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马神话中,主神朱庇特与狄俄涅**,诞下了爱神维纳斯。在婚姻理所当然地只为利益服务、与爱情毫无瓜葛的情况下,在从婚姻中得不到爱情的人看来,这个故事象征着爱情本身就是**的产物。爱情与婚姻的关系即使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至少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尽管如此,男性的占有欲还是让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哪怕他们并不爱自己的妻子,而且自己也是别人的妻子的情夫。但是女人对爱情的渴望是男人无法理解的,为了满足婚姻满足不了的她们对爱情的向往,女人为了见到情夫的智慧和男人为了与*私通的勇敢也是无限的。在婚礼上对妻子或丈夫忠贞的誓言被当成笑话的年代,贵妇人最信赖的女仆若是不知道房子的哪扇隐蔽的窗子上的铁栅栏是可以拆下来的、没有随身带着软梯,贵妇位置隐秘因而格外引人遐想的闺阁里面要是没有一个类似玛戈王后(1)位于卢浮宫的套房那样专供情夫藏身的小间,反倒是咄咄怪事。
纳瓦拉的亨利(2)还没有被绿帽子压垮的时候,——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娶婚前风流成性、婚后毫不收敛的玛戈王后为妻的时候,——罗芙缇•奥利维尔男爵夫人就已经把那位美丽的法国公主当成了偶像,以拥有众多情夫为傲。
随着天气逐渐寒冷,灌木后面、喷泉旁边、花园凉亭等等已经不再是适宜**的好地方了,但这点小事难不倒聪明的罗芙缇和她的贴身女仆。奥利维尔男爵府的主人套房里也有个类似于玛戈王后的小间,在名义上是用来给陪夜的女仆住的,至于真正的用途么……罗芙缇的每一个情夫都知道,奥利维尔男爵府的每一个仆人都知道,只有她的丈夫不知道——其实更确切地说,是罗芙缇以为她的丈夫不知道,或者至少她希望她的丈夫不知道,毕竟**的乐趣就在于有被丈夫发现的危险,她不想失去这一乐趣。
傍晚时分,罗芙缇的贴身女仆总算带来了让她的女主人朝思暮想的人。女仆在门外放风,朱庇特和狄俄涅躲进小间,宽衣解带后刚打算制造维纳斯,就听见在门外放风的女仆高呼:“老爷,黑斯廷斯男爵,你们不能进去。”
“怎么了?难道夫人在里面?”摩西的声音有些不悦。
“不……”女仆支支吾吾,没听到里面有穿衣服的声音,看来女主人打算躲在小间里不出来见丈夫,于是只能为她编借口,“夫人的母亲好像身体有些不适,她回娘家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因为事态紧急,夫人走得十分匆忙,没来得及和您说一声……”
“哦,是这样……”摩西没有揭穿女仆的谎言,“既然她不在家,我们在这里谈话,也就没什么不妥了。”
女仆不依不饶地拦在门口:“可这里是夫人的卧室,不是会客室。”
“难道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卧室,不也是我的卧室吗?”摩西咄咄*人地问女仆,“黑斯廷斯男爵要和我谈的是很要紧的事,不适合在会客室说。”
“可是……”女仆看了看和摩西一起来的路德维希,“请原谅,黑斯廷斯男爵,我无意冒犯您。但是夫人是一个很重视贞洁的女人。如果让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进了她的卧室,哪怕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恐怕她也会认为这是一种冒犯。”
“尊夫人不仅有一片孝心,是全天下所有为人子女者的楷模,高贵的贞洁品行还是所有已婚妇女的楷模。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路德维希转身就要走,“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不,黑斯廷斯男爵,我坚持。”摩西拦住路德维希。罗芙缇觉得让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进她的卧室是一种冒犯?她应该是觉得让丈夫进她的卧室才是冒犯吧?
“奥利维尔,我亲爱的兄弟,请别为难我。”路德维希还是要走,“虽然事情紧急,世上没有比尊夫人的贞洁更珍贵的东西了,我不能用钱这种随处可见的俗物来玷污尊夫人的美德。为了维护一位如此高尚的夫人的名誉,就算要我倾家**产,我认为也是值得的。”
“而我,既然你把我当作兄弟,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妻子。如果你拒绝,我可就要怀疑你说你把我当成兄弟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摩西推开女仆,拉着路德维希进卧室,说话时还特意提高声音,好让躲在小间里的人也能听到,“你前面说你打算把罗伯特•斯特林怎么样?”
正如摩西所愿,小间里和罗芙缇**的男人听到他们提起自己的名字,顿时没有了享受温柔乡的心情。可外面的两个人就像是知道他在里面,要存心折磨他一样,先是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在炉子旁一边烤火,一边享受仆人端来的美酒,扯了半天“祝某某人健康”之类的废话,才再次提到斯特林最关心的话题。斯特林已经彻底没心思和罗芙缇纠缠不清,趴在小间的锁眼上往外面看,就看见摩西的琥珀色眼睛也在看着他的方向,唇边似乎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斯特林欠了我一笔债,快要到期了。他曾经来求我宽限几天,因为按照他的话来说,如果我马上向他催要这笔款子,他就要破产了。”路德维希轻轻地晃动黄铜酒杯里血红色的**,让酒给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也镀上一层猩红,“我动过恻隐之心,但问题是我最近也要干一件大事,一件需要一大笔钱的大事,所以恐怕没法给他宽限。——我不是圣人,如果伤害别人和让我自己受到伤害之间只能二选其一,我一定会选择伤害别人,哪怕‘伤害别人’意味着让人倾家**产,而我自己受到伤害仅仅意味着少赚一点钱。”
“人都是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为自己着想,全世界都会骑到你的头上来。这没什么可愧疚的。”尽管不喜欢妻子,摩西不是圣人,没有高尚到会为妻子的姘头着想的地步。
“那可真是太好了。”路德维希似乎松了口气,“我听说斯特林和你的关系不错,如果我害得他倾家**产,怕是会让你为难。”
“不,没什么可为难的,我和他的交情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没有外面谣传的那么深。”就像他称呼路德维希为“我的兄弟”一样,也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而已。
“那太好了。”路德维希似乎天真地对摩西的话信以为真,“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让斯特林先生破产,而不用良心不安了。”
他有良心可不安吗?躲在小间里偷听的斯特林在心里啐了一口。
“我比较关心的是你要做的‘大事’是什么。”摩西这次说话时,把声音压低到只有谈话的两个人能听见,顺便拿过酒瓶,重新给路德维希的酒杯倒满。
“现在外面到处在传斯第尔顿结婚的消息。”路德维希呷了一口酒。
“我也听说了。据说斯第尔顿要娶他女儿的家庭女教师。”摩西放下酒瓶,“难道是维多利亚小姐?那我可真得祝贺你了,你的眼线非常成功,甚至已经顺利地潜伏到了斯第尔顿的**,从此以后,罗思丽庄园对你而言,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斯第尔顿小姐有半打家庭女教师,维多利亚不过是其中一个。”路德维希却似乎没那么高兴,“如果斯第尔顿是娶别的家庭女教师,我倒是可以放心了,但如果他娶的是维多利亚,我反而放不下心。”
“为什么?”
“我无法完全信任斯第尔顿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路德维希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听说过关于斯第尔顿的长相的传言吗?”
“说他蒙着脸,就是因为长相太俊美,怕看到他的女人都爱上他?”摩西笑了起来,“这种话也有人信?”
“那不是吹牛,而是最实在的大实话。”路德维希似乎有些醉了,蓝宝石般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我见过一次。那时他的蒙面被风吹得掉了下来,虽然马上就戴回去了,惊鸿一瞥之下的惊艳依然让我久久无法忘怀。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他的具体长相了,那一刻仿佛被雷电击中的感觉到现在依然让我记忆犹新。幸好斯第尔顿为人还不算太卑鄙,没有用他那张脸来对付我,不然的话,只要他每天在我面前晃悠,我就会对他惟命是从,哪怕他要我的身家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全部双手奉上。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奥利维尔,你知道我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绝对没有断袖之癖。只是斯第尔顿的那种美能激起任何人的爱慕之心,和性别、年龄、阅历、立场等等的一切都无关,纯粹是人天生的对‘美’的向往。就像柏拉图说的:‘凡是想依正路达到这深密境界的人,应从幼年起,就倾心向往美的形体。’斯第尔顿的长相就是那种能让人‘倾心向往’的‘美的形体’。如果维多利亚爱上他,我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看路德维希醉眼朦胧的样子,摩西越来越怀疑他说的究竟是他在生意场上的老对头斯第尔顿船长,还是他自己。路德维希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即使是平时,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慵懒妩媚都能让人觉得女人是一种多余的生物。更糟的是路德维希的酒量似乎并不好,几口酒下去,就开始变得像个对人毫无戒心的小孩,而醉酒后迷离的双眼和酡红的双颊会让这种猫一般的妩媚姿态变本加厉,而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他浑然天成的魅惑风情很容易撩拨起有不良嗜好的男人的*,甚至把没有断袖之癖的男人也扭曲成只喜欢同性的变态——不过以黑斯廷斯家的财大气粗,足以杀人不见血,路德维希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能吸引人不惜赔上身家性命,只为春宵一刻。就算真的有男人敢对路德维希心怀不轨,也不会有人敢付诸行动。听路德维希的描述,摩西不禁有些好奇那个整天蒙着脸的英格兰首富的长相得有多惊世骇俗,才能配得上他如此赞誉。
“要是斯第尔顿娶的真的是维多利亚就糟了……不,是完了。”路德维希趴在桌子上,用饱满的指腹摩擦潮湿的杯沿。杯子像是受不了他的抚摩般轻轻颤抖,杯中的琼浆玉液随之泛出一片片涟漪。
“你喝多了。”摩西把酒杯拿走。
“我看中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你都不让我借酒浇愁吗?”路德维希要去抢摩西手中的酒杯。
“你看中维多利亚那样的女人?”摩西越来越确信路德维希是真的醉了,“你要维多利亚小姐潜伏在斯第尔顿身边,她做得很成功,如果甚至做到了斯第尔顿太太,你应该庆幸才对。”
路德维希却摇头:“维多利亚有多能干,你也看到了。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迷恋女人的美色,看多了,就会发现徒有其表的女人就像一次失败的投资,一开始投入的资金很多,却只会不断贬值,即使后期加大资金投入量,也只能减缓她们贬值的速度,逃不过贬得一文不值、让投资者赔得血本无归的命运。而维多利亚就像《杰克和豆茎》里面那只会下金蛋的鹅,娶了她,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以前我顾忌她身边有康拉德,才没有娶她,想不到就被斯第尔顿那混蛋捷足先登了。”
“康拉德就是那个钢蓝色眼睛的高个子男人?”
路德维希点头。
“不过就算斯第尔顿娶了她,只能说明康拉德在她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是啊,从康拉德太太变成斯第尔顿太太,真是一个伟大的进步。”路德维希戏谑地举了举酒杯,“反正她不会是黑斯廷斯男爵夫人的。”
“别心急。”摩西拿掉路德维希手中的酒杯,“腓特烈二世(3)说过:‘如果你喜欢别人的东西,就把它拿过来,辩护律师总是找得到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她,就拿过来。”
要是抢得过来,五年以前,“维多利亚小姐”就已经是黑斯廷斯太太了。路德维希在心里自嘲道,这次的苦笑不是装出来的。
“行了,斯第尔顿的新娘到底是不是维多利亚还不一定,别急着自暴自弃。”摩西不想就斯第尔顿船长的婚事继续纠缠下去,“你还没说你究竟要做什么大事。”
“我想知道斯第尔顿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和谁结婚。但我和他是敌对的关系,如果是我亲自去问,肯定问不到实情,所以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去帮我把话套出来。”路德维希趴到桌子上,因为醉酒而变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摩西,“奥利维尔,我亲爱的哥哥——你允许我这么叫你吗?”
摩西表示受宠若惊。
“你愿意帮我做这件事吗?去帮我打探斯第尔顿结婚的虚实,我好确定现在是不是在斯第尔顿船队投资的时候。”
“给斯第尔顿家投资?”摩西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为什么?”
一谈起生意,路德维希的酒立刻醒了大半:“斯第尔顿为了在女王面前逞能,在直布罗陀海峡和西班牙海军打得两败俱伤,正是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既然是在这时候结婚,我觉得新娘是维多利亚的可能性最高——不会有别的家庭女教师有资格让斯第尔顿不惜以婚姻为代价,也要把她拴在身边。就算不办婚宴,结婚也是个大开销。斯第尔顿会选择在元气大伤的时候结婚,可见他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不择手段地要把维多利亚弄到手,来帮他度过面前的难关。封锁结婚的消息?他不是嫌新娘的出身太低微,而是怕别人从他的反常行为推测到他现在的窘境,对他落井下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绝不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这是一条无可怀疑的战争格言。理由很简单,因为敌人希望你做。’(4)换句话说,就是去做敌人不希望你做的事,理由同样简单,因为敌人不希望你做。如果结婚的消息是真的,而且新娘确实是维多利亚,说明现在斯第尔顿确实陷入困境了。斯第尔顿不想让人知道他结婚的事,想不到我会给他的船队投资,我就偏要做。”
“可是给斯第尔顿投资,不就意味着帮他度过难关吗?”摩西听得一头雾水。
路德维希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斯第尔顿那么容易垮吗?对,他有时候做事确实有些不经大脑,像是不自量力地和西班牙开战。可是英格兰首富是他不是我,为什么?他知道用他那张漂亮的脸去迷惑女王,让女王不忍心看着他垮掉,然后只要命还留着,只要让‘沙利尔船队’去中国跑两次,他就能恢复元气了。贱买贵卖是一切生意的基本源头,现在斯第尔顿陷于窘境,正是‘贱买’的大好机会。如果我趁机投资,以后他从中国皇帝的口袋里每掏出一笔钱,就得分我一份,而我不用买船、不用买货、不用雇水手,只要在家里等着收钱就行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奥利维尔,是一场钱币的战争。我们用黄金白银来做炮弹,用英镑和先令来做卧底,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不会送命——至少就算*得破产者自杀,也不能算是*他破产的人杀人,不是吗?我正要把我的卧底送进斯第尔顿的阵营,让他们去给我源源不断地送钱回来。剩下的就是等了。我比斯第尔顿年轻,比他更有耐心等待,等到岁月让他失去那张漂亮得祸国殃民的脸,或者等到下次他再做出向西班牙宣战的傻事,我就能把他打得一败涂地。”
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喝成这样,还能头脑清晰地算计对手。很多人都说第一只有一个,剩下的都是没资格被人记住的“非第一”,不论是“第二”还是“第二百”,都一样。然而当时英格兰的财富排行榜上第一永远是把贸易的触角一直伸到远东的斯第尔顿家族,第二是贸易范围仅限于欧洲、却紧紧咬住斯第尔顿家族不放的黑斯廷斯家族,但是两大家族令人发指的财富让其他的英国富人永远只能以“第三”作为奋斗目标——还是只能对着“第一”和“第二”望尘莫及的“第三”。能和斯第尔顿家族分庭抗争到差一点就平分秋色,路德维希这个“万年第二”会是泛泛之辈吗?摩西越来越庆幸自己和路德维希不是敌人,同时又有些担心路德维希要他去招惹的“万年第一”会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说真的,黑斯廷斯男爵,我很乐意帮你达成你的心愿,但是我和斯第尔顿船长也不是很熟,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可是你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我的哥哥,而我只有许多眼里只有我的钱、让我根本没法信任的*,唯一一个还算得上比较年轻而且和我比较亲近的姐姐偏偏嫁给了斯第尔顿家的一个旗舰船长。”路德维希抬起头,“你说愿意和我分享一切,包括你的妻子,是真的吗?”
摩西一颤。
“别担心,我不是对美丽的奥利维尔太太图谋不轨,只是希望她能帮我去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相信以她的美貌,一定能胜任。”路德维希坐起身子,“斯第尔顿是靠做赏金猎人起家的,到现在还保留着缺钱花的时候就去找通缉犯换钱的习惯。我还派人查到了他做赏金猎人时常去的地方。如果有一位美女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了侵犯,被他救下,那么这位美女和她的丈夫就有足够的理由登门致谢、去接近斯第尔顿,也就达到了我的目的。可是我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奥利维尔太太能胜任‘美女’的角色了。我的哥哥,你愿意帮我吗?”
小间里的罗芙缇也听到了外面的话,立刻赶开已经被破产的可能性打击得灵魂出窍的斯特林,自己趴在锁孔上,似乎只要看到路德维希的背影,就能保证她能一字不漏地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路德维希需要一个美女去勾引一个美男子、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确实没有比罗芙缇更适合的人选了。罗芙缇只恨在上次的万圣节宫廷舞会上没能一睹英格兰首富的风采,现在可是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大好机会。罗芙缇用青葱玉指轻轻地抚摸自己饱满红润的脸颊,一直摸到微微撅起的性感嘴唇,轻柔得像是在抚摸鲜花的花瓣,又像是在抚摸一件精致易碎的稀世珍宝,已经开始遐想由她的丈夫为她安排的一场艳遇,期待新的情夫能带给她的**,以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英格兰首富能为她的珠宝盒再添多少新的收藏。
“哦,不,请你原谅我,我亲爱的哥哥,我不该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的。”见摩西默不作声,路德维希故意把他的沉默当作不想答应他的请求。而事实上,摩西觉得这是一个向路德维希表忠心、进而拉近二人距离的好机会。他不说话,是因为在考虑如何让“斯第尔顿船长英雄救美,从而认识罗芙缇”的戏能安排得更自然一些。
“请原谅我的冒犯,我的哥哥。”路德维希还在喋喋不休地表示毫无诚意的愧疚,不过他的演技很好,而摩西此时也没有心思考虑他到底是真心诚意地道歉,还是虚情假意地客套,甚至是在存心讽刺已经快被绿帽子活活压死的丈夫,“我忘了,奥利维尔太太不像另外那些轻佻的贵妇人,而是一个坚贞得堪称妇女楷模的女人。即使我趁她不在的时候贸然闯入香闺,她都会认为是莫大的羞辱,如果我向她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简直就像是*着圣处女去卖身。说不定她会不惜以进修道院,或者干脆用死亡来拒绝我对她的冒犯。不,不行!算了,我亲爱的哥哥。奥利维尔太太是上帝赐给你的天使,我不能自私得为了蝇头小利,就要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怎么当他没来过?!就算摩西不为一个和路德维希套近乎的机会所动,罗芙缇也舍不得给自己再添一个英格兰最有钱的情夫的机会。要不是斯特林满脸鄙夷地看着光是听路德维希对斯第尔顿船长的描述,就已经开始与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神交”的罗芙缇,恐怕她会不管不顾地冲出他们藏身的小间,去告诉路德维希她有多乐意接受他委派的任务。尽管如此,斯特林为了抓住罗芙缇、阻止她冲出去,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什么声音?”路德维希回头朝小间看,“那里有人吗?”
“没什么,老鼠而已。”摩西连眼皮都不抬。
“老鼠?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数量多呗。”
“那你们家得有多少老鼠?”
“要是这些老鼠都和人一样大,而且都会打仗,然后上帝再赐予英国一个成吉思汗或者凯撒,估计用不了几年,整个欧洲就都是英国的领土了。”
路德维希笑了起来:“那么多老鼠在你们家都住得下,也算得上一个奇迹。”
因为丈夫和情夫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是容不下妻子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太亲密,一个是容不下*和除了自己以及她的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太亲密。身为情夫,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的*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情夫。因此那些“像人一样大的老鼠”从来都不会一起出现在摩西的家中,不然奥利维尔男爵府即使没有被他们争风吃醋的打架斗殴拆光,也得被他们挤塌。至于罗芙缇怎么摆平她那数量堪比一个步兵连的情夫,保证他们不会同时出现,从而发现彼此;保证他们不会争风吃醋,进而闹出让“公开的秘密”不再是“秘密”的大乱子;保证不至于让任何一个情夫因为一直见不到罗芙缇,感到自己受了冷落,因而离开她另觅芳草,使她的女朋友因为她的情夫数量减少,误会她的魅力已经大不如前;最要紧的是罗芙缇得清楚地记得这么多情夫每一个人的长相、名字、性格、爱好,而且绝对不能搞错,不然的话,不能及时投其所好、保持自己对对方的吸引力事小,要是和某一个情夫在一起的时候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后果就非常严重了;……好吧,摩西不得不承认,除了长相以外,罗芙缇还是有优点的,比如对情夫的管理,而且她的人才管理手段是无师自通,简直称得上天赋异禀。对于这种天才般的“人才管理”手段,摩西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如果她管理的对象不是见不得人的情夫,实在应该开办一个学习班,让同时代的老板们和雇主们都来学习和膜拜她在人才管理学方面的艺术。
“既然有那么多老鼠,你为什么不养只猫?”路德维希假装没有听出摩西的弦外之音,“老鼠都已经跑到你们的卧室里来了,你就不怕吓到夫人?”
就是她把“老鼠”引来的。
“我家的猫不会抓老鼠,只会和老鼠一起偷腥。”摩西一语双关时的表情那么自然,以至于路德维希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那还是买点*把老鼠毒死吧。”路德维希做了个祝酒的动作,举起的酒杯准确无误地挡住他的脸,“卧室里有太多的老鼠,总归不是好事。”说完便起身告辞。
注释:(1)瓦卢瓦的玛格丽特(MargueritedeValois,1553–1615)法国和纳瓦拉的王后,又称玛戈王后(laReineMargot),是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和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女儿。她有三个兄弟是法国的国王:弗朗索瓦二世,查理九世和亨利三世。据说玛戈王后容貌美艳,而且风流成性,有许多著名的情夫,甚至还和自己的兄弟有*行为。
(2)亨利四世(1553-1610),也被称为亨利大帝(HenrileGrand)或纳瓦拉的亨利(HenrideNavarre),法国国王(1589年—1610年在位),纳瓦拉国王(称恩里克三世,1572年起)。法国波旁王朝的创建者。原为法国南部又小又穷的纳瓦拉王国国王,是法国瓦卢瓦王室的远亲。
(3)腓特烈二世(FriedrichⅡ,1194—1250)霍亨斯陶芬王朝的德意志国王(1211年—1250年在位)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1220年加冕)。他也是西西里国王(称费德里科一世,1198年起),耶路撒冷国王(1225年—1228年),意大利国王和勃艮第领主。
(4)这句话是拿破仑说的,路易你穿越了。——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