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煌宣平二十七年,七月,东煌北境频频传来战败的消失,平凉王所中之毒令一众太医束手无策,药石无医,身体一日比一日虑弱,此时敌国北冥联奇犽族以岩鹰族强攻东煌边地,平凉王虽拼死抗敌,但仍陨失一半兵力,已方三名大更是将被敌方生俘后当成东煌军的面斩杀于敌方军旗之下,当夜三名大将的头颇被悬挂于东煌边境城墙之上。

痛失大将,军心动摇,北冥国趁机强占东煌边境两座城镇,重伤的平凉王领仅存的五千兵马退守金水城,死守“金水”资源,同时千里急报皇城,请求援兵。

皇帝收到急报的第一时间便令镇国候慕定胜将军率东煌大军速北上支援,同时下令沿路征兵,扩充北上的军队。

征兵令刚下,全东煌国二百三十三座城便立马着手张贴征兵告示,紫荆城也不例外。

这日司余晟陪着司浓浓与南音到茶楼喝茶,忽闻楼下热闹的响动,不等他们打听,茶楼里的人就事议论了起来。

司余晟唤来茶楼的伙计细问。

“北边战事紧,皇上下了征兵令,官府已经将征兵告示贴在了告示板上,等慕定胜将军的队伍会路过这路,应征当兵的人到时就加入到队伍里北上打仗。”

茶楼伙计叹着气,“这一去可就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此次带兵的慕定胜?”南音在听到伙计提到慕定胜这个名字时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端茶的手也变成不稳。

“对啊!”茶楼伙计一脸崇拜:“将军可是我们东煌的常胜将军,此次有他,一定可以打赢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到紫荆城,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他的英姿!”

南音肉眼可见的慌了,慕定胜要来紫荆城了?!

司浓浓察觉到南音的异样,“夫人,您怎么了?”

南音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慌,努力微笑着对司浓浓说:“浓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了吧。”

司浓浓:“……好。”

回到梧桐轩,司浓浓想让司余晟帮南音看看,但南音一下马车就快步进院回自己房间,形色匆匆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步子稳重有力,一点都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司余晟按着司浓浓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可能是有其他事情,阿姊不要担心了,我带去你湖上泛舟,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司浓浓回过头,问:“什么事不能在这话,非要去湖上商量。”

“天气炎热,阿姊不畏热,就当是陪我去避避暑,吹吹风。”

司余晟不由纷说地就将司浓浓带到了湖边。

这厢,南音急匆匆地找到屠青衣,屠青衣正在房中冥想,事情的急迫让南音暂时忘了礼教体统,见到屠青衣便道:“慕定胜要来紫荆城了!”

屠青衣睁开眼,肃着一张脍:“你说什么?”

南音努力保持镇定:“慕定胜要来紫荆城征兵,到时会在此地停留几日。”

屠青衣听了就抄起一旁的九天往外走:“那狗崽子,还敢到老子面前晃,正好,当时在皇城没撒的气,这次一并还给他。”

南音急忙将人拦住:“青叔!人还没到呢,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撒什么气,这次北方战事紧迫,全东煌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这时候哪顾得上个人恩怨。”

屠青衣翻了个白眼,拨开南音的手坐下:“人没到,你又不让我去找麻烦,那你瞎着什么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急燥燥的。”

南音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着急过头了,屠青衣灌了一口冷茶:“反正你现在是个已死之人,大军到的时候,你就不要出门,别被人看见,就什么事都没有。”

南音明白话是这么说,但只要想到那人就近在眼前,她就会想到那人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她怕自己好不容得来的平静生活会被破坏。

她压根无法冷静面对,有一种令她手脚发汗的慌让她忽略不来。

屠青衣见南音仿佛要见鬼了一样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你是光长年龄不长胆,有我在,就算被发现,他们还敢当着我的面抢人不成。”

南音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更慌,屠青衣无奈只好说:“浓浓不是说这两月就要准备准备起程南上吗,跟她说一声,这几日就走,我们和行军伍错开,这样,你不必担心会遇上那人了。”

“对,就这样办。”南音连连点头,看来刚刚她真的是慌晕了头,连这件事都没有想到。

南音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走:“我去找浓浓商议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屠青衣和南音一起往后院去,这时候司浓浓应该在湖里的亭中享受悠闲一刻,没有意外的话,司余晟也同她一起。

途中,屠青衣二人碰上急匆匆的司止,司止跑得很快,没刹住车,一头撞到了屠青衣身上。

司止额头都撞出一块红了,没喊一声痛,立刻跪下,一边将掉的东西捡好一边道歉:“屠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屠老爷。”

屠老爷这个称呼让屠青衣黑了脸,拽住司止的后领将人“提”前:“小狮子,说了很多次,不要叫我屠老爷,要么叫屠前辈,要么叫屠仙人。”

司止扑棱着悬空的双腿麻溜地改口:“对,对,对不起屠前辈,对不起屠仙人!”

屠青衣满意地将人放下,南音注意到司止托盘上是颜色艳丽的绸缎:“这些是什么?”

司止将绸缎快速整理好:“这是公子为小姐准备的,说下月初十是小姐的生辰,要给小姐庆生。”

初十,就是半个月后。

南音揪着手帕的手指发紧发白。

“知道了,下去吧。”

屠青衣挥挥手,看到司止弓着身子走过,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司止直接扑出几米远,一脸懵逼地爬起身往回看,屠青衣开口就是训:“说了多少次,走路不要弯着身子,给你起名叫狮子,就走出点狮子昂首挺胸的气势。”

“是是是。”司止手脚利索将绸缎再次收好,然后一溜烟跑走。

“跑倒是跑得挺快。”屠青衣边说边转身继续往前走:“走吧。”

“等一下。”

南音叫住了屠青衣,说:

“算了,还是按浓浓的计划来吧,走得太匆忙的话,无暇阁也不好安排,这段时间,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反正带着大军,也停留不了几日。”

屠青衣还以为是南音自己想能了,甚是欣慰地道:“我就说嘛,你压根没必要慌,有你青叔在,任何人都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此时,梧桐轩的湖泊中央,司浓浓与司余晟坐于一叶扁舟上,司余晟于船头摇动着双桨操控地扁舟,眼神温柔地望着船尾处半趴在船沿的司浓浓。

司浓浓手指轻轻拨弄着湖水,搅乱了湖面的平静,一只胆大的红白鲤鱼浮出湖面轻啄司浓浓的指尖,司浓浓清亮的眸光闪了闪,云淡风轻道:“这鱼养肥了,该捞出来吃了。”

咚的一声,鲤鱼沉进水底,迅速消失不见。

司余晟低声浅笑,湖上微笑阵阵,眼前人笑靥动人,这般的岁月静好如果能永远停留下来该有多好。

但司余晟知道不能,他必须要做出决定了,为了司浓浓,更为了他们二人的将来,他不能再让他们进入一个个注定有一人遍体鳞伤的循环。

“阿晟……阿晟!”

司余晟在司浓浓一声声呼唤中回了神,五柔慢慢柔下,“好,晚上给你做红烧鱼。”

司浓浓怔了一下神,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扬起一手水泼向司余晟:“你是被热糊涂了吗,我刚刚问你,要同我商量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