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皇帝* 叁拾章 空城大战Ⅰ

叁拾章:空城大战

且说相父自令马谡去守街亭后,不知怎地,心中总是七上八下,忐忑难安。这日晌午,忽然探马飞报:“马谡逃亡,司马懿已取了街亭,领大军朝斜谷杀来。”相父跌足捶胸,哀道:“大事去矣!”急忙分遣诸将,或设疑兵阻滞魏军、或修剑阁以备归路、或送三郡百姓皆入汉中。一时间诸将纷纷领命而去,相父身边只剩一班文官及老弱士卒。

相父分拨已定,自引一干文官,退去西城搬运粮草。忽然城外金鼓齐鸣、喊杀震天,司马懿率大军十五万,望西城蜂拥而来。\众文官遥望尘土冲天,尽皆失色。相父微一沉吟,计上心头,传令将旌旗尽皆隐匿,大开四门,每一门用二十军士,扮作百姓,洒扫街道。余者不可擅动,如有妄行出入及高声喧哗者,斩!

不一时,司马昭率前锋营杀到城下,仰头见相父披鹤氅、戴纶巾,气定神闲,引二小童携瑶琴一张,于城楼前凭栏而坐,焚香操琴。司马昭犹疑徘徊,不敢进城,急派人飞报司马懿。

司马懿亲自拍马前来,昂首观察多时,忽然纵声大笑,戟指言道:“诸葛亮,你料我生平谨慎,必不弄险,所以故意摆下空城计,虚张声势,意图令我疑有伏兵,自动退去。\然否?哈哈哈,汝之计已为吾识破矣。汝且听真,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是无用的。”

相父大奇,收指停琴,问道:“同样?亮今日初使空城计,仲达往昔在何处见识过?”

司马懿道:“千变万化,殊途同归。‘空城计’也不过一出心理战。你骂死王朗之后,我即命参谋部全力研究心理战诸般变化,心理战之攻防进退,已尽皆了然于胸。\任你诈计百出,不能摇动我心旌半分。”

相父拍栏赞道:“仲达颖悟绝人,魏国文武虽多,却只有仲达配做我的对手。可惜你我是敌非友。若在天下太平时,我俩定是知交,一块儿品茗论道,指点江山,诚快慰平生也!”

司马懿黯然道:“孔明,你以为我不想吗……”

两人四目交投,互视良久,惺惺相惜之意油然而生。\

还是相父先缓过神来,他轻咳一声,道:“既然仲达已识破我摆的是空城计,不妨与你说实话,吾身边武将俱已另遣他处,此城确无兵马防守,只余数千百姓。如是者,仲达敢进城否?”

司马懿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惧意,随即恢复如常。他捻须微笑道:“孔明,你又想诈我?既是空城,吾有何不敢?难不成是龙潭虎穴?”

相父道:“我劝仲达还是退兵为上,此城比诸龙潭虎穴更为凶险。\进了此城,只怕要有来无回了。”

司马懿不语,手中宝剑一举,身后千军万马奔腾咆哮,气势汹汹杀入城中。相父低声对两名童子道:“A计划失败,执行B计划,行动代号‘楼市风暴’!”两名童子点头会意,从怀中取出烟火,朝天施放。烟火腾腾,直冲云霄,在空中缤纷绽放,幻化出一个“烎”字。相父麈尾一挥,与两名童子没入城楼阴影中,消失不见。

司马昭统率前锋营冲在最前,司马懿自领中军随后跟进。进得城来,见城中阡陌交通,纵横交错,回首问一名参赞道:“可有携带此城地图?”参赞取出一张帛制地图,道:“大都督,地图早已备妥,所有房屋建筑、桥梁道路,均清清楚楚标注在上面,请大都督览阅。\”司马懿道:“好极!”接过地图,翻身下马,属下诸将聚拢到他身边,听他吩咐。

司马懿细细浏览地图,道:“此城有三大要冲,西面一桥、东面一楼、北面一山,均关键所在。司马昭统前锋营夺取西桥,张郃统龙骧营占据东楼,吾自统中军压制北山。\三面齐进,在城中心会合。如此一来,则全城尽在我军掌控之中矣!”

众将躬身领命,行了军礼,统兵分头行事。

先说司马昭率军向西,来夺河桥。起先还小心翼翼,缓缓而进,但一路行来,只见到少数百姓,并无士兵,司马昭笑道:“果然是座空城,吾何所惧哉!”遂催军疾进,迅速逼近河滩。正行间,忽然空气中飘来阵阵臭味,中人欲呕。司马昭以袖遮鼻,对一名裨将道:“你去看看,哪里来的恶臭?”裨将遵命而去。\

过得片刻,裨将满脸青绿色,捂着肚子回报:“少……少将军,不好了,前哨的弟兄们都中毒了……呕,呕……”言犹未了,整个人从马上滑落下来,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一通猛吐。

司马昭被他的呕吐物一熏,也觉头晕脑胀,待裨将略微缓过劲来,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裨将吐得只剩半条命,勉强支撑道:“前,前面那条河,河里全是污染物,粪便、地沟油、死鱼、垃圾,飘得整条河都是。\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脏,那么臭的河。前哨的弟兄们刚接近桥墩,就被臭河熏晕了。俺也被熏得七荤八素……”

司马昭叱道:“胡说!你看道路两旁的百姓,皆是从河岸边过来的,怎么个个神色如常,不见异状?”

裨将道:“那些百姓长期在污染严重的城市中生存,自然练就一副好身板,抵抗力超强!现今我军昏厥者甚多,如何处置,还请少将军示下。”

司马昭道:“传令全军,撕下内裳衣角,紧紧绑在鼻端,使尽全力跑步过桥。\待过桥后,迅速远离河滩,当可免河臭熏害。”裨将应声“是”,立即跑去传令。

过了一盏茶工夫,前方突然“轰”一声,裨将又气急败坏地奔回来,禀道:“少将军,祸事啦,祸事啦。河桥塌了,我军将士死伤惨重!”司马昭骇道:“好端端地,桥怎么会塌?”裨将道:“末将抓到一名河工,此人在桥边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桥梁定是被他损毁。”司马昭道:“带上来。”

少顷河工带到,司马昭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毁塌桥梁,阻我王师进军!”河工连声叫屈,嚷道:“将军,冤枉啊!俺只是一个河工,刚才去桥边是想看看有无渡船可以过河,俺要到河对面的工地开工。哪知岸边的渡船已悉数被诸葛亮毁去,俺无法过河,所以在桥边徘徊。”司马昭皱眉道:“有桥不走,坐什么渡船?”河工道:“将军有所不知,那河桥修建时,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承包的工程,偷工减料,全城百姓都知道是‘豆腐渣’,所以无人敢走。您却命令大军跑步过桥,就好比几千根铁管捣在豆腐里,能不塌么?”

司马昭僵立当场,低声自言自语道:“能用豆腐造桥,真是神奇的国度啊……”手一挥,让人放河工自去。他思考片刻,吩咐裨将道:“立刻传令前锋营全部退回,远离河桥。派人给大都督报信,就说前锋营进军受阻,暂时止步,等待大都督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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