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最迷恋的食物是咖啡,尤其是当她在印刷线上咀嚼措辞的时候。

田蜜为很多杂志的专栏写稿,那些钱只够她买CHANEL的化妆品,所以她必须客串电台主持、综艺采编和临时记者才能养活自己。

田蜜很忙,裘袅每次问她忙些什么时,她总说瞎忙,裘袅不信,说你一定赚了很多钱对不对?田蜜说屁!就是你这种丰衣足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白领才会说出这么不知好歹的话。

裘袅不知道被哪个男人敲坏了脑袋,整天琢磨着要辞职加入田蜜、梅歆她们这票自由职业者的队伍。田蜜根本就没说谎,自由职业最烂的特色就是有朝一日忙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实际上,田蜜的梦想是等待一个优秀的男人来填满她的生命,替代这没完没了的忙碌,她认为人生应该时刻投入到恋爱的水深火热中,而不是为了一顿TONY ROMA’S通宵在电波上和一群无聊的人鬼扯蛋。

田蜜每个星期六晚上都要主持一档谈话类的节目,听无数睡不着的男男女女诉说他们自以为惊天动地的爱情,她不明白怎么就有那么多白痴心甘情愿地对别人公开自己的隐私?为了进一步取笑他们,她将有趣的情节整理成小故事不断地发表在她的专栏上面,同时,还为自己能够将不同职业的不同功能环环相扣成制造财富的锁链而无比得意。

其实,她最想写的是她的那些死党,但是她知道这不行,她们会翻脸,不,会和她绝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她从来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世之作来,她决定就这么混着,直到真锐赚够谢瑞麟的那枚三克拉的钻戒把她娶到手为止。

再等十分钟他就该醒了,田蜜必须在这之前把蛋饼煎好把咖啡煮热,锐早晨没有咖啡是不行的,这点他们到挺像。

如果婚后能环游世界就好了,鸡蛋在油锅里炸开的时候田蜜突然想道。在地中海的游艇上钓鱼,即使被猛鲨一口吞下去也没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

咖啡总是让田蜜浮想联翩,不过,她的闺中密友好像都不太喜欢喝,仅“造作”二字便抹杀了经典饮料所具有的最为经典的浪漫,有时候她觉得这票女人还真是没格调。

咖啡毕竟是煽情的东西,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经常看见它被赋予宁静的**力,让人难以招架,久而久之便上了瘾。

田蜜觉得咖啡像女人,高贵的外表下隐藏着香气十足琢磨不透的娇媚,不小心会烫手,就像那些从未喝过咖啡的人呆呆地看着热气腾腾的一杯摆在面前,不知不觉就让薰香迷惑了双眼,失去了意志,不晓得该从何下手。

男人又像什么呢?

“像烈酒!”真男曾经不加思索地回答过,“有钱有品的是ROYAL SALUTE,有钱没品的是白干二锅头,没钱没品的只好做力波啤酒。”

“力波不错的,口感很好呢!”梅歆插嘴,她是冲着“喜欢上海的理由”这句很拽的广告语来的。

“当然,如果调情和**的功夫地道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真男马上补充。

这就是田蜜最佩服真男的地方,田蜜自认是个脑壳里塞满了古怪思想的人,且大多数和恋爱有关,可就是没有真男那种对男性极其深刻的领悟力,难怪她在爱情路上历经磨难几经周折之后,还是沦落为一个永远都在等待采摘的女人。

“那你最好不要找我哥哥做丈夫。”真男不止一次这样告诫田蜜。

“为什么?他可是迄今为止对我最好的男人。”

真男无可奈何地摇头:“你是他妈的真的没得救了。”

事实证明真男的话纯属杞人忧天,现在,真锐就躺在田蜜的**,而且已经从男朋友的身份升格为双方家长都认可的未婚夫,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的?

所以,真男老早就没话讲了。

当然,田蜜并不知道,昨天,当梅歆和真男聊起她哥哥的婚事时,真男的回答却是:“别问我,我实在懒得讲。”

锐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

“早安,亲爱的。” 田蜜像融化的软糖似的黏在他胸口亲吻他的右脸。

“早安,亲爱的。”锐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回吻她的左脸。

“喝咖啡好吗?”

“好。”

“吃蛋饼好吗?”

“好。”

“怎么什么都说好?”田蜜皱皱眉,拧他的颧骨。

“为什么不说好呢?”锐的笑肌拱成一堆。

“那先洗脸刷牙好不好?”

“好。”

“然后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好。”

“然后我们**好不好?”

“不好。”

田蜜生气了,飞快地转过头去:“昨天晚上你也这样,我们都那种关系了,你还不跟我做,你妹妹她们会笑死我的。”

“别听真男瞎讲,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女孩子,所以我才那么爱你,”锐温柔地从背后将她抱紧,“留到新婚之夜多好,说不定我们可以在地中海的游艇上做,做呀做,一直做到船翻掉也没关系。”

田蜜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传染了我的妄想症啦,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可不是?”锐坐下来开始喝咖啡吃蛋饼,并竭力表现出很高兴很享受的样子,“我还没跟你做就越来越像你,可见并不是只有**才能促进感情稳定发展的。”

田蜜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她心里还是涌起了幸福的感觉,锐不跟她做显然是为了保护她,珍惜她,自己却总像只**的骚猫似地缠着他不放,真不害臊。

都是真男和梅歆起的哄,田蜜懊恼地想,什么21世纪空前绝后的首席处女,处女怎么了?我就是处女处成了化石又与她们何干?

更何况,21世纪还有哪个男人会像锐这样纯粹地去爱一个女人?

梅歆的丈夫棉土显然不会,真男就更不必说了,她不去招惹男人就已经是奇迹了。

想到这里,田蜜便骄傲起来,仿佛自己已经在锐崇高的呵护下变成了人间稀有的爱情圣女。

这时候,锐站起来,从未婚妻的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抹去嘴角的油渍,准备用行动打断她的飘飘然。

“再不走要来不及了,最近的新人一个比一个笨,我宁可提早进棚,否则晚上又要加班了。”

“你呢?今天预备做什么?”锐边换鞋边笑眯眯地问。

“早上写几篇稿子,中午和梅歆一起吃饭,下午真男也会来吧。”

“这次去哪儿?”

“萨莎。”

“你们这些女人,没事就扎成一堆消遣男人,真烦。”

田蜜故意扳起面孔,意思是谁叫你老没空理我,锐心领神会,抱歉地在她嘴唇上重重地啄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啵”。

锐终于走了,田蜜舔舔沾着他口水的嘴唇,心想:“奇怪,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又特想和人胡搅蛮缠时,不找她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