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皇帝* 廿伍章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Ⅰ
廿伍章: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春日迟迟,人心悄悄。自因窥觏,长役梦魂。牵兮绕兮,夜夜难消。
朕十八岁了,正是蜜桃成熟时。
有一天,黄老师问朕人生有什么追求?我回答金钱和美女,她拉下脸,让朕去罚站。后来又有一天,黄老师又问朕人生有什么追求?我回答事业与爱情,她高兴地表扬了朕,还奖朕一朵小红花。
朕胸前戴着小红花,心里揣着一团火,想起老爹曾经说过:美好的人生,应该是事业爱情两圆满。\男人,事业是第一位的,有了事业自然情花开,开灿烂。所以他才拼命地打天下,终于有资本讨了四房老婆,个个绝色,也算不枉此生。可是朕贵为天子,一出生便注定要继承帝王事业,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独缺的,唯有那用激素与荷尔蒙凝结成的圣品——爱情!
啊,爱情,美妙的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朕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她。可是她的心中,是否有一个我?
朕情丝一缕,飘飘扬扬,遂有感而发,即兴吟了一首长诗,诗云:
“地球傻傻地围着太阳绕,逃不出引力的圈套;
蛤蟆默默地追着天鹅跑,天鹅肉到底啥味道?
我每天都在祈祷,白雪公主会来到。\
我发出爱的信号,可是她还没收到;
我敞开爱的怀抱,她假装看不到。
啊~啊~(颤音),十一月十一号,
爱情的路该怎么找?
用寂寞调酒,就这样醉倒!”
内侍黄皓常随朕之左右,主要工作就是捧屁拍马。\当即大声赞道:“好湿,真是好湿!”
朕黯然神伤,斜睨他一眼,叹道:“唉,你不懂。朕吟的不是诗,是寂寞……”
我是皇帝,皇帝是我,谁能奈何得了我?可是我依然败给了寂寞。
寂寞是什么?寂寞是没有人陪,夜深人静,却无说知心话的人;寂寞是午夜梦回,翻个身,原来床铺这么大,只能把身体蜷在一角,不敢呼吸;寂寞是你踢掉被子,没有人帮你盖好,于是第二天流涕鼻塞,感冒躺倒。\寂寞,又不同于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是孤独,想一个人的时候才叫寂寞。孤独是水池里只有一条鱼,寂寞则是水池里什么也没有。莺莺,朕的心中因为想你而寂寞,因为念你而空落落,你可知否?
不知不觉,夏尽秋来,相父南征奏凯,班师回朝。捷报传至成都,群臣兴奋,朕龙心大悦,颁令重赏三军,并在御花园设庆功太平筵,君臣同乐,齐共一醉。朕还恩准文武百官,可以携带女眷赴宴。其实朕是别有用心,只为了见到梦中的她。\
是日,御花园中宴开百席,珍馐罗列、佳肴纷呈;瑶台龠舞笙鼓,亭阁宫娥奉爵。群臣放开拘谨,载号载呶,人人尽欢。朕却翘首伸颈,渴盼着她早点出现。须知朕自登基以来,贵为九五至尊,出入戒备森严,羽林郎、虎贲卫前呼后拥,再也不似以往般自由自在。她又是待字阁中的大家闺秀,我们等闲万难见上一面。
终于,远远地,朕看到张苞迈着八字步,带着两个妹妹进了半月形的园门。朕赶忙迎上去,亲热地叫道:“莺莺,你来啦!”
“嗯,俺姐来啦,俺也来啦。\”不等张莺莺答话,一张粗黑的大饼脸从旁粘了上来,几乎与朕来了个面贴面。黑脸上的小眼珠滴溜溜地将朕由头到脚扫了一遍,大嘴一咧,笑道:“阿斗,你又长胖啦,圆鼓鼓地像只熊猫,好可爱哦!”说着上下其手,要来捏朕的胖脸。不消说,这位自然是朕的冤家张燕燕了。莺莺燕燕把臂同来,朕的眼里却只有莺歌,不见燕舞。
朕随手从石桌上操起一壶酒,塞到张燕燕手里,臂一伸,将她拨退数步,随即满面堆笑,对张莺莺道:“莺莺,许久不见,朕怪念叨你的,为此朕还特意写了首诗,你听:啊~啊~(颤音),你在寂寞的秋天离去,照应了我寂寞的来;本以为留下你的笑靥,就能留下回忆,谁知回忆偏偏只在梦里出现,忽隐忽现。\”
“呕……呕……”张苞突然低头狂吐。朕关切地问道:“三弟,你肚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没吃早饭?”张苞边吐边答道:“大哥,你的诗太酸了,俺听了胃难受……”
张莺莺抿嘴笑道:“多时不见,陛下比以前更风趣了。\哎呀,你们看这园里的牡丹、海棠、百合,还有芙蓉、珙桐、月季,开得花团锦簇,都是顶稀有的品种哩,怕是只有在皇宫才能赏到吧?莺莺真是托陛下的福了。”
她俏立花丛中,花衬人艳、人比花娇,看得朕春心一阵阵**漾,真想扑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将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告诉她:“孩子他妈,你就别和朕玩捉迷藏了。咱们这辈子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可是,圣人有云:“人生在世,何自别于禽兽?礼教大防也!”所以,要矜持、要淡定,要拐弯抹角。\朕谨遵圣人教诲,兜了好大一个弯,问道:“莺莺,可以向你问个路吗?”
张莺莺道:“陛下想去哪里,但问无妨。”
朕腼腆道:“去你心里的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
张莺莺晕生双颊,娇羞一笑,摆弄着裙边的小饰物,低首不答。朕呆呆地凝视着她,如痴如醉。偏偏张燕燕好死不死,又自作多情地凑了上来,瓮声粗气道:“阿斗,俺心里这条路你啥时候来走走嘛,俺乐意一辈子给你当导游。”
唉,我爱的人不知谁属,爱我的人惨不忍睹。\
朕见张燕燕手里还拎着朕刚才塞给她的酒壶,便拿过来,委婉道:“燕燕,你为人大大咧咧,就像这时常硌嘣作响的酒盖;朕体胖腰圆,就好比这矮脚广腹的酒壶。酒壶中,装的是美酒;朕的心中,装的是‘女儿红’。而酒盖和酒壶成日里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是不会美满的。”
张燕燕嘟着嘴,突然一把夺过酒壶,掀开酒盖,又盖上,道:“你瞧,酒盖盖到酒壶上,严丝合缝,这说明酒盖与酒壶才是日日相对的佳配。壶里的‘女儿红’,人人爱饮,越倒越少,到最后美酒倾尽、红颜老去,看你拿什么陶醉一生!”
朕两手一摊,道:“燕燕,到底朕有哪一点值得你欣赏呢?”
张燕燕微笑道:“俺就喜欢你像莲藕一样!”
“莲藕?”
“对啊,像莲藕一样,节节中空,没有心机;洁白不染,甜而多汁。好纯好纯。”
朕讪笑道:“好纯好纯?是好蠢好蠢吧?没有心机,那不是‘纯’,别人都管那叫‘傻’。”
“不!”张燕燕斩钉截铁:“就是纯!和大人在一起时像大人,和孩子在一起时像孩子,和狗在一起时像狗。这种发自内心不含杂质的纯,市侩的俗人是看不到的!”
朕一愣,没想到平时粗豪的张燕燕,竟有如此见地,心下不禁略微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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