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一番**劝说,唬得钱大富一愣一愣的,最后对花语更是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通通给了她。
“姑娘你就直说吧,还差多少,我直接给你补齐了!”钱大富一拍桌子,豪言壮志。
“三十。”
可一听这数字,钱大富刚刚落在桌子上的手掌瞬间打滑:“多……多少?”
“三十万。”花语再一次肯定道。
刚刚的豪言尚在耳边,钱大富一下子又蔫了:“我这……十万尚可,三十……这当真是要把我掏空了啊!”
也是,钱大富在醉仙楼就赔了十万,再拿出三十万,可不就是为难人?
思至此,花语突然想起来:“不知钱老板是否还有别的生意?那种不太见光的?”
“别别别!”钱大富当然有,之前花语还隐晦提到过呢,“这话,就算在我家,也别说出来啊!”
花语无奈一笑:“钱老板如此谨慎小心的人,也敢碰那生意?”
“这不是没办法么。就像姑娘方才所说,做生意眼光要放长远,我也真不能让醉仙楼将我自己的家底掏空吧?要属来钱快,可不就是那什么么。但是,自从姑娘帮我解决醉仙楼那大患,我已经决定要金盆洗手了,那生意已经转手转出去了。”
钱大富信誓旦旦。
“那钱?”花语现在活脱脱一个眼里只认钱的主儿。
“可不就是十万么,仔细算来,正好填补我经营醉仙楼的亏空,还倒贴了一万两投资钱呢。”钱大富这算盘,打得也很精,这般算来,当真是没亏多少,怪不得来时哼着歌儿那样高兴,仔细一瞧,好似身形愈发圆滚了。
“敢情你是这十万?不行不行,得再来十万!不对,二十万!”果然无商不奸,钱大富看着老诚,小算盘打到花语脸上了!
那就别怪她花语不客气!
“钱老板,盐庄啊!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保后代子孙昌盛,你就想用现成的十万来打发我?不瞒你说,我可是将转让醉仙楼和靖水楼的钱款都拿出来了!你可不能这般糊弄我。”
道理谁都懂,但掏钱的时候谁又能爽快?
钱大富正犹豫呢,旁边一直沉默的吴氏推了一把他的胳膊:“花家姑娘帮你这般多,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吗?可别谨慎过头了,错失这等良机。”
是啊!花语帮他解决了困扰数年的大难题,若不是她,钱大富指不定钱财两空,还落个不好的名声!
“好!我钱大富这辈子没信任过谁,花语,就你了!钱我给!”钱大富壮士断腕般目光坚定,伸出手掌要与花语击掌为誓。
花语如释重负般笑了出来,正要迎上去与钱大富击掌,可钱府的小厮突然闯了进来,弓着身子来到钱大富身边低语了几句。
花语离得不远,正想听点什么,忽然外头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直朝着花语而来:“算我一个。”
赵昱居然也想参与?
想起前日子赵昱出去“会面孙蓉”,而后一连几天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花语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现在他要参与进来,她心底里一百个不愿意。
可她刚想拒绝,那边钱大富居然笑哈哈地迎上去:“赵老板!贵客贵客,来,一起喝茶。”
花语还想插嘴要拒绝赵昱,可钱大富认得赵昱,是之前一起帮着在醉仙楼控场的人,要不是有赵昱,许达那厮没那么好抓,因此钱大富见着赵昱,也跟见着恩人一般。
甚至直接越过花语,直接问道:“赵老板,你说你也要一起买下盐庄?那你能出多少啊?”
毕竟,在钱大富眼里,赵昱和花语是一家子的,有钱当然要分个亲疏远近,那自己肯定是远的那个。
只是他没细想到,如果花语想要赵昱参与,现在赵昱又怎会追到钱府?
赵昱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花语于他,份量几何,但一直没想出什么结果,反而负责潜伏在花语身边保护她的暗卫来报:花语在动盐庄的心思。
那可得了?那也是赵昱想要的东西,无法,只好厚着脸皮追来了。
“二十万。”赵昱也不含糊,不废话,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
这下子,钱大富更乐了:“那感情好,这样我十万,赵老板二十万,正正好好填补了姑娘的空缺,两全其美!哈哈哈!”
“不行!”花语见这俩货就要自顾自地达成合作了,赶忙高声喝止。
整个大厅方才还其乐融融的和睦景象,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除了赵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花语。
“这……”钱大富夹在中间,想左右逢源但不得法,忽而就愁的直抓头发。
吴氏到底是女人,比钱大富强些,几个眼神交流下,便觉出了些什么,暗戳戳拉着钱大富离开了这个“战场”。
钱氏夫妻一走,大厅里就剩下了花语和赵昱。
“为何不让我参与?”赵昱略带委屈的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语那柔和但倔强的侧脸。
花语也不知道,按理来说,二娘的不就是赵昱的,他完全没必要掺和进来,若只是想多分点利便巴巴地上门,那赵昱这个人还挺……怎么形容?
小肚鸡肠!
“就是不让。”花语别过脸,态度鲜明。
赵昱没想到花语还在这里别扭着,他也没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只能找别的理由:
“钱大富手上没有三十万现钱,若等他卖田铺凑齐,少说也得小几个月,你能等得起?就算你能等,那盐庄也等不了。据我所知,那盐庄已经有好几户盯着了,只是碍于没有能力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钱,才僵持着,你若不抓紧,等钱大富凑齐钱,盐庄早已被买下。”
“而我现在就有二十万,加上钱大富的,你的,即刻便可拿下盐庄。事情的孰轻孰重,你可拿捏得准?”
赵昱说的,花语不是不明白。大局当前,她也不会不明事理,几番思索下,她冷着脸问道:“你真有二十?不是王府缺钱吗?能一下子都拿出来?”
这是之前簪星从傅闲那里打听过来的,花语不确定但不妨碍她多问一嘴。
“知道的还挺多。”赵昱淡然一笑,“向他们打听我的事了?还知道什么?”
“我还能知道什么,没了。”花语自动忽略赵昱那甜腻的嗓音,冷漠的回道:“你的就是二娘的,要是能立刻拿出二十,我倒也不是不同意。”
花语的松口来的太快,让赵昱眼底的温柔更浓了一分,他就知道她不是会在关键时刻耍小性子的女人。
他没看错她。
“可以。”赵昱肯定的回道。
他们两个彼此对视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秋风萧萧,吹走初冬来临前的最后一丝温暖。
启程回汴京前的最后一晚,由钱大富带头在重新开张的醉仙楼设宴,为花语和赵昱践行。
章家、钱家、郭安、许白缨都来了,当然,还有成功帮花语拿下盐庄的佘老先生。
一圈客套话和恭喜的话下来,赵昱被灌得半醉,花语也略有微醺。
正是热闹的时刻,一声唱腔忽然由远及近而来,全场瞬间安静。
花语知道,这怕不是许白缨新想的招客点子,也不知她那千疮百孔的心是怎么想出来这些轻易就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的。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哎,要是她花语也有这样的天赋就好了,还能愁做生意没好点子?
其他人都被那新意十足的戏腔表演吸引住了,只有花语察觉到,那几位表演的女子之中,有一位许久没有音信的“老熟人”。
她也想不明白了,怎的每次相见,都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
花语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她扮演高誉,而她被钱良买进了府,最后她也没再过问,但至少也能当个小妾吧?怎的又把自己搞到这戏台子上了?
这柳胭脂,怎么这么能折腾?
但她现在的身份是花语,不是高誉,无法问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钱良关于胭脂的事,可看钱良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像不知情的模样……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至此,花语一个眼刀子甩给正在喝酒的赵昱,而赵昱很自觉地接下了,还回以友好的微笑。
“切,装!”花语一口银牙咬的紧紧的,胸口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再看向舞台,正好撞见那胭脂对着他们的方向搔首弄姿。
这从哪里学来的伎俩?几日不见,那个清冷高傲的柳胭脂去哪里了?
花语表示没眼看,也清楚胭脂是认出自己了,居然还能笑着完成演出,这内心也是足够强大。
免得节外生枝,花语提议这演出结束便散了吧,早点归家陪伴家人,她也要回去整顿行装明日回京。
“小丫头,我才吃了半饱就要走?不依不依!美人美酒美景,今天不喝个痛快谁也别想走!”佘老先生第一个表示不同意,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还是别人请客,他老头子偏要放纵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