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轰隆隆地,随之“嘭”的一声,天空下起大雨。我却顾不到这么多,一路奔跑,街道上来往的人都在看着这个赤着脚,身上却穿着华丽衣服的灰姑娘,在这个黑暗的雨夜里,不停地奔跑……
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难过一涌而出,像是被封闭已久,终于看到一条小缝隙,结果争相恐后地往缝隙钻,缝隙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个大洞……顷流不止。
我想停下来,脚步却不听使唤,仿佛后面跟着野兽,不得不奔跑,不得不好好保护自己。我无法停下来抱住自己颤抖的肩膀,擦去脸上泪和雨混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前面是否有尽头……
“叶若夕,你别再跑了!”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却因为一个轰鸣的雷声,盖住了那个喊我的声音。
雨哗啦啦地下,闪电一闪一闪的,雷鸣声也随之而来,我跑累了,放慢了脚步,只是有人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紧紧拽住,不放开。由于我跑得没有力气,被他一拉,整个人便扑到在他身上,他也像没有准备似的,两个人都摔倒在地。
我被紧紧拥住,只听“嘶”的一声,一股好闻的清香闯入我的鼻子里。我从他的怀里慢慢抬起头,带着惊喜的,带着惊讶的,不可置信的,那居然是张灿!
我睁大双眼,湿漉漉的留海贴在我的额头上,雨水不停从我的头顶冲刷下来,又随着轮廓往下滑,不留一丝痕迹。
看着张灿那张熟悉的脸,轮廓依旧立体/柔和,那双像水似的眼睛看着我,雨水从他高挺的鼻子滑下,又流到嘴边,最后又钻到他的衣服里去了。
我们两个无一处是干的,我压在他的身上,他有力的手紧紧抱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起身,从他有力的臂弯里使劲抽出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前,嘴巴轻启,“放开我。”我的眼睛里再也无法温柔地看着他,再也无法仰慕他,因为里面装满了泪水。至少,此刻我无法做到……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脸,时刻的,又轻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变成他压在我身上(不是发生那些事情啦,别乱想),他先轻轻起身,随之又用手拉着我的手,我使不上力气。
他便蹲下来,“你要永远躺在这里吗?”反射的路灯照在他的头顶上,有一层柔和的美。使我错觉在他眼睛里看到一丝温柔?
我仍然不吭声,直直地看着他。他轻叹一口气,“唉,小倔强。”一句话刚脱口而出,我整个人就被他横抱起来,随之又轻轻让我的双脚落地,让我站起来。
双脚站稳后,我就抬脚离开。张灿又用手拉住我的手臂,力量中似乎蕴含着怒气,随之力度也增大,我柔嫩的皮肤感到很疼,却咬着牙不出声。
“你还要去哪里?别再无理取闹好吗?”张灿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甚至附上了一层冷漠语气。这是第一次他大声吼我,第一次……
委屈仿佛找到出口,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张灿的手,眼睛也附上一层陌生的冷漠,全身发抖地大声说道:“我无理取闹?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我喜欢你,不可以吗?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就忘记我!凭什么你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说‘忘记了’就要我一个人承担
所有?你说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脸上的我已分不清楚那是泪水还是雨水,流进我嘴巴里,我只感到咸咸的,苦涩的……
张灿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我用上颚的牙齿使劲咬住下唇,不让它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任凭眼泪怎样流,任凭雨水怎样打在我脸上……
“轰隆隆”一声巨响,天空打了一个响雷,我却丝毫不畏惧,直到嘴巴里有了血腥的味道,我才轻启嘴巴,仿佛刚刚的暴怒全然不在,换来的是一个淡然,“张灿,从此以后,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
要有多大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我不知道。
我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那口气,看他的最后一眼里,不知为何,是否错觉,在他眼里我看到了心疼。我却不再留念,赤着脚,在黑暗的雨夜里,漫步,走向无知的尽头……
大雨还是哗啦啦地下个不停,而且是越下越大,没有停息的意思。我走累了,随手拦了的士,报了家的地址,整个人湿漉漉地靠在车门边,看着雨水不停冲刷车窗。
几次的士的司机欲言又止,看见我这个样子,又把即将吐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这样便好,这个时候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谁也别来打扰……
那个时候,没有人发现站在电线杆下,随着我和张灿追来的黎桀熙,或许由于昏黄的灯照耀在黎桀熙身上的原因,整个人被笼罩在悲伤的阴影中,伫立很久很久……
更加没有人发现,站在黎桀熙身后的田贝,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流出的泪水,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