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大本营,风平、马忠也被带了进去。

士兵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敬,或许他们早就猜到了“徐州之主”就是常山赵子龙,但我的性格和作风,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大家都担心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都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理风平和马忠,毕竟!俗话说的好,杀一儆百!

或许,这就是大部分人想要的结果,毕竟,就算这只鸡已经被杀了,猴子也活了。

我俯下身去,捡了一个脏兮兮的包子。他转过头,大声说道:“是谁丢了一个包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没想到我居然会问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包子,“那我再说一遍,到底是谁丢的?”这一次,我没有看他们,只是低头认真地擦着包子上的尘土。

“是我无意中丢的!”一名男子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我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人,不由的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原来这就是之前跟我说过话的那名半信半疑的士兵。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被五花大绑的风平,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昂着头,对着士兵们喊道:“马军!我不需要你装什么仁慈,我这条小命就是这么贱,我的尸体都会被掩埋,我会负责的!”风平似乎有些兴奋,身后的两个士兵几乎要将他拦腰抱起!

我对这件事情更感兴趣了,我笑而不语。

风平这才乖乖地低头:“大帅!这包子就是我丢的,马俊平时在军队里就属懦夫,就算给他一百个胆量,他也不会干这种事。”我没有去管冯平,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马均的脸上,他似乎很畏惧的和我对视。

“扑通”一声,马均跪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风平。不过平日里大家都是美酒佳肴,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大家都有些难以消化,而且冯平也不是个喜欢动脑筋的人,于是就……”

还没等他说完。

风平的脸都绿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马军,你这个混|蛋!你说我不喜欢用脑筋,整天在木匠、铁匠、石匠这些粗制滥造的杂活里,这就是你的智慧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在战场上英勇就义,但现在,我却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件事,实在是太让我始料未及了,风平和马军两个人居然在这里针锋相对,说句不客气的话,简直就像是在沷皮骂街一般。

但是!马均的这番夸奖,分明就是想要救冯平一条生路,而冯平则是一副忘恩负义的样子,很明显,他是误解了马均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我看着两个人氏都没有说话,便对着冯平道:“在下徐州丹阳人氏!”

“你说的是丹阳吗?丹阳古往今来都是出了名的好汉,当年李广的儿子李陵亲领八千精锐,与匈奴人激战,如果不是因为弓弩耗尽了粮食,李陵也不会落入敌人的手中,据说他带来的军队,大部分都是丹阳的人!”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帅说的是真的,丹阳上下,上到八十多岁的老头儿,下到七八个孩子,哪一个不会武功?我们丹阳人质朴,习武之风由来已久。当年曹操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所向披靡,攻入丹阳城时,也是元气大伤。”风平说到这里,神态间流露出一丝怅然之意。

“你为什么要投靠我们?”

“就是曹操在丹阳城中损失惨重,丹阳被攻陷,曹操的军队恼羞成怒,发疯了。”说到这里,冯平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手臂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城池被攻陷的那天,我和家人一起逃出了城市,那段记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说着,冯平眼中流出两滴眼泪,“那天丹阳城内,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整个丹阳城都化作了一片炼狱。在曹操的军队面前,上至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妇人,下至正在喂奶的婴儿,一个不留。我带着我的亲人,从这里逃走,这种事,几乎无处不在。

“不是你亲自体验过,你根本想象不出曹兵是多么的残忍,然后,然后,然后,”说到这里,风平的语气有些颤抖,“我和我的亲人在战火中失去了联系,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有父母的下落,我想,我想!这两人必是给曹兵害死的!就在这时!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曹兵付出代价的。

“几个月后,我跟随大部分难民,来到了下邳,那个时候,正好是温侯在城里招募士兵,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要为我的家人复仇,所以就参军了。”听到冯平的话,我想在座的人中,有几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似乎风平说的话,他们也有亲身的感受。

“你也和我一样,都是为了复仇而去参军的?”我刚说完,就看见一大片的士兵举起了拳头。

我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着,其实根本不需要计算,只是看着那一道道充满怨毒的目光,我就明白了。“你在军队里是什么职位?”我问道。“我一直念念不忘父母的恩怨,打仗的时候也是悍不畏死,多亏了张辽的赏识,才被任命为十队长。”听风平说到这里,我勃然大怒。

“好一个十夫长,好大的口气!你不是觉得,自己立下了一些小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面对我毫无预兆的暴跳如雷,冯平愣了一下,“你怎么把一群人挡在营地外面,还练什么弓箭?训练场上不是有射箭的吗?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如此大张旗鼓吗?这是第一个罪名!

“第二个罪名,就是浪费食物!你们抱怨你们的食物不好,可你们可曾想过,现在的人徐州城中,大部分人都是靠着吃饭的?青草,青木!我对所有人都很不满意,所以我给周.济他们送了一份食物,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只有稀饭了,最起码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行。

“这是罪二,这个罪名是最大的,两个罪名加起来,二十大板子,你服了吗?”我指着风平,恶狠狠地说道。

“承蒙大人厚爱!”马军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冲到了风平浪静的地方:“冷静!你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