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儿子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到了今天,我们还能吃到稀饭,那个孩子呢?”

中年男子本来已经将嘴巴贴在了饭盆上,听到大婶的话,连忙收回了手,一脸的无奈。大妈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安慰着。看着如此动人的一幕,我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感动,或许,这种最普通的快乐,是最容易被人忘记的。

或许是我们这么多人盯着,所以很快就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对恩爱夫妻。

就连一直在给众人煮粥的糜霓,都发现了我,或许是她修炼的特殊功法,一眼就认出了我。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轻轻颔首,看来他们也受到了影响。糜霓还在为他倒粥,可她的脸颊,却泛出一丝淡淡的红晕。还好,众人并没有过多关注她,不然的话,他们都要震惊了,这位被他们视为女神,慈眉善目的糜家大小姐,竟然还有这么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萌。

我回头看了一眼,想要和风平说几句话。

我后面的几个人,也都被他们的深情所感染,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激动。最夸张的莫过于马军了,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我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丝希望,当我看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两道眼泪,就像是黄河决堤一般,从他的脸上流了出来,他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

他的拳头紧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双臂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对老夫妻,浑身都在发抖,我很好奇,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一向敏感的马俊,也只是差点哭了出来。

我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冯平这个家伙,虽然爱装逼,但却是个硬骨头,尤其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更是身经百战,我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被打动。我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不知道要不要直接打断他,或者让他继续下去。

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爹!”听到风平突然叫了一句“爹”,两人都是一愣。那位垂死的中年男子,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儿子,出现了错乱,连忙问身边的大妈:“我的天!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叫声!我没看错吧?”

“你听到了吗?”大婶的意思和他差不多。看到自己的老公和自己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错觉,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

“娘!”王耀叫了一声。风平又是一声大喝,我看到他的嘴唇都在微微的抽搐。这一次,夫妻俩总算是发现了动静,纷纷转过身来。两人一瞬间就对上了泪流满面的风平。中年妇女呆呆的望着风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平儿!”中年男子第一个回过神来。

中年男子反应极快,他艰难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他猛地爬了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那中年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躺在那里剧烈的咳嗽着。

风平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中年男子搀扶了起来。

“父亲!风平一只手搭在了中年男子的肩头,另一只手搭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将中年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可是手掌上却满是血迹。怎么回事?”风平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滩滩上满是鲜血,似乎还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没事,就是以前的伤势,当初我和你母亲还有妹妹跟你走的时候,遇到了曹兵,这把剑就是他与曹兵战斗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可惜了。”中年男子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风平看到舅舅和舅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姐姐不见了,赶紧问道:“姐姐在哪?”

他不说还好,舅舅不说话了,舅妈也哭了。“都是我无能,都是我的错。”大婶听着舅舅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替丈夫解释道:“那天我们和你分开的时候,遇到了一支曹兵在附近巡逻,你父亲和他们打了一架。

“曹兵虽然多,但还不如你父亲,但有一名无耻之徒,趁你父亲与别人争斗之时,将你姐姐掳走,以此要挟父亲。这一剑,正是你父亲心不在焉的时候,被曹兵一剑刺中了右胸,你姐姐被擒之后,他父亲怕伤了你父亲,所以不能对你父亲下手,而那些该死的曹兵,却以此为借口,让你父亲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羞愧难当。

“更要命的是,那些该死的曹兵,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你姐姐见不得你父亲被她玷污,就自杀了。父亲伤心欲绝,纵然将那些曹兵全部斩杀,却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说,你姐姐都没办法了。”大婶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虽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但她说起这件事的过程,竟然没有一丝的落泪。看来,冯平的性格,也是继承了他们的性格。

“曹兵,你怎么来了?”“曹贼!”不过,若是我活着,那就是与你势不两立!”风平牙齿都快咬断了。

马忠默默地从我身后走过,风平把父亲递给他,然后对着我跪倒在地,“大帅!请你惩罚我!我冯平就是一个白眼狼,二十大板,二百大板都不够,还望大人再加一次惩罚,让风平知道,自己是徐州人之子,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名随从喝问:“来人啊!”

一听到风平主动请罪,风之父风母都是一怔,他毕竟是老江湖,虽然震惊,却也知道事情的缘由,连忙问马忠。c马忠与风平乃是生死与共的好友,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那风娘则是被吓了一跳,跟着风平一起跪倒在地,连连求饶,不断叩首。

我一惊,赶紧把她抱起来。

他低下头,对着冯平道:“这件事,你可要记住了!”这王八蛋居然如此卑鄙,还好子龙大帅平平静静,不然我如何在丹阳大难不死,如何对得起徐州的百姓?”说话的时候,风平之父风建一把推开马忠,也是单膝跪地,“子龙大帅!我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你的士兵,我也无话可说。

“俗话说:军队里的规矩,就是家族的规矩!那王八蛋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不如就答应他,罚他二百大板,让他长长点记性。”就在这时,那只风母猛的一跃,将他的身躯挡在了外面。

风母痛哭流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世上哪有这么残忍的爹?我们找了这么久,你居然让人来揍他?他是你唯一的血脉,也是你的血脉!”

风母的一番话,让风父心中一震,平日里如斧刻般的面庞,此时却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甚至有些不甘心。良久,冯天龙的父亲才长长一声叹息:“真是个好母亲!”当他喊出“子龙将军”三个字时,附近徐州的民众都听到了,本来还在井然有序地排队领取米线的难民们,顿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