扔花扔香囊的俊俏公子哥了。”

“好吧,今日我生辰,特许你喝一杯。”司浓浓将其中一杯酒还给司余晟。

司余晟眸子无法从司浓浓脸上挪开,司浓浓的笑靥比她身后不断绽放的烟花还要迷人绚丽,接过酒与司浓浓碰杯:“生辰快乐。”

司浓浓今夜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今夜,圆月,繁星,微风,一切都恰到好处的美好,小土坡上的司浓浓抬头是绚丽烟花,低头是唯美花海,司浓浓语调轻飘如风地感叹着“真好看呀……”说完便又是一杯烈酒入肚。

司余晟一直侧着眸看着司浓浓,看着司浓浓一杯又一杯地将一壶酒喝尽,看着那双本清澈澄亮的眼眸一点点变得迷离朦胧,白皙的两颊浮上两片红晕,娇艳红唇沾着酒液的光泽更显诱人。

“阿晟,”司浓浓转过头看向司余晟,眸中闪着水光,语调软软绵绵:“晕……”

司余晟将人揽进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晕便靠会儿。”

司余晟拿走司浓浓手中的酒杯,指腹轻轻抚过杯沿,上面还残留着司浓浓唇上的温度。

司余晟眸中暗下,手臂用力一带,司浓浓便坐到了他腿上。

“呀!”司浓浓被吓到,茫然地看着四周,下意识贴紧着司余晟,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阿晟……”

“我在。”司余晟大掌抚上司浓浓的脸颊,四目相交,谁也没挪开,一种说不清的暧昧在两浓间蔓延开。

司余晟眸色暗沉,低头凑近司浓浓:“阿姊,我是谁?”

司浓浓主动凑上前,两人几乎鼻尖抵鼻尖,气息相交,司余晟的呼吸窒了一下,司浓浓笑着道:“阿晟呀,我最亲最爱的亲人。”

司浓浓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司浓浓下意识皱眉,却没抗拒,司余晟轻唤了司浓浓一声,让她看着自己,痴恋又深情望着她的眼睛:“可我不想做你的亲人。”

司浓浓听言,扬着嘴角瞬间落下,瘪着嘴,泪珠子瞬间啜满眼眶,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阿晟不想与我永远在一起了吗?”

司余晟拇腹柔柔地抚着司浓浓的眼角,黑眸中是万般温情爱意与几分的痛楚,“我爱你呀,浓浓。”

司浓浓神情怔愣,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摇摇欲坠泪珠子,轻轻眨动,泪珠落下,她茫然地看着司余晟,似不懂他言意。

司余晟头微偏便吻上那他念了无数日夜的红唇,大掌扣住司浓浓的后脑勺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而被突然覆上来的温软触感让司浓浓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做不出任何反应,却在司余晟将要离开时搂紧了他的肩膀,感受到司浓浓的不抵触,司余晟再一次吻上,试探性一点,一点地深入,直至攻城掠地。

小小的土坡上唯有两人交融灼热的气息,司余晟身侧那属于司浓浓的酒杯滚至一旁,司余晟眼眸微睁淡淡一瞥便又重新投身那裹挟着他满腔爱意的欲海中。

如梦一醉,中此药者,只觉得一切都是在梦中,沉醉梦中,醒后也只会当黄梁一梦,抛之脑后。

若不是中此药,千杯不倒的司浓浓也怎么这么轻易醉倒。

司余晟深知这样的手段卑劣无耻,可又如何,他本身便不是良善清明之辈,他不愿自己的爱意注定只能被埋于黄土之下,哪怕是被当作梦境,他想以爱人之名,短暂地拥有司浓浓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