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波手屏幕上不停的跳动的“哥”,一阵头疼,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

还能不能让人安心吃顿饭了,可是又不敢不接,手机响了大概40秒以后,他才不情不愿的按下接听键,还不忘用安抚给对方一个“你先看着”的的眼神。

“哥,”连波刚开口,就听到对面传过来低沉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来自很深的地窖很久不见天日的那种,让人听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么晚才接电话?”

“啊,我刚才在厕所呢!”对面的小姑娘“噗”的笑起来,抬起头两眼闪亮的看着他。

连波直犯囧,朝着小姑娘一个挤眼,示意不能说话,那边可是随时都能炸的炸弹,这时候可不能点火,最后跟小姑娘解释了半天才出来。

不用说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为了那个樊菲菲,他算知道,莫楚非一碰到樊菲菲的事情就方寸大乱,最重要的是方寸大乱还不自知!

连波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莫楚非的面前,看着莫楚非现在的状态他就想赶紧逃出十万八千里:面色苍白,薄唇紧抿没有一点血色,两颗黑眸要是能杀人他肯定会死在他凌厉残忍的眸光之下。

“哥,还,还没出来呢?”连波朝着手术室努努嘴,小心的问着,

莫楚非眼里一抹痛色闪过,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哥,您也想开点,就为了这么个小手术您连烟都抽了,至于吗!”说完眼睛偷瞄着看向莫楚非,两腿已经用力,随时准备逃跑,

可莫楚非盯着手术室的门悠悠的说:“你不懂。”

连波正回味并思索着这句话,又听见那个悠悠的在他看起来这种怨妇级别的声音打死也不可能从莫楚非嘴里发出来,可是他还是打起精神听着:“你在这里盯着,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说完莫楚非看也没看他,径直走了,连波得出一个结论:莫楚非恋爱了!

这幅失恋的懵懂的样子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他,不承认是吧,走着瞧吧!

四个小时以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连波甚至是连滚带爬的追着韩琦问:“怎么样?可算出来了,你们这些医生都是干嘛吃的,一个手指头这么久。”

丝毫不理会连波的抱怨,韩琦一直在盯着脸色苍白的樊菲菲,由于时间过长,她已经睡过去,连续的倦怠已经透支她的精力,但很明显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皱,头部不时的会抖一下。

“手术结果还不错,但可能后期功能会有一点影响。”韩琦皱眉说。

“那怎么跟我哥说?”连波叫苦连天,他会不会直接把他的手废了啊?

还是打电话吧,这样顶多摔掉电话,他肯定不会受到牵连,于是他掏出手机一字一句的跟莫楚非讲着手术结果,果然听到说功能会受到影响的时候连波就听到砰的一声——电话断了!

樊菲菲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趴着一个人,浓密的黑发,紧紧贴着她,下巴压在他修长的大手上,紧闭的眼帘垂下浓密的眼睫毛,被灯光照的在英俊无害的脸上投下了

一根根的影子,有些滑稽。

樊菲菲此刻感觉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其实跟自己的距离是遥不可及的,他们有太多不同的想法,有太多的不信任,甚至还有太多的猜疑,她永远也看不清他的内心,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秒会做什么,一时亲近一时又那么遥远。

她只是一个想有自己生活的人,不想费尽心思的去算计去计划。

手指的麻药还没过去,她想试一下看能不能支配这只手,可是失败,她忘记了麻药虽然使手不疼,也照样会使这只手暂时不能动,她为又一次被自己逗得摇摇头,总是这样对什么都不经心怎么可以呢。

这时的莫楚非也醒过来,冷冷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她那根手指,然后像是捧着艺术品一样慢慢托到他温热的掌心里,另一只手盖在上面,就这样给她的手搭建了一个小房子,樊菲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说话。

“疼不疼?”莫楚非艰难的开口问,

“还不疼,不过也没有力气。”

“是我的错。”莫楚非把脸贴在她的手上,她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

“已经无所谓了。”樊菲菲给他一个不打算追究的笑容,看着他黑眸里闪现出来的慌乱,她接着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她再来惹我,我可也不是圣母。”

莫楚非点点头,他想他应该可以有能力阻止以后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樊菲菲看着他西装有些皱,一个堂堂的总裁现在竟然有些颓废,而且脸上已经音乐有了胡茬。

莫楚非没想到她醒来会是这个态度,本来是想让她狠狠发发脾气可没想到是这样安静,本以为她已经原谅他了,可没想到又这么快赶他走。

樊菲菲感到他探究的眼神,解释说:“我没事,只是一根手指不能动而已,我可以的。”

“你可以,你可以就不会一晚上弄得发炎!”莫楚非终于控制不住低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樊菲菲没想到他会因此着急,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慢慢有了愠色,压抑着声音叫嚣着:“我就是发言手指头断掉也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慈悲!”

莫楚非猛地一抬眼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樊菲菲就那么站在她床铺跟盥洗室的空地上一动不动,

樊菲菲也不理他,接着说:“还是你觉得你的青梅做错了事,不舍得责备她,所以你来替她赎罪?”

“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不接受的就是道歉,一个甜枣在我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我这个人向来不识抬举。”

樊菲菲也是一肚子气,本来没打算计较,但他先发火,把她的火气一下子勾了起来,咄咄逼人的话越说越多。

莫楚非现在就想恰似**那个脸色苍白的像个鬼的女人,真不知道脑袋里那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难道脑子里面都是水?

但看到她那包裹的像个鸡蛋的手指头火气就没了一大半,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走到盥洗室帮她倒来一杯水递过去:“爱喝不喝,医

生说不喝水再发炎就直接连手剁掉!”

樊菲菲本来是打算跟他大吵一架的,没想到他端来一杯水,刚想着要不要原谅他一下下,他就说要剁手的话气的樊菲菲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的把水直接喝了个精光,最后还不解气的一边瞪着莫楚非一边狠狠咬了一下玻璃杯子的边缘,

“哎呦!”她想着如果要是莫楚非是那个杯子该多好,

莫楚非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女人是猪吗!

马晓伟已经把晚餐送了过来,樊菲菲闻到香味才感觉确实饿了,回想着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是掌灯的时候了,几乎饿的没有力气,看着既营养又丰盛的晚餐樊菲菲很感激的对马晓伟说:“谢谢你啊,马助理。”

马晓伟一闭眼,要死了!怎么就这么不长眼,难道你不知道要谢的人是你旁边的人吗!

怎奈樊菲菲跟没看见一样,两眼直钩盯着小桌子上的饭菜,唉,马晓伟捉急。

这时莫楚非拿来一个湿毛巾,给了马晓伟“你可以出去了”的眼神,拿起樊菲菲那只要拿一个小鸡蛋饼的爪子擦了起来,他擦得很仔细,每个指甲,每个手指缝都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把小饼递到她的手上。

樊菲菲很安心的享受着这个待遇,因为在她的眼里,她这其实就算工伤,难道不是应该他们来送饭菜的吗!

所以她更加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可是喝粥的时候还是不方便,莫楚非也不说话,直接端了粥碗坐在她对面喂她。

樊菲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抗拒不了粥的香味一口一口的享受着,她是心安理得的,她一直以为作为总裁本来就是应该关心由于工伤而卧床的下属,更何况这还是直接归咎于他那个视为珍宝的青梅莫珊珊。

没多久,一碗粥竟然一口没剩的吃完,樊菲菲瞪着见底的粥碗不平的说:“难道莫氏就这么小气吗!我根本没吃饱!”

“你是猪吗?”莫楚非看她这副表情有些无语,“你没注意到这碗有多大,这是两人份的,你一个人吃光还好意思这样讲!”

“啊?”樊菲菲才注意到那个碗确实比平常的大了一些,自己刚刚只顾着闻着香味和他那修长的骨节均匀的手笨拙的盛粥的样子,根本没注意碗有多大……

好吧,目前就算是吃饱了吧。

“那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樊菲菲跟个领导者一样发号施令,却没被当作领导者那样被尊重,

“没事了知道赶我走是吧?”莫楚非用眼睛睨了她一眼,

……

樊菲菲愣是被他说的无语,本来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她已经没事了,他就可以走了,人家不是总裁吗!那既然这么说,就爱走不走,反正自己睡觉可以翻身扭到另一边——当他不存在好了。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没到半小时,樊菲菲就发现一个问题——她想去厕所。

她翻身过来想跟他说,可是看他认真的把苹果雕刻成艺术品的那个架势,愣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她真的很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