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山林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枝杆粗壮的树木也皆被震折吹飞。

司余晟出自身体的本能,转身将身上的司浓浓护在身上,自已撞到了树上,被震飞的九天在半空旋转好几圈最后插在了司浓浓面前。

“快走!”

司浓浓见老虎还在原地发疯,想起身让司余晟赶紧走,谁知司余晟搂着她的腰不松手,司浓浓气急一边去掰司余晟的手一边说着抬头:“快放手,现在不走,它就要来报仇了。”结果司浓浓发现司余晟正盯着自己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的,还凑近在她耳边闻了闻,似在确认什么。

司浓浓这会儿还没意识到什么,一把捂住司余晟的脸把他的头推开,“危急时刻,你还闻闻闻,快起来!”

但这次司余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果子塞到她她的手里。

司浓浓看着手里的果子愣了一下,抬头再看司余晟,这下终于发现司余晟的不对劲,司余晟双眸空洞无光,愣头愣脑的样子与刚刚的勇猛判若两人,但也与她认识的司余晟不一样。

司浓浓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你,不认识我?”

司余晟眉梢一垂,露出似疑惑的表情,在司浓浓还来不及伤心担'忧,山中之王的一声吼就将她拽回现实,司浓浓强掰开司余晟手,又用力将人拽起,反正人是对的,先带走再说。

“跟我走。”司浓浓拨出九天插回背上的剑鞘,抓着司余晟的手腕想拉着他一起走,可司余晟站在原地不动,司浓浓回头才发现司余晟正一脸凶恶地冲着老虎低吼挑衅,司浓浓冲着司余晟的后脑勺抬手就是一掌,这把司余晟给打懵了,扭过头愣愣地看着司浓浓。

司浓浓心情复杂地拖着人走:“合着你还真的在跟它抢领地啊,快跟我走!”

司余晟估计是被司浓浓吼懵了,红眸眨了眨,不再反抗,跟着司浓浓跑了起来,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又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有危险,让她回去,让她离开。

至于让她回去哪,司余晟皱着眉就是想不起其他。

……

山洞内。

司浓浓看着眼前不断从怀里掏出野果子的司余晟,在看到用果子摆出的“回去”两字。

司浓浓:……很好,不认得她还晓得赶她走,这是有多不想见到她。

摆完果子的司余晟抬起头,眨着那双闪着血光的眸,摊开手像展示成果一样让司浓浓看,神情要多呆有多呆,司浓浓扶额,顿感疲累和无力,司余晟现在到底算怎么个回事。

按屠青衣说司余晟已经认不得他,一见到他就大打出手,刚刚看到司余晟战山中之王的模样也像是走火入魔时遇神杀神的凶残样,怎么这会儿呆呆,除了认不出她,外加一双红眸外,哪有半点走火入魔的模样。

“看着我。”司浓浓掐住司余晟的下巴让让看着自己:“我是谁。”

司余晟低头嗅起了司浓浓的指尖,司浓浓想说什么时,看到司余晟左肩已经化脓的伤口,司浓浓面色一沉,不再纠结于司余晟的状态,打开带来的包袱,用带来的药给司余晟治伤。

司余晟被碰到伤处下意识想要躲避司浓浓的触碰,被司浓浓低声斥了一句别动,司余晟便乖乖地给司浓浓上药。

司余晟的伤口触目惊心,如屠青衣所说,司余晟肩上的伤口已经露骨,再不妥善处理,这肩膀怕是会废,现在司浓浓只能先简单地清理上药包扎好,然后拉着人起身:“跟我回去。”

司余晟还未反应,洞外传来一把饱含怒气的嘶吼声:“吼——”

狭窄的洞内四周皆是虎叫的回音,司浓浓正准备捂住耳朵前司余晟已经捂住了她的耳朵,司浓浓抬眸见司余晟冷着脸,眸光狠戾地瞪着门口,喉口还发出似威胁的低吼声。

一瞬间,司浓浓回起了她初见司余晟时的样子,也是这副戒备,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模样。

直到洞内回音结束,司余晟才放开了司浓浓的耳朵,司浓浓望着洞口:“难道是来报仇的。”而司余晟像个要上战场的将士一样义无反顾地往洞外去。

“等一下。”司浓浓想要阻止,结果司余晟转身就点了她的穴,司浓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余晟离开。

洞外再次传来虎吼和打斗声,司浓浓很努力地想要突破穴位,可毫无内力的她怎么可能强突内心深厚的司余晟所点穴。

被定住的司浓浓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洞外的每一声动静都牵动着她的神经,直到洞外传来似欢呼的一声吼叫后就再无其他动静。

巨大的不安侵占了司浓浓整个大脑,眼中泛起了泪光,冲着洞口大喊:“司余晟!”

在这时,一阵旋风卷进洞中,她背上的九天随风出鞘,承风而出,洞外再次传来激斗的动静,不多时,洞外再次回归平静,司浓浓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内心不断地祈求着,希望那里可以出现她最想见到身影。

如司浓浓所求,两道影子投进洞内,屠青衣扶着已经昏迷的司余晟走进洞中,司浓浓看到司余晟流血不止的手臂,眼眶摇摇欲坠的一滴泪顿时跌出眼眶,划过她的脸颊。

“放心,没死。”屠青衣解了司浓浓的穴,将九天交给了她:“拿着九天给我们护法,他现在的情况耽误不了,我必须就地为他输理贯通因走火入魔而紊乱爆走的内力!”

屠青衣说完便原地旁腿坐下,又让司浓浓将司余晟盘腿坐好,待司浓浓一放手,便立马双掌运功打在司余晟背上,闭上眼睛前对司浓浓说:“那头畜牲只是暂时被打跑,它随时会回来,如果那时候我还没好,绝对不能打断我们,有事你就先扛会儿。”

司浓浓重重点头,握紧手里的九天:“前辈尽管放心。”

屠青衣闭上眼睛,聚精会神为司余晟疏通。

可才不多时,屠青衣双掌突然被弹开,他身子一斜,吐出了一口鲜血。

司浓浓立马上前:“前辈,您没事吧。”

屠青衣抹掉嘴角的血,“为什么我的内力无法抵达他的经脉?”

司浓浓想到什么,忙说:“阿晟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他的经脉是逆反的。”

屠青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真是耽误事儿!”说完立马调整好状态,重新开始。

司浓浓一边观察着司余晟的状况一边分心密切关注着洞外的动静。

天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落下了夜幕。

洞中,随着屠青衣的面色渐渐褪去血色,而司余晟的脸色开始恢复,一切看似都顺顺利利的,司浓浓却无法放松下来,虽然她昨晚没遇到那头老虎,但不能保证,老虎不会为了报仇而夜里行动。

“咳,咳咳,咳咳咳……”

昏迷中的司余晟突然皱眉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司浓浓立马快步走到司余晟的身边扶住向前倒你住的他,屠青衣收力进行自我调节。

“阿晟,阿晟。”司浓浓让司余晟靠在怀里,一边低声唤着他,一边抹去他额上的汗。

司余晟眉尖拧在一起,不适地低吟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满脸担忧的司浓浓,虚弱地唤了一声:“浓浓……”

这一声让司浓浓悬着许多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司余晟的瞳色也恢如复黑曜石一样的颜色。

调理结束的屠青衣睁开眼就马不停蹄地站起身催促还坐着的两人:“别高兴太早,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