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释之向文帝说道:“陛下,但不知您感到绛侯周勃和东阳候张相这两个人的人品如何?”文帝毫没有犹豫,随口答道:“这还用问吗?他们二人当然是那种忠诚可靠而又才干非凡的大臣呐!”张释之笑道:“陛下对您手下的臣子很了解嘛!可是陛下您既然明白周勃和张相这两个人都是忠诚可靠而又能干的大臣,也当然会明白他们两个人并不是逞口舌之才的人呐,可是您又为什么非要用一个啬夫这样的人呢?臣并非认为这样的人并无才能,只是觉得像周、张二人平时谈论一些问题的时候,可并不像这个小吏一样,口捷舌利,喋喋不休,如果陛下您对这样专以能说会道之人委以重任的话,臣恐怕陛下今后会被这些人表面的言辞所迷惑,从而对他们言听计从,这样的话,会坏了大事的。臣的愚见以为,像这样善于察言观色,以言辞取悦别人的人,就越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所以臣以为,现在朝廷正当用人之际,应当多用一些脚蹋实地而又能干之人,不能单单只凭一个方面就重用一个人呐!”文帝听了张释之这一番话,沉思片晌,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张释之的要求。
在我国古代的帝王当中,文帝又是一个相当开明的皇帝。他即皇帝位之后,勤于政务,又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他规定就是在自己外出的途中,如果有臣子进谏的话,他也要
停住车辆听取此人的意见。如果此人说的正确,那他就全盘听以,假如此人说错了,但此人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他也不会怪罪,相反的倒会安慰一番。为了及时了解各地的民生和各地官员的政绩,他每年都会派重臣到全国各地去巡视。对于政治清廉而百姓们又安居乐业的地方官员,及时的给予升迁;对于贪赃枉法弄得民不聊生的地方官员则是严惩不怠。可是他毕竟是刚刚才登基,对朝廷里的官员们的分工弄得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在理政的时候经常会闹出一些笑话来,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提醒他,而他也会虚心的接受,立即纠正,正是因为他这种虚心纳谏的优点,才为大汉江山后来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公元前179年八月的一天,汉文帝临朝听政。处理完文武武大臣们的奏章之后,文帝又想了解一下国家大事。等别的大臣们都退了出去之后,文帝特地把左右丞相陈平和周勃给留了下来。文帝便先问周勃道:“周卿家,全国一年之间要审理和判决多少案子呢?”周勃竟然摇了摇头说道:“禀陛下,臣不知。”文帝又问道:“那全国一年收支的钱财又有多少呢?”周勃依然摇了摇头说道:“禀陛下,臣依然不知。”这个时候周勃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因为虽然他诚实的作了回答,但心里还是觉得很惭愧,也急得冷汗直冒
。文帝见周勃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上来,心中非常不快,但脸上并没有显出来,因为自己登上皇位全靠了此人的功劳。便转身问左丞相陈平这些问题,可是陈平并不比周勃好多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毕竟是陈平,从容的向文帝说道:“陛下,这两件事自然有专门的人处理,陛下如果想要问全国一年要审理多少案件,可以把廷尉叫来问一下;如果了解钱粮的收支情况的话,可以询问治粟风史。”文帝见陈平对自己的问题没有回答上来还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净,颇有些不悦,便说道:“照宰相大人这么说,各司其事,那你们两位管哪些事情呢?”陈平看到文帝的样子并不慌张,依然从容不迫的说道:“陛下不知臣下才疏学浅,使臣得了一个因常怕失职而获罪的宰相,时时的感到不安,不过臣知道,作为臣子都有各自己的责任。而我们作为宰相的责任就是,对上辅佐皇帝明是非,顺四时即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对下则是安抚百姓,哺育万物使之茁壮生长;对外则是镇夷蛮,使之不敢轻犯中原,服诸候,使众诸假各安其份不敢稍存异心;对内则使公卿大夫,各尽其职。陛下以为然否?”文帝听了陈平的话以后,觉得很有道理,禁不住的点头说道:“嗯,陈相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方才是朕说错话了,错怪你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