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问老人:“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首?”
“哦?”陈小北淡淡一笑。听到我的话,老人立刻来了精神,说道:“年轻人,你穿着一身衣服,是不是从镇上来的?你不在城里听歌,反而要让一个老头子胡言乱语,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哈哈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是市井之人,也要听她唱歌,她能把这首儿戏传给你的孙子,想必她也能把这首《插秧歌》唱的一清二楚。”
那老人却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是在逗他玩,连连摇头。
他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没有理会我,继续种地。
见老人没搭理我,我有些慌了,说道:“大叔!你说呢?”我把衣服挽了起来,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如果你愿意把我的《秧歌》传出去,我就帮你插秧,你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人多人多,我来帮你,比你自己去做要好得多。”
听了我的话,老人这才抬头,对我说道:“少爷,你会播种吗?”说完,他对我微微一笑,道:“你这小身板,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没准还会给你添麻烦呢。”
见老人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我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脱掉了鞋子和袜子,直接下了地。
刚到田地,我还有点不适应,感觉有点冷,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头一见我真的下了地,顿时慌了神,连手中的稻草都顾不上了,直接往地里一丢。
“少主!少来这一套。”老人说着就把我拉到了田垄上,说道:“现在天气还不热,地里的水很冷。
万一把你这柔弱的身体给冻死了怎么办?若是这城里的主子们要怪到我头上,我可就惨了,老儿可就惨了。
我说兄弟,求求你了,我都六十多了,你又是一个不到十岁的牧童,你就帮帮我吧。”
说话间!老人不说话了,他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老人怕我会被冰冷的水给冻死,但又不能强行把我拖到田地上去,所以才会安慰我。
我从老人身边走过,捡了一根稻草,一句话也没说,就在老人刚刚站立的地方,将幼苗种了下去。
这种事情,在他的前世并不少见,在乡下,农闲的时候,哪个不是被喊来帮忙的?尤其是这种秧子,我还记得,当初我被老头子喊到地里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但时间一长,他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地里的积水并不高,也就到了他的膝盖,还有一些鱼儿在他的脚下游来游去。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可受不了这些无聊的工作。
他将手中的稻草一丢,便去抓了一条鱼。
第一个在地里干活的外公和外公并没有注意到,这地里的积水并不多,但是淤泥却很重,行走起来并不像是在干燥的土地上行走。
这条鱼在水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说法:“如鱼得水!”我当时不过十来岁,在田野上蹦蹦跳跳,不知我是在抓鱼,还是在逗我?
有时候一个不小心,他就会一头栽倒在地,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连头发和脸都没能逃过一劫。
他虽抓不到鱼,但仍是兴致勃勃。
当老爷子种好了秧苗之后,我却没有再给他,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却看到我正在地里“摸爬滚打”。
更可气的是,我在抓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腿,把他种好的幼苗踩在了地上。
我的悲惨命运可想而知。
老爷子气的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说我把自己弄成这样,还把自己的幼崽给毁了。
那时候,有几个叔叔在,一直劝说着我,说我的儿子不懂事。
我叔叔好说歹说,才没有被打死,但我的祖父,让我将这些被我毁掉的幼苗,全部都种好了,谁也不许。
有他在,我的几个叔叔虽然想要帮助我,但碍于他的权威,也不能出手。
在我的印象里,这是我祖父很难发火的时候。
紧接着!我必须在祖父的监视下把他们未完成的工作完成。
而且,爷爷还警告过他,如果不种好了,他就不能吃饭。
原本看着外公外公和舅舅在地里插秧,还不是很困难,但现在,当他们开始插秧的时候,尤其是插上了两排秧苗。
先不说自己种的那些幼苗,就是歪七扭八的,跟那些整齐的老爷子和舅舅种出来的那些幼苗相比,简直就是耻辱。
看着我的表现,老爷子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要想让它笔挺地扎下去,那就更好了!”我想起了祖父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我照爷爷说的去做,种出来的幼苗比以前更好了。
不过,由于他刚刚入门,一些幼芽被泥土掩埋得很浅,一接触到水,就会失去平衡,漂浮到了海面上。那些幼苗被埋在水里,根本不敢冒出来,尤其是那些被老爷子惩罚的幼芽,更是让他们恨上了自己,害死了自己。
于是!他将匕首深深地刺入泥土中,似乎要将其活活勒死。
看着我种的那些幼苗,老头儿骂我是“败家子”,把它的幼苗给毁了,还给我指点了一下。
终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下来亲自教导我。
想起之前说好的不许任何人插手的事,这位老人倒是出力最多。
是啊!在他的教导下,我的插秧技术越来越熟练。
不过,这一次的指点,却有一大半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高兴地发现自己的工作量减少了,却不能说出去。
但她发现,自己的那些小九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日近晌午,眼看就要到中午,生怕我不能吃饭,便下地来帮忙。
差不多到了最后,所有的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动作之敏捷,令人眼花缭乱。
他本来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偷懒的,但这位老人就跟有眼似的。
每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他都会转过身来看我。
没办法,只好继续工作,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学会了插秧苗的要诀,但是在这方面,我和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干这活,哪有那么多劳力,可这腰子却是最累的。
由于手中握着一根稻草,要将它拨开,需要仰起头来,再将幼芽插入泥土之中,就必须俯身。
周而复始,累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我问他要不要去歇一歇,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你要我歇着干嘛?”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但是!老爷子也就是随口一说,过了一会,他就让我去睡觉了。
剩下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望着手里的幼芽,一种莫名的熟悉,油然而生。
你看看我那娴熟的插秧机,谁也不会认为我是个新手。
这位老人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下巴都快瞪出来了。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老人种下的那些幼苗,它们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就像是当年我祖父种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