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和刘叔赶紧笑着向那人解释道:“多谢这位大哥提醒了……只是……”
田婶犹豫一下,立刻找出来一个借口:“……半夜原本我们也是不乐意折腾的,只是这孩子难免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嘛。”
反正他们这里小孩子多,拿小孩子做借口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一开始劝说的那个人也就作罢了,翻了个身子自顾自休息去了。
那边官兵有几个还在守夜,大晚上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见孟寅礼走过来,还是耐着性子问着:“孟公子这么晚了,找我们还有什么事呢?”
孟寅礼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跟你说我现在过来找你的目的。”
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环绕四周:“这附近,似乎有野狼出没,数量还不少,希望你们能早做准备。”
官兵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野狼?孟公子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无稽之谈的传言,便觉得周围有些风吹草动都是野狼吧,这实在太过荒谬了。”
孟寅礼见官兵不相信他说的话,便皱起了眉。
官兵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平息了想要嘲笑的心思才解释道:“这边是临近湖州的地界,原本野狼的传言就是有一些过路的旅人编出来为了吓退马贼的,怎么可能真的有。”
孟寅礼听了他的话也难免沉思,莫非野狼的传言真的是无稽之谈?
那……
马贼呢?
“马贼?”孟寅礼问道。
先前说话的那官兵见孟寅礼好奇,便随口解释了一下:“有一批罪犯落为草寇,为了生活便抢了几匹马,整日做着打劫的活计。”
“之前那野狼的传闻不过是那些居住在周围的百姓为了自身的安全,这才编出这么一个谎言。”
那官兵说的有理有据,孟寅礼都要怀疑自己的消息到底是不是准确的了。
但是……
孟寅礼出于对乔云禾的信任,便直说道:“……这样的话,总之多派些人手在附近巡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恐怕后悔也来不及。”
官兵不知道孟寅礼为什么这么杞人忧天,大晚上的也只想先稳住这个事多的孟公子,就随便应付了几句:“是是是,我现在就派几个人到周边巡查一下。”
说着他顺手一挥,直接命两个人到周边走一圈儿。
孟寅礼也不指望空口无凭便让别人相信,总之,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他走回去之后就让侍卫们把手里所有的弓箭刀具都拿了出来,应该也可以抵挡一时半会儿。
乔云禾打开地图,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红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以急忙打开系统商城给自己兑换了两把防身的刀具。
夜里城外十分寂静。
风吹动草木摇晃,在这寂静的黑夜里面显得格外明显。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
乔云禾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最后一声动物的嚎叫打破了这寂静的黑夜,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其他人的惨叫之声。
孟寅礼猛然抬头:“快!救人!”
他身后的侍卫听见他的指令,都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射杀这些眼睛都饿的发昏的野狼。
听到那声惨叫之后,所有人差不多都被惊醒,看到那边带血的惨状,尖叫声此起彼伏。
真到危难来临的这一刻,乔云禾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把刀塞进乔知南手里:“乖乖待在这,不要乱跑。”
说完也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乔云禾自然不是想着过去杀狼,她没什么自保的能力,过去也只会添乱。
乔知南急忙喊住她:“姐!你要去做什么?你可别冒险,要做也是我来做!”
乔云禾笑了下:“傻小子,我看那边有人受伤,我过去说不定还能帮帮忙——我心多大啊过去送死。”
乔知南悻悻收回手,摸一摸鼻子,突然说道:“姐!我也想过去帮忙。”
乔云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别逞英雄。”
乔知南点点头,赶紧爬了起来跟上她:“我也没有那么傻,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野狼的数量确实不少,头狼一声号令之下,便全都向着这些罪犯们扑了过来。
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饿疯了的野狼一口咬断了脖子。
剩下的人纷纷乱叫起来,四下逃窜。
官兵之前得到了孟寅礼的提醒却没有当回事,如今见到野狼的事情不是谣言,纷纷都傻了眼。
半晌之下,赶紧把所有人都叫醒来抵抗野狼。
如今野狼来势汹汹,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管不了那些罪犯四下逃窜,难免有一些趁机逃走的罪犯。
不过官兵如今也管不了这个。
有人大声喊道:“快逃!想被狼当场吃掉吗!”
官兵怒吼回去:“逃离开了官兵和朝廷的朋友,就你们这些罪犯还能躲到哪里去?不过也是一样的下场罢了!”
有几个想趁机逃走的人便犹豫了起来。
官兵们纷纷拿起弓箭射杀野狼,只是野狼的数量太多,而且看样子饿了许久,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僵局。
现场被狼杀掉和咬伤的人也不在少数,乔云禾拿一件衣服剪成碎布,帮那些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却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抿了抿唇,然后总算下定决心打开了系统的商城。
她知道如果拿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一定会被人发现。
但是如今小命难保,活命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她便直接从系统里面兑换了一把弩,这把弩和古代的弩又大有不同,是一样的材质,但是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乔云禾知道自己准头不好,于是便直接将这把弩塞在了自己弟弟乔知南手里:“小南,你有没有用过?”
乔知南又愣住,下一秒便反应过来,这弩是什么来历。
“……用过类似的。小的时候贪玩,庄园里面有这样的工具,都是用来打鸟的。”乔知南有些犹豫,他以前只打过鸟,现在真的可以打狼吗?
乔云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若是敢,就自己来;若是不敢,就去找孟公子。”
乔知南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抬起了手里的弩,瞄准不远处正扑在一个人身上的野狼,动手射了出去。
箭头也十分锋利,直接没入野狼的喉管。
野狼还没来得及扑腾,就从那人的身上摔了下去,没了生息。
死里逃生的那个人满头大汗、喘的如同一头牛一样。
而乔知南也没好到哪里去,扶着弩的手一直都没敢动弹,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击之中。
乔云禾注意到了他的状态,过来鼓励了他两句:“小南……”
乔知南这才如梦初醒。
“干得漂亮。”乔云禾朝他安抚地笑了笑,“你可以的!”
乔知南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嗯!我一定可以的!”
他也是个男子汉,从来都不是只需要姐姐保护的懦夫,他也要拿起手中的武器保护姐姐!
这样想着,乔知南射杀的越发起劲。
远处孟寅礼和侍卫们都感觉到了乔知南的劲头,忙里抽闲朝乔知南那边看了一眼。
有了官兵和孟寅礼,还有乔知南等人的帮助,野狼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最后大势已去,头狼也只好带着仅剩的十几只匆匆离开了现场。
等狼群都离开之后,现场的人才如同被水里捞出来一样,重重的松了口气。
“娘啊——我的娘啊!”
“……相公,相公你睁开眼看看我……”
这几声对自己亲人的呼唤,好像水滴到热油里面,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被这一次狼群袭击过,本来就处在劣势的罪犯现在死的死伤的伤。
到底在中间的一些人还活下来的比较多。
乔云禾直起身来,朝着乔家人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个人虽然害怕,但还是毫发无伤。
她也只是淡淡的回过了眸子。
乔知南反而比较兴奋:“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杀了起码有十只!我现在也能保护你了。”
乔云禾回过神来,温和地笑了笑:“我看到了,小南特别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被夸了之后,乔知南还有些腼腆地摸了摸头。
反而是那边正在收拾残局的官兵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直接朝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官兵在乔知南面前站定,目光看向乔知南手里的弩。
乔云禾心中暗暗提起了一口气,这一刻总算来了。
从系统里头拿出什么东西也是有风险的,尤其是还在这个比较迷信的古代,被人当做妖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官兵拿起弩看了看,对乔云禾说了声:“上次出去采买的时候,你自己悄悄买的?”
看官兵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今晚上帮的比较大的忙,所以才懒得计较。
既然他肯给这么一个台阶,乔云禾也就跟着下了。
“是。”乔云禾大大方方地笑,“我总觉得这几日夜里不安全,所以便暗中买了一些防身的家伙,好在也派上了用场。”
那弩配的剑也只有十几只,如今乔知南也差不多用完了。
官兵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直接就将弩还了回来。
“自己好生装着吧。”官兵也没多说什么。
乔知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待官兵走之后,才悄悄的问姐姐:“姐姐……这,他是什么意思啊?”
乔云禾摸了摸他的头:“意思就是……这东西算是过了明路,你自己装着吧。”
乔知南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
孟寅礼也去帮着收拾残局了。
一开始那位官兵这才磨磨蹭蹭的过来找孟寅礼道歉,陪着笑脸道:“孟公子,这件事情还得多谢你帮忙了,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他也是自知理亏,这才着急忙慌过来道声歉。
孟寅礼自然也不会怪罪,他说话也算客气,要是换一个人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骂人才怪。
“无妨,现在要紧的,便是赶紧清点人数和东西。”孟寅礼说了一句。
那官兵赶紧应是。
孟寅礼到底还是将军家的孩子,领导能力确实不错。
在一片狼藉的时候,官兵们都隐隐有些慌了神,还好是孟寅礼才出面提点了几句,稳住了局面。
罪犯们死的死,伤的伤,清点了一下最后剩下的人差不多还有个二百三十多左右。
官兵叹了口气:“这样的天灾若是再多遇到几次,我们回去也是没有办法交差的啊。”
更何况这路程还没有走多远。
更热的夏天和更冷的冬天还没到呢,要是再遇上什么天灾人祸,死伤人数肯定还要减半。
乔云禾还在尽力帮那些人包扎,她没有什么用药的经验,不过还好流放路上还有一位郎中帮得上忙。
那郎中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一路上碰见药材也会采一些,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唉,老夫从未见过这么多伤患。”那郎中摇了摇头,朝一旁包扎伤口的乔云禾点了点头,“你这女娃心性倒是不错,这么多人竟然还耐得住性子。”
突然被夸,乔云禾抬眸:“老先生过奖了,日行一善而已。”
那郎中点了点头,突然抛出橄榄枝:“我瞧你倒挺不错,正好我还未收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继承老夫的衣钵啊。”
乔云禾这才十分意外。
古代的这些医术都是一向传男不传女,怎么会让这位郎中突然想到自己了?
本身也是萍水相逢,不算熟悉的关系,郎中说不定也只是顺口一说。
“这……也不是很合适。”乔云禾有话直说,“找人做徒弟,还是要慎重考虑考虑,你我不过第一天见面,怎么能看清楚心性呢?”
那老郎中呵呵一笑,捻着胡子不说话了。
乔云禾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于是便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