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容
我正以极其无聊的造型把身体搁在教室中间胡乱拼凑的桌椅上，看着在宣传板前乱扑腾的胖子和韩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拢了拢衣服眼睛就慢慢阖上了，直到感觉过了不少时间我才被两人摇醒来。
看他们俩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我还比较茫然：“干什么？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叫结束了？！”胖子一听到话马上就起反应了，还是相当激烈的反应，让我吓一跳。
“我们在前面辛辛苦苦忙活你就在后面躺起打呼？太黑了吧？”韩少紧跟着补充。
“哎，做这么累的事情还多一个光看不干的累赘，真是更痛苦啊！”
“对啊，早知道就不该太念情意了，恩将仇报啊！”
怎么说得我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纯捣乱份子了？不过看事实好象也确实如此，只好先虚心点：“好好好，算我不对我不对，你们要我干啥就说吧。”
不料这一认输正好就认到了点子上，只见两人马上就靠向两边让我能看到他们辛勤劳作半天的黑板，我随着他们的意思也对其好生观察了一会，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们我对这个和抽象话派代表作一样充满横竖斜线的板子完全的不理解。
“哎呀，我们已经把所以规划排版和内容安排都完成了，剩下的具体动手的事就交给你了。来，看这里应该……”
画画？写字？还是这整块黑板？我一滴大汗。抱着一大堆材料愤懑地望着两个远遁的背影。
“拜托了啊，我们先出去休息一下了，回来跟你带喝的，加油！”
……
摇摇头还是动起手来，反正一下午的时间没办法打发，然后自然心思就转到了很快在另一个地方就要开始的那场比赛，主要就是想象这楚绛那时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多小时时间就这样在我的手脚和思维并用的情况下很快地结束了。
当他们俩在两个小时后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窝在教室哪个角落里面眯起了。
很是奇怪他们怎么会回来这么早，再一看装备都整好了，随便瞧了一眼我的大作就立刻拉着我一边敬仰如滔滔江水一边往外面往操场拖。我朦胧着双眼直接就甩开他们的手，今天可完全没心情去整那玩意儿，拿着自己辛苦一下午才赚来的饮料开始在学校里游**，找个地方躺起就是我的现阶段追求。
本来是和那两个家伙错开路去操场旁边的草坪，怕他们骚扰的。不过从另一边过正好经过图书馆，我看见它开着的门，不由停下了脚步，想起开学时说的话到现在个多月还没兑现，不禁有些汗颜，偏头望了望然后就直接地转向走了进去。
还从不知道图书馆星期六也开放着，里面竟然也会有人，只怕都是周末不回家的正牌读书人吧，我在一楼的期刊阅览室张望了一下里面三两的人。
靠门的管理员位置坐的是一个学生样的女孩，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梳着一根乌亮的大辫子摆在一侧，长相普通但带着熏陶出的娴雅气质。我是比较欣赏这种类型的女生的，此刻她就手里端了一本厚厚的什么书全神投入地读着，对我在门口许久也无反应。
我不禁暗笑，这样的管理员还不把书都丢完？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这想法的错误了。其间几个看完书的人陆续出门，她竟连头都没抬，就在人一到门口她的手就准确无误地按到识别器的按钮，其熟练程度让我马上改观。不过最强的还是接下来她忽然合上书把头抬起来看着还杵在那的我，直接来了一句让我无语了：“这位同学你一直站这看了我十分钟了，到底有什么事吗？”
我靠，高人哪。一心多用到今天是真见识了。这就是我当时听到这话后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就是，是哦，为什么在这儿傻杵了这么久？
我被她一下给问个措手不及，脸楞了好一会才在她那不耐的目光下找到方向：“呃，我是来办借书证的……”
还没继续往下说她就已经低下了头去，平静而迅速地打发了我：“到二楼办公室找谢老师吧。”
第一次来就碰了一鼻子灰，真不吉利。我看见已经完回复无反应状态的此人，也只有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本来一楼的人就不多，而从一楼到二楼就基本没人了，我一个人走在空旷昏暗略显古朴透着厚厚书卷气息的图书馆内，感觉难得的舒服。就连脚下与地板和楼梯空洞接触声也让我更觉得沉静，自己的步伐都跟着更慢更稳。
就这样缓慢地上到了二楼，不过找到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发现门是关着的，轻轻敲了两下也没有人应。难道不在？星期六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虽然楼下那位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但还至于要干这种即时报复的事吧。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正犹豫是否应该等等的时候，无人的办公室里面突然是一阵大响动，倒是吓了我一跳，迅速地贴了上去。而这时我的手刚一碰上门门就自己开了。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推开了门，眼睛也往里面谨慎地观察着。
门刚开了一点就遇到了阻挡，而我也在阴暗的办公室里面什么都发现，不禁有点紧张，推门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于是在门撞到门后的什么，并带着一声十分突然的叫声的时候，我直接把门更用力地往里面推开然后人一下往后跳开。
“哎呀！”
“谁？”
我呈防守姿态眼睛紧紧盯着那诡异的屋子，被我推进的门又弹回来了，里面也开始传出低低的呻吟声。
我的脑袋迅速转动，很快额头就布满了细汗。－用力推的门撞到东西，惨叫，呻吟。这明显的几点也很明显地表明了刚才最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好像撞到人了。
此时此刻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慢慢地靠上去，极度小心地再次推开门，把头探了进去往下望，看到一个小脑袋，十分歉意地小声询问：“呃……对不起，你没事吧？”
“唔……没事。”还蹲在那里摸着额头一手还在地上抓着书，声音小小柔柔的。我看见她身边四处散落的书本，于是进到了门里面，把门关上然后也蹲了下来，帮她收拾，眼睛还是抬起来对着她：“真没事吧？”
她一手挡着额头，头发也挺长散开遮住了脸。所以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人只是在我把门关上也蹲了下来的时候惊动了一下，然后闷声不作响了，听到我的问题也是轻轻点点头就了事，低着头用双手迅速收着地上的书。
看他害羞的样子，我也就随便笑笑没再继续开口。当我把手上的最后几本书叫到她的面前，看她把垒起挡住她近半个身体的书本重新颤巍巍地站起来，我还是有点不忍心了，也换了轻言轻语：“你……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谢谢。”她还是一如既往，抱着书往门口要出去不过发现门关上了。我也只好让开一步，帮她拉开门：“那我帮你关门吧。”
“谢谢。”她走出门口，回头看我把门拉上之后，再轻轻道了声谢，就忙着转头离开。
我就站在原地带着微笑望着她和那堆书不和谐的背影渐渐走远。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女孩。我摇摇头才转身也要离开，不过脚还没迈立即就止步。又把身子转了回来，往还没来得及上楼的那个小小背影紧赶了两步。
“等等。”我叫住了她。她显然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猛地停下手中的书也晃了两晃才好不容易稳住，人倒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边说边靠了上去，直走到她旁边才停下，“你知道谢老师在吗，我是来办借书证的。”
“哦……”她还继续停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对着我，“谢老师在上面，马上就下来，你等等吧。”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往楼上闪了。
不过这次我没有继续笑了，甚至连一句答话都没说出来。刚刚她转过来的脸彻底刺激到了我。一瞬间我整个人就木在了原地。
直到过了许久，我才重新回过神来，嘴里情不自禁跑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像了……”
“同学，你在这做什么？”一声浑厚的男声同时在我身边响起。
“啊？哦！对不起，我是来办借书证……”
“你是新生？”
“是。”
“那跟我过来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