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到这个小院后,齐朔每日在院中练剑,读书,教林晚,甚至将那已经多年没有动过的古琴也搬了出来,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弹着琴,秋日的风吹起他如墨的长发,发丝落在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刚开始时琴声悠扬,平稳,接着慢慢的变得快了,乱了,流光的脸仿佛就在眼前,他停了下来,林晚从远处走了过来,手上端了一杯茶,本来是热茶,现在却已成了凉茶。
齐朔喝了茶,林晚便接过杯子随后问一句:“林大叔,你在想谁?是三公主吗?”林晚的问题让齐朔感到内疚,他发现自己对段咛温柔只有无限的内疚,却始终没有所谓的爱情。
他记得段咛温曾问过自己是否爱她,他沉默不语,段咛温苦笑着说一句:“你连谎话都不愿意跟我说。”齐朔几番想开口,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想时间过去久了或许自己就会爱上段咛温,可时间没有给它机会,早早的就将段咛温带走了。
自从段咛温离开后,他想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可是闵非语再次乱了他的心智,她的脸,她的笑,她那不屑而悲伤的神情都深植于他的脑海之中。
闵府,步涯伤势已经痊愈,李秀莲也不再跟流光提报仇的事情,每日在闵府,该做就做,该吃就吃,变得安静极了,这日,步涯和李秀莲都被流光叫到房里。
流光对李秀莲说:“最多三个月,你准备好了吗?”李秀莲听到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放出了光,随后点着头,站了起来。
“每天都在准备着,就是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李秀莲慷慨的说,流光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吗?”流光叮嘱,李秀莲点头。
“步涯,过几天和我去趟丞相府。”流光将李秀莲喊出去后便跟步涯说,步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流光,双手抱在胸前。
“就这事还要将我单独喊进来啊?”步涯有些不屑的说,心想要做什么流光只要吩咐一句自己去做便是了,再睡流光走到哪儿自己不是跟到哪儿吗?
“这次不一样,我记得你跟禁军统领诸葛孟是同门师兄弟,这次需要你先去找他。”流光说着一脸郑重的看着步涯,步涯有些吃惊的看着流光。
“禁军统领什么时候变成那小子了?你没记错吧?”步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流光,就诸葛孟小时候老被自己欺负,长大后就去当了兵,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吃等死呢!从小就好吃懒做的,就那么个人还能当禁军统领。
“步涯,我没跟你说笑,今夜你去看看便是。”流光说,步涯皱眉,心中大为困惑,随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流光,心想这个人可是闵非语,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闵非语办不到的呢!
子时换防,路上夜深人静,诸葛孟时不时的朝周围看看,总觉得今天有些怪怪的,风一阵阵的吹着,他不由得将身上的大衣裹了裹,大步的朝前走去,巷子里空空****失去了白天的热闹,低矮的房屋连成一片。
抬头看去,只觉得这就像地狱一般,没有半点人气和声音,这时,突然一道寒光闪现,一个全
身着黑衣的人杀了过来,诸葛孟向后一仰,整个人完全完成了一个弹簧一般,随后那人便直直的刺了过来,诸葛孟伸手握住了剑锋。
“你是谁?为何要行刺我?”诸葛孟厉声询问,李岩眼睛微眯,冷哼一声,虽然这件事是皇上的决定,但他却把气全都发在了诸葛孟的身上,毕竟占了他位置的人就是这个人。
诸葛孟身上并没有带武器,这下却着实吃了亏,一个没留意,对方的剑过来刺伤了他的胳膊,来不及顾着疼,便向后翻了个跟斗,躲过了,步涯正骑马去找诸葛孟,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虽然看不清夜瑟中的人,但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要帮忙的,步涯从马上跳了过去,提出剑就和李岩对砍,李岩见人是步涯,心中吃了一惊,便要逃走,步涯心中有事,无心恋战,便放了他。
“兄台,你没事吧?”步涯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诸葛孟用右手紧紧的捂着左边胳膊,但血液还是从指缝间流出。
“多谢,我没事。”诸葛孟说着又朝前走去。
“你要去哪儿?”步涯见对方走的方向真是自己要去的方向,心中好奇,诸葛孟也发现步涯要去的方向是自己所去的方向,于是转过头来看着步涯。
“你又要去哪儿?”
“城门口。”步涯说。
“去那儿做什么?”诸葛孟谨慎的看着步涯询问。
“你倒是奇怪,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步涯说着挥动马鞭,马儿便朝前走去。
城门口,步涯大马来回徘徊,上面有人怒吼:“别在这儿游走,快滚回去,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步涯知道这些人是例行公事,也不计较。
“诸葛孟在吗?”步涯问,楼上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么显然有些不高兴,随后便骂骂咧咧的说了起来。
“大胆奴才,诸葛统领的大名也是你敢直呼的,来人啊!弓箭手准备。”此人喊着,不一会,城墙上就架起了弓箭,面朝着步涯就要射来,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一声:“慢着。”
步涯调转马头,一看,正是自己救的那人,只听那人对众人说:“开门。”眼尖的人仔细的看着便发现是诸葛孟,于是赶紧开了门。
“你也是禁军?”步涯骑在马上看着正要进去的诸葛孟问。
“瞎了你的狗眼,这正是我们诸葛统领。”出来迎接的人说,步涯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缘分。
“方才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我又免了你一死,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诸葛孟说着就要朝里面走。
“诸葛孟,你忘了我了?”步涯突然有些兴奋的说。诸葛孟回过头看着步涯,觉得此人确实有些熟悉,但一时却记不起来。
“你是……”诸葛孟上下打量着步涯,步涯无奈,只好报上自己的名字,听到对方是步涯,诸葛孟显得有些兴奋,但毕竟现在自己受了重伤,于是对步涯说:“我现在受了伤,需要先敷药,你进来吧!”
步涯听诸葛孟这样说便下了马,有人替他牵着马,他便跟着诸葛孟走了进去,房里,有人为诸葛孟包扎,步涯坐在一旁,
一脸惊奇的看着诸葛孟打趣道:“你小子到真有出息,以前还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东西多了,怎么?是来找我给你谋个差事啊?那你可不行,虽然你武功不错,但这当差可要受气,看你就不像那能受气的人。”诸葛孟一脸不屑的看着步涯,自小步涯便是这样的,受不得半点委屈。
所以所有的师兄弟里面,他是武功练得最好的,也是最少犯错的,但是十五岁那年便出来了,后来大家都没再见过面,一别就是十余年,也难过认不出来。
“不必,你这差事送给我我也不稀罕。”步涯说着朝四周看了看,诸葛孟似有所悟,便让众人退了出去,步涯笑着看着诸葛孟,随后说:“你果然是适合的,明天走一趟。”
“哪儿?”诸葛孟好奇的看着步涯询问,步涯笑了笑。
“丞相府,左相王朗。”步涯本以为诸葛孟会吃一惊,然后做出什么反应,没想到诸葛孟只是点头。
“早就安排下去了,告诉闵大人,一切放心。”诸葛孟说这话的时候步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似乎这件事流光和诸葛孟早就商量好了,自己不过是个来传话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静静的看着诸葛孟的胳膊,随后问:“你兴吗?”
“难道真要动刀枪,有你在还要我动手吗?”诸葛孟笑着端起酒杯,步涯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两人朝对方看了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府,王朗得知已经有人将自己私造龙袍之事告诉了皇上,皇上要派人来府中查找,有人劝王朗将龙袍烧了,以绝后患,王朗却如何也不舍得,于是让人将龙袍放入箱子中,最后将箱子埋在一棵桃树下。
“大人,这行得通吗?”王朗的小妾问,王朗瞪了她一眼。
“这些事也轮的着你管吗?滚。”王朗本来心烦意乱,现在看到小妾,便是将所有的气都发在小妾身上,小妾委屈的擦了擦泪水,便走了出去。
这时候有人对王朗说:“大人,不如趁夜离开算了。”
“你说什么?趁夜离开?那我不就承认自己有罪吗?”王朗一脸诧异的看着这所谓的军师。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对方又说,一撮小胡须一上一下的撬动着。
“留得青山在,我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有青山在吗?”王朗叹了一口气,全身瘫软坐在太师椅上,随后站了起来,说:“走,与其让他们先动手,不如我先动手。”
闵府,一个人走了进来对流光说:“那老狐狸已经出发了。”流光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叶儿。
“还没想出棋该怎么走吗?”流光直直的看着叶儿并不理睬来传话的人,叶儿尴尬的看着流光。
“谷主棋艺高超,奴婢认输了。”叶儿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给流光披上外套扶着流光站了起来,流光转头看着男子笑了笑。
“让他去吧!”流光说。
“可是,大人,就这样让他走了,不就是放虎归山吗?皇上定然会怪罪于您的。”对方关切而又担心的看着流光,流光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