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酒楼,孙夙和齐朔坐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小女孩和老汉一唱一和的唱着小曲,两人各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听着,这时候李杨上了楼,附在孙夙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孙夙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站了起来。
“孙兄,出什么事了?”齐朔拦住了孙夙,孙夙表情凝重的告诉齐朔:“家母出事了,恕不奉陪。”
孙夙说完便跟着李杨大步离开,齐朔自然也跟着走了。国公府,一片肃杀之气,孙柳氏卧房的门口,死尸一片,既有黑衣人,又有府中卫兵,卫兵损失惨重,对方只死了几个人,这样的差距悬殊,让孙夙大骇。
卫国公府的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虽然比不上山庄的剑客,但对付普通的毛贼却是绰绰有余的,看样子,这些人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继母,孙夙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齐朔和李杨。
只见继母趴在地上,脖子周围染满血迹,四个丫头,倒在角落,饭桌上还摆放着没有动过的饭菜,孙夙的拳头慢慢握紧,慢慢的朝尸体走去,将继母抱了起来。
“少爷,要不要去请闵学士过来?”李杨走了过来,焦急的询问,孙夙摇了摇头。
“闵学士身体不好,这么晚就别打搅她了。”孙夙说完朝门外走去,齐朔在恍惚间看到了血字,刚好是孙柳氏倒下的地方,刚才孙夙去抱孙柳氏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齐朔这才发现那里写了几个字“注意广……”
齐朔大惊,这几个字如果被闵非语看到她一定猜得出,庆王,又是庆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齐朔用内力将那几个血字弄成一团,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跟着走了出去。
次日,流光得知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往卫国公府,没想到走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却发现案发现场已经遭到了破坏,流光如今虽不懂武功,但昔日的经验还是让她知道这个地方是被一个内功深厚的人给破坏了。
“谷主……”步涯伸手将蹲在地上的流光拉了起来,流光缓缓起身,朝躺在**的孙柳氏走去,见到脖子上那一道血痕的时候,流光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手也不断颤抖,这死法太残忍了。
流光伸手去捏对方的手腕,竟发现就连腕关节的骨头都是碎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不止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对方还震碎了她的筋骨。
“谷主,你没事吧?”步涯一脸的担忧,自从自己跟在谷主身边一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惊慌失措的闵非语。
“我没事,走吧!”流光缓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的孙夙上前扶住了流光。
“辛苦你了。”孙夙说,流光抬头,看了孙夙一眼,随后从孙夙身旁走了过去,并不多说。
“闵学士,您就什么都没发现吗?”孙夙走了上来,流光转过头看着孙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当然发现了,发现女人的死法奇特,发现女人的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她更加知道这个女人的死跟庆王脱不了干系,可她又能怎样?告诉孙夙真相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孙夙洁身自好,自小就不愿参与政治斗争,一旦卷进来,他该怎么办?
“庄主,节哀,我想国公和夫人他们在天有灵的话
,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流光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听了这话,孙夙更加困惑,更加要弄个水落石出。
三天后,梁王和庆王来到孙府吊丧,庆王暗中观察孙夙的表情,发现孙夙对自己并无恶意,也就放了心。
梁王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死者孙柳氏原名柳玉蓉,想起流光告诉自己这女人就是害死国公的凶手,梁王便留了个心,回到府中,便派人调查,没想到这一查,梁王竟被吓了一大跳,这柳玉蓉竟是庆王安插在国公府中之人。
而她不过是所有官宦府中庆王安插的一枚棋子,在其他大人府上,也纷纷都有这样的人,只不过有的是丫鬟,有的是夫人,就算是丫鬟,也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能够在夫人耳边吹风的人。
太恐怖了。梁王心想,可惜自己不能亲自出马炸了这条线,而且如今只查出四五个,这朝中官员上百,加上后宫,还不知道能牵出多少人,梁王越想越怕,细细思量之下,决定找流光商议。
孙夙正在流光府上跟流光聊着,孙夙问流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愿意跟我说。”
“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药王谷的谷主,这京中之事,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很久才能入耳,这入朝为官,也不过是阴差阳错。”流光浅笑,语气平淡,孙夙心里更加疑惑,以他对流光的了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计划好的。
所以入朝为官绝对不是阴差阳错,至于京中之事,恐怕事还没发生,流光就已经知道了,可她为什么要隐瞒?
说话间,叶儿来报:“谷主,梁王来了,我本来想安排他在正厅的,不过他说怕你辛苦,自己走过来了,庄主,你……。”
“说过多少次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快去迎迎王爷。”流光冷冷的看了叶儿一眼,叶儿一脸委屈的走了出去。
“阿夙,你躲一下吧!”流光说着朝帘子看了看,孙夙点了点头,钻了进去。流光站了起来,慢慢抄门口走去。
“王爷大驾光临,非语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流光行礼,梁王赶紧扶住了她。
“闵学士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有点事要跟你商议。”梁王神色凝重,显得很着急。
流光微笑着将梁王迎了进去,随后对叶儿说:“叶儿,去备酒,给殿下暖暖身子。”
“不必了,叶儿,你先下去吧!”梁王制止了叶儿,流光皱了皱眉,心里困惑,叶儿更是委屈,这王爷凭什么命令自己,自己可是闵谷主的人。
“叶儿,你下去吧!对了,咱们还有些桃花饼,你装几个,给王爷尝尝鲜。”流光开口,叶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不知王爷有什么事要与小女子商议?”流光给梁王倒了茶,将茶放到梁王面前,梁王朝四周看了看,站起身,就要关门却被流光制止了。
“王爷,这开着门才不敢有人靠近,这关了门,若是有人偷听,反倒不易察觉。”流光微笑着,梁王走了过来。
“谷主说得有理,是这样的,近来卫国公家里连出两起命案,朝中现在人人自危,父皇也将这件事交给谷主调查,不知谷主有查出什么吗?”梁王试探着询问,想知道流光是否知
道柳玉蓉的身份。
“微臣无能,辜负皇上厚恩,并没有查出什么。”流光很淡然,帘子后的孙夙却握紧了拳头,看来,这梁王似乎是知道什么,他倒想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前些日子,我去国公府吊丧,这才得知国公夫人叫柳玉蓉,感觉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似的,心下一时好奇,便让人去调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梁王显得有些兴奋,对于他来说着就像是一棵千年长藤的末端,只要顺着扯,总会扯到根,而这个根一旦被扯掉,那么他们的大事何愁不成?
“王爷查到了什么?”流光抬头,眼里是满满的忧虑,她已经猜到梁王要说什么了,只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为什么孙夙在这儿。
“我查到柳玉蓉竟是庆王派遣藏在国公府的卧底,这些年来,这个女人一直为庆王效力,而且在朝中……”梁王滔滔不绝,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流光脸色早已变得苍白。
直到梁王讲完,他才发现流光脸色难看,这才开口问流光:“谷主,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王爷,我是有点累了。”流光回答,梁王见流光这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有些担心。
“那谷主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来拜访。”梁王站了起来。
“王爷慢走……”流光将梁王送到门口,随后转身进屋,拉开帘子,只见孙夙拳头捏紧,手背上青筋爆出。
“阿夙,你没事吧?”流光扶住了孙夙,孙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后一甩手,流光不由得后退几步。
“没事,杜流光,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孙夙不断的摇着头,眼眶泛红,似有血往外冲。
“阿夙,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我会害你吗?”流光显得很激动,孙夙却不管不顾向外冲。
齐朔,庆王谋臣,难怪他几次三番的阻拦,难怪他会在那天拉自己去酒楼。
流光跑出去的时候孙夙已经不见了踪影,流光知道一个人在面对杀父之仇这件事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的,流光让叶儿叫来步涯,随后便带着步涯出了门,一路朝将军府驶去。
马车的颠簸让流光几次差点就吐了出来,孙夙,你千万不能冲动,千万不可以。
将军府,孙夙和齐朔站在院中,孙夙招招致命,齐朔不断躲闪,段咛温在南苑听到丫头小蝶来报告,说是有人袭击齐朔,段咛温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由于那日出去玩,天色暗淡,加上孙夙和段咛温并没有走在一起,所以段咛温也没认出此人就是灯节一起游玩的孙夙。
段咛温冲了过去,挥舞着剑和齐朔一起对抗孙夙,宁皖自然也是听到响声从舜华苑走了出来,一旁的林晚很快就认出了此人是孙夙。
“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打架?”林晚好奇,宁皖也认出了孙夙,见段咛温和齐朔一起对付孙夙,而且招招紧逼,她也冲了过去。
“公主,此事与你无关,让开……”齐朔喊着,段咛温却无动于衷。
“我喜欢你,我自然要保护你。”段咛温回答,孙夙更加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