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一心想明媒正娶花语。

在正式成亲之前,他不会对花语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今夜实在是有些难熬,他只要一想到有人想与他争夺花语,他心里就揪得很。

无处发泄,只好来花语这边,“惩罚”她这个“始作俑者”。

吻够了,抱够了,赵昱便依依不舍地放花语自由。

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花语直直的仰面躺在**,望着天花板出神。

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裳,赵昱回头便看见愣神的花语:“怎么了?在回味?”

“赵昱,”花语呆呆地着叫他:“你说,当上你的王妃,可不可以调查太医院?”

“调查太医院?做什么?”赵昱不理解,但依旧说道:“当我的王妃,除了行恶事,任你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

这便是权势?

以前的花语无所求,她就只认赵昱是令她情动的男子,但现在,她有所求了,才想起来嫁给赵昱,成为摄政王妃,便是成为除了皇后外,本朝最尊贵的女子。

至少,身份地位是这般。

挺好的……

“那我们快些成婚吧!”花语想尽快拥有权势,拥有能调查父亲死因真相的特权!

赵昱一愣,诧异一贯被动的花语竟也有主动的一天?

“好。”他轻声回应,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对了!”花语惊呼着挺起,“还有一件事!”

起得太猛,赵昱刚想上前再与她搂搂抱抱,结果二人撞了个结实。

一个捂头,一个捂下巴。

“好痛啊,我的脑袋!”花语痛得整张脸拧的跟包子一样。

而赵昱深觉若方才自己伸了舌头,恐怕现在已经“咬舌自尽”了!

但尽管下巴再酸痛,看花语那仿佛脑袋要炸开的痛苦表情,赵昱缓过劲来便上前温柔地拉开她的手,轻轻地帮她按按被撞的位置。

感受着从头顶涌进的暖流,花语很快便不觉得痛了,反而对赵昱的手心感兴趣:“内力还能这么用吗?”

花语张开手掌和赵昱的手比比,发现自己的手只有他的一半大!而且赵昱的掌心和指腹,都有厚厚的老茧。

看来这五年,他过得很苦。

一想到他曾经在战场重伤,又没日没夜地行军打仗,花语便鼻头一酸,轻轻上前,用手环住赵昱的腰身,脑袋正好覆在他的胸口,听着胸腔内蓬勃的心跳。

“怎么?想让我教你用内力?”赵昱轻抚着花语泼墨般的秀发,满眼柔情。

“不是。”花语的声音嗡里嗡气的,“赵昱,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会不会后悔娶我?会不会有一天……”

花语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赵昱用手指堵住:“说什么傻话?”

花语拍掉赵昱的手,将他拉着在床边坐下,一脸严肃:“你说,我嫁了你,是不是身份就不一样了?”

“自然,王妃之尊,自是不同的,虽是仰仗着我,但你依旧可以扩展你的生意,这点不用担心。”赵昱安抚道。

来之前他有想过这个问题,若花语持续抛头露面,会不会再招惹如完颜宗干一般的烂桃花?但他之前已经答应过,不会妨碍花语经商,男子汉必得说话算话。

“不是。”

“那是什么?”赵昱拧眉,竟然不是经商的事?他以为花语的小脑袋瓜里,只有钱钱钱。

“就是……”花语抿着嘴,似有纠结,“就是,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该如何?”

“嗯?”赵昱表示,这是什么脑回路?他失笑着轻点花语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哎呀!”花语挥开他乱动的小手,小脸严肃:“官家的皇后若不受宠,或没有爱,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皇宫?那我呢?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能像二娘那样,与你和离吗?”

赵昱心一沉:“你说什么浑话?还没成亲就想和离?这辈子你还想和谁在一起?”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赵昱的脑海里就蹦出“文桥”二字,莫不是……他不愿信,只定定地看着花语,等她的解释。

“不是!当然不是!”花语意识到了话里的深意,立马找补,凑上去双手捧住他的脸:“我只是提一种假设,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爱上了别人,那我能不能自请下堂?”

赵昱瞳孔一缩,反客为主,将花语整个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想也别想,这辈子你便只能是我的人。”

说完还觉不够,赵昱直接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细细摩擦,引得花语连呼“痒!”

娇喘的声线对赵昱来说,魅惑十足,一个没把持住,搂在花语腰间的手开始不断地往上探去,手指轻轻一拨,便伸进了花语的中衣里。

“啊!”被碰到肌肤的位置瞬间如雷击一般,花语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说话都止不住地颤抖:“你……”

“花语,你是我的。”赵昱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摩擦,带着致命的蛊惑。

说着,赵昱没有再往上探去,反而双臂越收越紧,好似在害怕花语逃走一样。

花语也感觉出来了不对劲,她轻轻拍着赵昱的手背:“怎么了?”

“听说近日你家门口聚集了好多人?”

果然赵昱还是知道了,王勇那厮汇报地真快!

“那些都是来求合作的,混着两个意图不轨又异想天开的人,左右我不搭理就是了。”花语失笑。

“合作?医馆吗?怎么想起来要做医馆?”赵昱稍稍松开些,改为用脑袋蹭蹭花语的胳膊。

花语诧异地回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赵昱不答反问,嘴角的笑意尽显得意之色,“刚刚你想说的事情,是什么?”

“对噢,差点忘了。”花语被赵昱圈着,也不想挣开,就原地转个身,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就是调查太医院,我想查十几年前江南水患的事。”

赵昱拧眉:“你是不是想查你父亲的死因?”

“你怎知?”花语惊讶道,身体微微后仰,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这个问题,赵昱有些难以启齿:“南下之时,我发现自己对你动心,曾有过盘桓犹豫,便将你家里的事情调查了一遍,发现你父亲曾经南下参与治疗疫病,当时阮长清的父亲也去了。”

“阮长清?”花语记得,以前和二娘闲聊时,说到过这个人,他不仅是当今太医院首的庶长子,还曾经与赵安玉有过一段情缘。

“什么意思?和他父亲有关?”花语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她害怕她父亲的死真不是意外。

“别紧张。”赵昱察觉到花语的身体僵了一下,“当时战乱四起,江南水患引起的疫症确实牺牲了很多人,你父亲是请缨加入广招的郎中队伍中南下,当时阮长清的父亲还不是院首,他曾记录真正治愈疫症的良方是出自一名游医。”

“那这游医最后去了哪里?”花语心想,若提交药方的是游医,那父亲呢?父亲为何不将他的药方交上去?那不就是他南下的目的吗?

“那游医现在在太医院任职,姓盛。”

“盛?难道是盛家?”花语顿时感觉整件事细思极恐,“可我并没有听说盛家有太医在宫中。”

是了,花语既然想和盛家合作,也是提前调查了许多的,资料里并没有显示盛家有人在太医院。

“是盛家,但那人早已被盛家族谱除名。”赵昱自知晓花语近日在调查盛家,便也帮了点忙,动用暗卫深入调查了一番,发现了这个可疑之处。

“盛家是经商大族,旁支甚多,那名游医顶多只能算旁支的旁支,早些年用药害人,被盛家发现并当场从族谱除名,成为一名游医。

这些事太隐秘,我也是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告知你。”

赵昱既能知晓花语调查太医院的目的,便也能切身体会到花语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

他的这份用心,花语当然能感觉得到,她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他,百感交集。

略略压下鼻头的酸意,花语继续问道:“既人品有缺,又曾以药害人,怎会献出治疫良方造福一方百姓?”

“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继续让人查,盛家那边,你若开心便也可继续接触,若不想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左右天塌下来有我在。”

五年前赵昱犹犹豫豫,现在他完全有信心有能力给出这份承诺。

“谢谢”花语不知如何感谢赵昱的这份用心,贴在他的胸口,莫名地有安全感。

这边花语和赵昱岁月静好,而汴京城的另一边波云诡谲。

孙明梧被赵安玉赶出公主府,无处可去只好灰溜溜地回孙府。

刚走进家门,便被小厮压着来到书房,强行跪在门外。

“愚蠢!”孙太傅冲出来,几个巴掌就将孙明梧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一个两个,都这般愚不可及!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们两个废物!”

孙明梧吐出一口血痰,气若游丝,眼眸满是阴鹜:“爹,谁说我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