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赵昱厉喝。

“我错了。”赵启衡认错认得干脆,和傅闲有的一拼。

“要杀,也不能你我动手。”赵昱紧接着一句,瞬间让赵启衡目瞪口呆:“我说笑的……”

“哦。”

赵启衡刚想放松,谁承想赵昱又来了一句。

“我可没开玩笑。”

“啊?”赵启衡这一颗心,刚落下又提了起来:“她好歹也是孙太傅的女儿。”

“哦对,你不提我都忘了,孙太傅也一起吧。”相比于赵启衡的起起伏伏,赵昱平静地跟话家常一般。

“……”

“她亲自将她父亲的罪证呈上前,我们没理由不收,既如此,那就表彰孙蓉一个大义灭亲的尊荣吧!”赵昱信口拈来的话直接惊掉了赵启衡的下巴。

“什么?”呆呆如赵启衡,完全没转过弯来。

赵昱早就习惯了,耐心极佳:“若我没记错,孙蓉已经两次违抗圣旨,第一次和文桥的婚约,她任性出逃,第二次和我的婚约,他孙家竟然能让女儿和威远侯成亲,两次抗旨之罪,判个什么罪名好呢?”

赵昱捏着下巴挑眉,一肚子坏水的模样颇有几番纨绔之态。

“这也行?”想通了的赵启衡又一次目瞪口呆。

今天一早上,他已经受刺激很多回了,没想到赵昱一出手,又是直击要害。

“孙太傅在过往数年屡进谗言,离间你我,又结交朋党,此人不能再留。”赵昱最不喜拖泥带水,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后便饮完杯中的茶,起身离开。

“唉唉唉,一会儿还有接风宴呢!”赵启衡的声音在背后炸起,可赵昱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玩笑,刚才在街上的那一幕,花语瞧得真真切切,若不早点去解释一二,怕不是媳妇要丢了!

这些年,她对他的支持,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辈子,只有她也唯有她了!

若说先前在钱塘还有犹豫,觉得一个女子罢了,成为不了他前行路上的阻碍,如今经历五年的分离和相思,他很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

另一边花语虽嘴上说得洒脱,但买起东西的那股劲儿,就好像在撒气一般,看着什么,只要觉得还可以就买买买,最后手里拿不了了就签单送货到家。

终了还是许玥君拦着花语:“你要再买,干脆帮我把勤勤的嫁妆准备好得了!”

“……”

花语这才后知后觉,看着簪星挂满一身的包裹嘻嘻一笑:“勤勤!说到勤勤,今年才十三吧?你这么早就要给她相看人家?”

“少转移话题,我还能不知道你?不痛快就说出来,不丢人。”许玥君一把夺走花语手里的玉簪子,放回柜台。

“我哪有。”论嘴硬,也是花语的“强项”之一。

“行了,我们回去吧,指不定某人在到处找你呢!”许玥君了解花语,也了解赵昱。

花语眼底不禁一亮,但很快垂眸掩下,撅着嘴巴:“今天一品楼出新品,我去瞧瞧反响怎么样,二娘一同去吧。”

看透不说破的许玥君自然应好,只要花语不要再乱花钱就好了。

她也是不懂了,怎的原来那样勤俭节约的姑娘,现在买起东西来劲头这么足?!

一品楼的位置好,坐落在汴京繁华地段,花语逛的街区也不远,只走了两三条街便到了,刚一踏进一品楼,花语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张望,找着那某熟悉的身影。

可眼底的期盼随着时间逐渐变暗……

“呦,这是又要生气了?”许玥君在一旁看的真真的,随时准备取笑花语。

“哼!”这个时候了,赵昱居然还没来?花语心底想着,后面就算他来了也不理他!

这时,一道甜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鱼儿!你在啊!”

池靖元惊喜极了,最近一段时间每每来一品楼都找不见花语,本以为今日花语会有别的安排,只过来打点冷酒回去。

没想到!惊喜!

“你居然在这儿?”池靖元直奔花语而来。

“世子?好久不见!”前几年花语和池靖元还走的很近,一起出去喝酒聊天,但自从两年前他成亲,便少有来往了。

许玥君也因花语逐步了解到池靖元其实并非传言中的浪**子,只是先前因池靖彦,也就是他嫡亲哥哥的死,一蹶不振,让原本就处于叛逆期的他开始自暴自弃,直至被传出“纨绔”的名声。

后来安国公强逼着他上任大理寺少卿,倒也起点作用,有正事做,心性也就收回来了。

只是后来池靖元因想求娶花语又闹了一阵,那段时间正巧花语又进了酒庄不知道,还是回来后从许玥君嘴里知晓的。

再后来就是池靖元定亲,成亲,逐渐的,他二人就疏远了。

今日再次相见,池靖元满面红光,想来日子过得不错。

“这是来打酒?”花语注意到了他手上提着的家伙。

“是了,家里两位祖宗都要喝你家的酒,天天都闹腾着要我来,可每每来,你都不在。”池靖元笑得甜蜜,想来其中一位便是娇妻。

“今日有新品,我来看看,要不打点回去试试?”花语招来伙计,给池靖元打酒。

“好啊!”

赵昱走进一品楼的时候,便看见池靖元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看着花语,他的眉头瞬间拧起!

怎的这小子成亲了还不安分?

枉费他远在北境都传消息回来给安国公施压,这才打消了安国公想私下将花语纳进府给池靖元当妾室的念头,还快快地给池靖元安排婚事。

怎的,他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

池靖元那一脸花痴相是对谁?

他大步跨过去,将池靖元从背后撞开,代替他的位置站到花语面前。

花语被突如起来的身影吓得后退了两步,眼底满是来不及掩饰的惊喜。

而池靖元猝不及防被撞,差点摔个狗吃屎,刚稳定住重心就回头开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我?!”

可刚看清赵昱那黑成锅底一般的面孔,随即便想到了几年前家里那老头收到来自北境的信之后的行为,他再迟钝也能知道是为何。

只是他是谁?他堂堂安国公世子,他的婚事还能被一个小小摄政王安排?

天真!他接受安排的主要原因是花语对他真的无意,若他与花语情投意合,管他的摄政王,他还就非娶不可!

可惜啊!花语这个丫头片子,还死心眼呢,只喜欢老男人。

他翩翩公子,有的是人爱慕!

只是平时嚣张惯了的池靖元,不知为何,在满身煞气的赵昱面前,脚下止不住地有点虚浮呢?

“哦!原来是大将军,大摄政王,凯旋归来,现在走路就不看人随便乱撞的吗?”池靖元插着腰,昂着头,和外头要打架的小孩一个样子。

赵昱才不理这个挑梁小丑,只对许玥君微微点头算打招呼之后,便一把拉住花语的小手:“走。”

花语没想到这厮一见面就上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她出去,这要是传到常嬷嬷耳朵里,又得暴跳如雷了!

这几年看着花语忙里忙外就是不搭她催婚的话,嬷嬷心里便砸么出些东西了,反而更急了,和隔壁张大妈来往频繁。

但幸好花语的婚事还是要她自己做主,拒绝不了常嬷嬷的反复催促,便躲,天天躲出去。

让花语如此辛苦的罪魁祸首,居然在阔别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粗鲁,花语很生气!

但他的手跟铁掌一般,力道又掌握的很好,不至于弄疼她,但又挣脱不开,花语只好认命般地跟着出去,再跟着上马车。

屁股刚坐稳,外头的傅闲便和簪星一道驾马,疾驰而去。

马车内,花语总算趁着赵昱分神,将手夺了回来,然后侧着身子不愿看他。

赵昱察觉手里那抹柔软逃走了也不恼,只静静地看着她。五年未见,花语身上又添了一抹娴静。

二人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只剩外头喧嚣的人声和马车轱辘声。

走了小半个时辰,花语察觉到外头声音越来越少了,拉开窗帘一看:出城?

“你要带我去哪里?”花语忍不住先开口了,回头一看,发现赵昱右脸竟然有一条淡淡的疤,“这是怎么回事?”

花语倾身向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赵昱只觉鼻尖萦绕着花语身上淡淡的果香,他深吸一口,贪婪地还想要更多,便顾不上回答花语,一把将人抓进怀里紧紧拥着。

“我好想你。”沙哑克制的嗓音神奇地安抚了花语心中那头暴躁的小鹿。

她又怎么会不想他?

只是这一回来便给她送了一个“圣旨”大礼,花语属实是有些气的。

“想我,回来又气我。”花语才不会自己憋气,必须得说出来让他也气一气,“气狠了,我就让嬷嬷帮我说亲,正巧当下就有个人选,听闻是进士出身,长得很是英俊……”

“你敢!”赵昱一手捏在她的后腰上,趁着她直起腰的功夫,精准定位她那娇嫩粉红的嘴唇,吻上去。

将一切委屈和怨气通通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