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浓浓可以感觉到司余晟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可他就是不愿意出来见她,屠青衣来还有机会与其面对面打一架,怎么她一来,连面都不想见了。

想到司余晟那日那一句“你也不想要我了吗”,司浓浓扶额头疼,同时又有些气愤,合着她这些年费心费力的付出都没被放进心里吗?

她是一腔真心喂了狗吗?

司余晟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谁不想要谁?

她再生气再不想理人也没跟司余晟玩过离家出走。

司余晟呢,说走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下,那叫一个潇洒。

洞中火焰的温度安全压不住司浓浓体内肆虐的寒意,也压不住同时在司浓浓心中肆长那与怒火交织在一起的烦躁不安。

司清眸中跳动着的火焰如在她瞳中燃烧一样,手碰到一旁石头,不知为何,司浓浓拾起石头用力地砸向面前的火堆,无数火星子喷溅出来,司浓浓不躲不闪:“破小孩,小骗子,早就存着离开我的心思是吧,走就走,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成的,有本事,你就一辈子躲着我,看谁耗得起谁。”

回应司浓浓的只有洞着噼啪的燃烧声,司浓浓猛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极端暴燥了,低头深呼吸,努力清空脑子里的情绪垃圾,其实她很清楚司余晟的所做所为都是被苏玫的媚术和走火入魔的影响,是不能上升他本人的。

司浓浓起身在洞中踱步,一边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情绪用事,司余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司余晟度过这个难关。

洞外树上的司余晟可以看到倒映在洞门口的半截影子,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看样子是在洞里绕圈走,那双空落无光的红眸上剑眉皱在了一起。

山头冒出了微微的亮光,司浓浓又是一夜未眠,她在洞里走了一个晚上,天刚微亮重新背上九天剑离开了山洞。

司余晟不愿出现,她干等着也无计可施,还不如主动出击,想到屠青衣说司余晟受着重伤,司浓浓眼神变得愈加坚定,今天绑也得将司余晟绑回去。

然而司浓浓刚走到洞门口就停住了,门口不知何时被用木枝摆上两个大大字:离开。

司浓浓只看了一眼便径直从两个字上走上去,心中其实默默地给司余晟又记上一笔。

司浓浓记住了山洞的位置,凭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寻上去。

白天的山林没有夜半时的阴森寒凉,但山中的微风还是让司浓浓生出阵阵凉意,下意识地紧紧单薄的外衣,偏偏这时候,空腹的饥饿感占据了她半个大脑,然饥饿让司浓浓的头脑更加清晰,她突然有种直觉,司余晟或许已经不在刚刚的山洞周围了,大概是去……觅食去了。

司浓浓暗暗吐息,打起精神继续向前。

吼——嗷——

一股强烈气吼声在这山中响起,猛兽的怒吼声撼动着整座山,四面回响,久久不消,仿佛是在震慑这山中的生灵,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司浓浓捂住了耳朵,她背上的九天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发出阵阵剑鸣与之对抗。

司浓浓若有所觉,无情嘲讽:“好歹是一门之宝,您有好害怕的。”

司浓浓这话一出,九天发出更加刺耳的鸣声,司浓浓没有感情地敷衍着:“是是是,您最强。”

九天又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声,似在肯定司浓浓的赞美。

司浓浓冷呵:“您还真要脸。”这话一出,司浓浓觉得自己莫不是饿晕了,竟然和一把剑玩起了对话。

一声吼声在阵阵尾音中消散时,司浓浓正打算放下手,一声威力更大更凶残,司浓浓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爪提住,要生生被捏碎了一样,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这样的痛苦让司浓浓没有发现背上的九天震动着,一声又一声绵长的鸣声抵消着吼声对她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司浓浓呼吸瞬间顺畅,猛得睁开眼,四下环顾,想要确认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可以感觉到刚刚一声包含着震天憾地的怒火,一只主宰着整座山的猛兽在什么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吼叫,只有在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

谁会是山中之王的对手?

是一个多次从它手中逃脱,又多次挑衅于他的人类!

司浓浓取下九天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什么飘渺的希望,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低声对手中的九天说:“阿晟拜过你,你们有着三拜之情,现在能救他只有你了。”

司浓浓拿着九天分别朝了四个方向,只是九天毫无反应。

司浓浓攥紧剑身,冷言威胁道:“你今日若是不帮我找到阿晟,我就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让你自生自灭。”

不知道是不是司浓浓的威胁起作用时,在她第二次用九天探方向时,九天给出了回应,司浓浓没有怀疑,往九天所指的方向寻去。

司浓浓也不知道自己在林中跑了多久,红日已挂山头,一声声虎吼声一次比一次重地撞击着她的心脏,感受越深就意味她离源头更深了。

终于,拨开重重树影,终于见到那道她寻了好几日的身影。

司余晟红眸冷面,眸中不带一丝情绪,乌发随风披散,他的衣服已经破烂,每个口子都带着已经发黑的血迹,又惨又美的是怎么回事?

“阿……”司浓浓下意识就要唤出司余晟的名字,但她很快就发现司余晟的几米外一只足有五米宽两米高的老虎就在那里,它光是在那里,那杀绝之气就让人心神震憾,望而止步,无法上前。

老虑呲着的尖齿利牙上还滴着渗着口水的鲜血,它的一只眼上有一道由上而下的长且可怕疤痕,这道疤不仅没削减它的威慑力,反而让它看上去更加凶恶。

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又发出一声自带威压的怒吼声,带着一阵狠风,枝节细点的树直接断裂被吹走,司浓浓手拿着九天,勉强稳住了身形,但还是被无形的重压逼得半膝跪下。

司浓浓艰难地抬起头,看见老虎动作轻巧地跃身而起,挥着它那足有一人长的前爪朝司余晟挥下,明明看着不过是轻轻一挥,但带着的狂作风沙在告诉司浓浓,司余晟若是被一爪打中,绝对成肉饼。

好在司余晟早已熟悉这山中之王的攻击路数,跳起借力老虎的鼻子腾空越起,掌力聚力重重地打在它的眼睛上,老虎一声怒吼,而它挥下爪子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离他们还有近十几米远的司浓浓甚至被这一爪的余威逼退了好几步。

司浓浓用九天撑地起身,尽量放轻自己的气息,一步一步靠近,而司余晟已经与老虎激烈地缠斗了起来,双方谁也不认谁,老虎将司余晟当作是威胁到它地位的存在,一击击皆是为了要司余晟的命,而司余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有好几次可以逃走都没逃,多次处于下方,又多次奋起夺势,非要与老虎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一次次地被一人一虎的气势击退的司浓浓第八次用九天撑着身子站起,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司余晟,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样要强的一面。”

这时正在与老虎激斗中的司余晟不知突然间似感应到了什么,快速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的空隙,被老虎甩出的重重尾巴击中的腹部,飞出落在了地上,捂着嘴咳出了一手的血,老虎如胜利者一样仰天长啸,抬起两个前爪朝司余晟踩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瘦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之前,司浓浓手持九天,用力地将剑刺进老虎的肩膀,只是老虎皮厚且坚硬,九天再锋利也仅刺进一寸,但也足以重创它。

“嘶——吼吼——”

趁成老虎痛苦挣扎时,司浓浓转身抱住司余晟滚向一侧,但老虎痛吼的威力不仅将刺进身体的九天震出身体,也将司浓浓二人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