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蔡瑁后，程普命人将敌人留下的伤兵全部“补刀”。然后继续向舞阳进发，增援朱治的计划不变。

程普和孙河带着剩下的一千余人，在傍晚时分抵达舞阳城北，隔着灃水观望对岸情形。

灃水对岸，正在攻打舞阳的荆州兵发现了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敌兵，消息立刻传达到张绣和文聘那里。

张绣质问禀报之人：“你说敌人的援军到了？”

那军士点头：“将军，许多将士都看到了。”

文聘追问：“敌人援兵有多少？”

军士支支吾吾地回答：“天……天色暗淡，未能看清。”

张绣冷哼一声：“还不去再探！”

军士急忙抱拳：“诺！”

文聘看向张绣：“佑维，我意鸣金收兵。”

张绣皱眉道：“文将军，城破在即，何不再坚持一下？”

文聘解释：“主公派蔡军师领兵两千拦截敌人援兵，然而敌军依旧抵达舞阳。如此定是因为敌军势众，蔡军师无法阻挡。且我军连日攻城，士兵疲劳，若敌军渡水夹击，恐将兵败！”

张绣轻蔑地一笑：“文将军，你怕是高看蔡瑁啦！当日我不过亲领三百骑兵，就可击破蔡瑁四千大军，斩俘过千。

“我料敌军援兵能至，乃因蔡瑁无能，文将军不若再坚持一下，我愿亲自登城作战！”

张绣之言让文聘感到头疼，他心里还是不信蔡瑁会被轻易击败的。

张绣能破蔡瑁，乃是因为蔡瑁当初轻敌冒进。

现在刘表让他阻截援兵，蔡瑁肯定不敢托大，否则定然逃不过刘表责罚。

文聘虽然比张绣资历老，但他们名义上还是平级关系，且张绣态度强硬，文聘不好拒绝张绣。

于是，文聘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公子刘琦……

张绣见状，也索性对刘琦道：“公子，您拿个主意吧！”

刘琦坐在板凳上，表情丰富，他没想到二人竟然将皮球踢给了自己！

刘琦在内心思考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求稳。

蔡瑁被张绣击破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而且他还要考虑到假如失败的话，刘表会不会对他失望。

所以，刘琦不能采纳张绣的意见。

刘琦起身，笑着对二人说道：“我军兵力占优，即使今日不破舞阳，来日也定是可破的，没必要犯险。还请二位将军收兵，我自会按实情禀报父亲！”

张绣长叹一声，他真的觉得机会很大，毕竟蔡瑁在他眼里，简直是“无能”的代名词！

“叮叮叮——”

营中敲响退兵的金鼓声，正在攻打舞阳城的荆州兵们纷纷退下，城内守军全都松了一口气。

当夜，程普命孙河带五百人入城，自己则在灃水北岸扎营。

孙河进城后，朱治带着孙瑜来见他。

孙瑜见到孙河，高兴地叫道：“河哥儿！”

孙河也笑道：“仲异无恙，我就安心了。”

然后他问朱治：“朱将军，怎么不见蒋公奕？”

朱治叹口气道：“公奕被敌将击伤，现在正在修养。”

孙河惊讶地说：“啊？蒋公奕那般勇猛，也会负伤？！”

朱治点头：“张绣麾下有一胡人，换做‘胡车儿’，身高九尺，勇冠三军。三日前，胡车儿和公奕交手时，用脚踢断了公奕两根肋骨。

“若非亲兵拼死护卫，公奕恐怕要当场殒命！”

孙河更加诧异：“没想到张绣麾下还有这样的猛士！”

孙瑜佐证道：“河哥儿，那胡车儿我看到过，确实勇猛，幸好有军士用强弩射伤了他！若非如此，恐怕城池早就被攻破啦！”

之后，朱治又讲了城中情况，经过十余日的战斗，城内还剩六百可战之兵。

不过之前士气比较低落，现在援兵来了，军心肯定会重新振作起来。

至于城外还有多少敌兵，朱治估摸着恐怕还有三四千。

孙河命人将这些情况汇报给程普，好让程普做决断。

程普得到信息后，让人传令朱治、孙河。

“朱将军，孙校尉！程大人让你们准备撤离，退守东不羮。”

朱治闻言，询问传令兵：“舞阳城不守了？舞阳东南的西平县怎么办？”

传令兵回答：“程大人说，他已传信周军师，让周军师再发兵支援！”

孙河又问：“那昆阳呢？也不要了？”

传令兵回答：“回禀孙校尉，程大人说舞阳若失，昆阳亦独木难支，不如舍弃。现在我军需合兵退守东不羮，放刘表入颍川，再寻机与周军师夹击刘表。”

二人这才作罢，应下程普的调令。

当晚朱治就带兵出城，和程普一起赶往东不羮城。

……

第二日，张绣和文聘再次发兵攻城，发现城内已空，于是夺下舞阳。

第三日，刘表又命中郎将霍笃领兵两千攻打昆阳。昆阳守军早已撤走，霍笃于是兵不血刃，占据昆阳。

第四天，刘表率军渡过灃水，进驻昆阳城。

当晚，刘表召集诸将，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并对之前的战斗进行赏罚。

刘表依然身披盔甲，坐于主座，身边站着谋士蒯越。

因为战事进展顺利，刘表这些日子心情都极好，面带红光，雄主的气质更加突出。

台下诸将，包括新投效的张绣在内，都对他十分恭敬。

蒯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任免状，对诸将宣读：

“加封南阳太守文聘，扬武将军号（四品杂号），赏钱五万，绢五十匹！”

文聘抱拳谢恩：“聘谢主公厚赏！”

蒯越继续宣读：“宣威侯、颍川太守、建忠将军张绣，作战果敢，破城有功，升奋武将军（四品杂号将军），赏钱五万，绢五十匹！”

张绣对这个封赏也很满意，出列谢恩。

“监军刘琦，督军有功，升议曹从事，封中郎将！”

“谢主公！”

“中郎将霍笃，破城有功，升偏将军！”

最后，蒯越看向蔡瑁。

蔡瑁暗自叹息一声，此次出兵，自己算是走了霉运，屡屡损兵折将，恐怕落不着好咯！

蒯越念道：“军师中郎将蔡瑁，身为先锋，屡有败绩。但其所遇，皆敌之精锐，有探敌虚实之苦劳，亦有保全将士之功。酌情，升蔡瑁为抚军中郎将，领南郡太守！”

台下诸人皆皱起眉头，但转念一想，刘表后妻是蔡瑁的姐姐，也不难怪刘表会做此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