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商人所说,走了没几天就进入一大片绿洲。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熙熙攘攘的市场,富有民族特色的货物,都让菲泽塔兴奋异常:“在这里就把黄金白银都换成货物,发财了。”而守门的士兵则是看着她望不到头的驼队目瞪口呆,怀疑按照目前的速度,这些骆驼能不能在晚上关城门以前全部走完。
商人和菲泽塔说了几句话,示意她在原地等。菲泽塔以为他是去帮他们联系商队,很老实地一直不敢走远,等来的却是官兵,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抓起来,送到一个斗兽场一样的大广场上。广场周围已经挤满看热闹的民众,嚷嚷着什么。广场前面有一个豪华的看台,中间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看衣着,应该地位很高。他的座位也是最好的一个,后面还有侍女把着孔雀毛做的扇子给他扇凉。男人右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贵族,长得和坐在中间的男人有点像,都有着极漂亮的容貌,却是无聊地打着呵欠。菲泽塔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异国尤物”。如果坐在中间的男人别整天板着脸,坐在右边的青年能稍微正经些,绝对是一对能让女人疯狂的美男子。至于最左边的座位,坐的则是一个痴肥的老头,已经胖得几乎宽度和高度一样,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华贵的垫子上,在大太阳底下冒着油,——确实,他出的是油,不是汗,菲泽塔站在远处,都能看见他的衣服上泛的亮光,——旁边的侍女再怎么给他扇风也没用。
中间的男人站起来,说了些什么,周围的观众都安静下来。中间的男人似乎在宣布什么事,富有磁性的嗓音很好听,可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宣布完以后,周围的观众又沸腾起来,中间的男人用询问的口气对着菲泽塔说话。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内容,听口气好像自己再不说些什么,情况就会变得很不妙。
“这里有人懂汉语吗?”菲泽塔双手被绑在背后,没法打手语,太复杂的事也无法用手语解释清楚。她只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听真介说大明国周围的附属小国都懂汉语,但她不确定现在自己离中国有多远,只能碰运气。
想不到懒洋洋的青年却突然停止打呵欠,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她:“我懂。”
中间的男人回头看向青年男子,似乎有些不满。旁边的痴肥老头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别打断他们。
“感谢上帝。”菲泽塔在心里默默祈祷,“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青年想了想,用不太流利汉语告诉她:“你们……因为……抢劫。要被……处死。”
“我抢劫谁了?”菲泽塔直呼冤枉,“凯撒,他们居然说我们抢劫。”
凯撒可一点也不觉得她冤枉。
“在你们这里打劫强盗也犯法吗?”
青年很尴尬:“说……慢……点……”
菲泽塔深吸一口气:“我是从中国来的商人。我承认我的货物都是抢来的,但我打劫的是强盗。在我的家乡,这叫‘赏金猎人’,是合法职业。如果在你们的国家这是违法的,我只能说不知者无罪。如果有人认出了自己的货物,只要付给我十分之一的佣金,就可以赎回去。看在我们消灭了不少强盗的份上,请至少放过我们的性命。如果要出钱赎命的话,我也愿意付。”破财消灾,菲泽塔在心里安慰自己。
青年把菲泽塔的话都翻译给旁边的人听:“你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吗?”
“我只有一半中国血统。”
“你们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中间的男人问两旁的人。
“嚯嚯嚯,好像挺有意思。”痴肥的老头笑得满身肥肉乱颤,“我还没见过中国人呢。”
青年终于来了精神:“我见过的中国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不过听说中国西面的少数民族好像有长得像他那样。”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倒是大功一件。”中年男人皱起眉头。
“要是处死他,我们就成罪人喽。”看中年男人为难的样子,痴肥老头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
菲泽塔不安地看着台上的三个人窃窃私语,心跳越来越激烈,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对她的巨大折磨。
中间的中年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宣布审判结果,他旁边的青年继续给菲泽塔做翻译。
“打劫强盗不犯法,但是你有什么证据?”
菲泽塔指了指自己的货物:“我的战利品。”
青年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讨论了一下:“这个不行。”
“那你们要什么?我杀的所有强盗的首级?我又不知道他们在你们的国家有没有悬赏,带着又不能吃,又不能穿,不一定能换钱,而且没几天就烂了,臭得要死。我带着干什么?”
鉴于青年的汉语水平有限,菲泽塔很注意语速,青年却是听得直反胃,只敢挑重点翻译。
听完青年男子的话,中年男人宣布最后审判结果,他一说完,围观的群众便欢呼起来。旁边的青年对他的审判结果表示不满,中年男人却根本不理他,扬了扬手,示意他翻译。
青年想了很久:“因为……没有……证据,我们请……女神……裁决。”
呵呵,神裁法,通常就是完成什么不可能任务,也就是说差不多就是死刑,临死前还要好好表演一番,娱乐大众。菲泽塔在心里对自己苦笑。
“如果你能赢过狮子,可以不被处死。如果你能赢过我们最强的刀客,就放你自由。”
“就这个?”菲泽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
“一般的神裁法不是指去什么死亡地带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之类不可能做到的事吗?”
“你……觉得……简单?”青年好像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受伤的表情让菲泽塔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了,“你……说的……我们……也有。”
“不了,谢谢,这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不是只放过我一个,还有他。”菲泽塔指了指凯撒和他肩上的鹦鹉,“呃……你们应该不会和一只鸟过不去吧?”
“杰克”松了口气。
青年碍于身分,才没敢笑得太夸张:“可以。”
他们所处的广场其实是一个斗兽场,不论是围观群众所处的位置,还是面前的高台,都比地面高出很多,可以保证观众安全地欣赏下面血腥的游戏。士兵直接把笼子运到广场上,狂躁的狮子不停地抓咬着笼子的铁栏杆,连走得离笼子稍微近一些的士兵都被狮子抓伤。
所谓的“神裁法”还算通情达理,有人来给菲泽塔松绑,被搜走的剑也还给她。笼子摆放好以后,士兵们都迫不及待地撤回安全地带,有侍女送上钩子给高台上的中年男人,请他打开狮笼。
“它已经饿了三天了。”青年好心提醒菲泽塔。
“哦。”菲泽塔却是大大方方地站到狮笼前面。
中年男人挑开狮笼的门,狮子扑出来。
菲泽塔拔出剑准备应战,狮子却是在她面前突然停下,仅仅发出威胁的低吼。动物对危险往往比人类敏感,狮子已经感觉到寄宿在菲泽塔体内的恶灵,随着她步步*近,反而一步一步往笼子的方向退缩,威胁的低吼慢慢变成求饶的呜呜声。
看台上的三个人都惊得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围观的群众中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终于退回笼子里面,再也没有路可以退了。狮子蜷成一团,用两只前爪抱住头。菲泽塔用剑鞘捅了捅狮子,狮子只管装死,动都不敢动。
“怎么可能?谁偷偷给它喂过食了?”看台上的中年男人看向侍女,期望能找到一个答案,尽管他心里清楚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吃饱了的狮子也不会容忍别人这样羞辱。
“你们国家的猫个子真大。”菲泽塔退出笼子,朝看台摊了摊手。
“为什么不杀死它?”中年男人问。
“杀一只不会反抗的动物?没意思。”
与其面对菲泽塔,狮子宁愿再饿上三天。不过饿肚子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菲泽塔走远以后,狮子才放下捂在眼睛上的爪子,四处打量,一眼瞟见坐在观众席下的荫凉处看好戏的凯撒和他的鹦鹉。菲泽塔还在和高台上的人讨价还价,狮子悄悄地走出笼子,从她背后慢慢接近凯撒。
菲泽塔发觉背后声音不对,回过头,就看见狮子一步步走向凯撒,而凯撒还一动不动地坐在老地方。菲泽塔也不慌,嘴里还在和高台上的人商量,却已经不再看他们,悄悄地跟在狮子后面,好像现在她是在和狮子商量该如何处理目前的状况,全然不顾她这样的做法在观众看来有多么怪异。
狮子根本没有发现菲泽塔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高台上,而是跟在后面,满眼只有即将成为它的美食的凯撒和“杰克”。
等到距离近了,狮子突然开始狂奔。
“杰克”很不顾道义地扔下主人飞走了,凯撒却还在原地,一点也不慌。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凯撒,张开的嘴却再也闭不拢——菲泽塔半跪在地上,“北斗”捅入狮子的嘴巴。
看台上一片惊呼声。给中年男人倒酒的侍女光顾着看,没注意到杯子里的酒已经溢出来,好在中年男人也没发觉。
因为刺得太用力,“北斗”从狮子嘴里拔出来的时候,菲泽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过没有人有心思笑话她。
凯撒懒洋洋地拍手:“丫头,干得漂亮,我可是差点被你们吓死。”
“杰克”看到没事了,这才飞回来,趾高气扬地在狮子的尸体上用它的语言发表胜利演说。
士兵进来抬走狮子的尸体。
菲泽塔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死刑已经免了吧?你们的第一高手呢?”
看台上的青年看着她的软剑两眼放光,惊叹于她的好身手。刚才菲泽塔紧跟在狮子后面,狮子居然都没发现,在狮子开始冲刺的一霎那,她已经比狮子慢了一拍,还能后发先至,到狮子前面把剑捅进去,而且对自己的剑法很自信,连同双手的前臂都一起塞进狮子的嘴里——要知道如果狮子没有被杀死,她的一双手臂肯定会被咬掉。和她在一起的老人也绝对信任她,看见狮子冲过来,都完全没有性命受到威胁的惊慌,狮子死了以后,才打个呼哨唤回鹦鹉。
青年愣愣地看着他们,旁边的人叫了他好几次,他才回过神来。
“你们的第一高手呢?”菲泽塔收起剑。
青年站起身。
菲泽塔刚发现他的腰上挂着弯刀,刀柄上黄金做的护手粗得夸张,还镶有各色宝石,更像是工艺品,而不是武器。就像面前懒洋洋的美貌青年,如果不是腰上配着锋利的弯刀,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个厉害的刀客。
青年直接从高台跳下广场,轻巧落地:“刚才你露过一手了,我不想占便宜。”说着拔出雪亮的弯刀。
“谢谢。”菲泽塔反而把剑插回鞘中,用带鞘的“北斗”立于眉心,再用力挥下,行西方剑客的礼。
青年愣了一下:“你懂法语吗?”
菲泽塔吃惊不小:“你也懂?”
短暂的惊讶之后,两个人异口同声:“为什么不早说?你不知道汉语有多难吗?”然后又是一样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也懂?”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你的汉语说得比我好。”
“谢谢。你怎么看出我懂法语的?”
“你的起手式,是欧洲人的剑招。你说你是中国人和哪个国家的混血儿?”
“英国。听说过吗?”
“伦敦下雪很漂亮,不过你们的宗教法庭太可怕了。”
在中东的沙漠里居然有人懂法语,还知道英国伦敦,菲泽塔吃惊不小。
高台上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他说什么?”
“催我们尽快开始。”还有让他小心,不过青年没说。
“好吧。”菲泽塔拉开架势,“三分钟。我只有三分钟的爆发力,在我面前挺得过三分钟,你就赢了。”
“为什么不拔剑?”青年觉得自己还是被小瞧了。
“我不会杀不反抗的狮子,也不会对随便什么人都拔剑。”
青年有些受打击:“你觉得我不配让你拔剑吗?”
“那要试试再说。”青年站的姿势看似漏洞百出,实际上可以在一瞬间就变成无懈可击,故意露出的破绽不过是用来欺骗二流对手的。菲泽塔不确定他的武艺如何,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好啊,来试吧。”
“别想骗我上当。”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要想赢过菲泽塔,必须记住一条真理——她的起手架势十有八九是骗人的。第一次攻击通常仅仅是试探对方。青年冷不防挥刀砍过去,对于以刺为主的西方剑招可以攻守兼备,想不到菲泽塔突然收剑,换成双手握住剑的两端格挡,争取到片刻的时间,马上往后退。
“你力气真大。”虽然退得够及时,基本上没吃到什么力,菲泽塔还是觉得双手有些发麻。沙漠里天气炎热,青年的衣服宽松单薄,很明显就能看出身材,只是一般的健美而已。菲泽塔庆幸自己是女儿身,有自知之明,决不会和任何男人比力气,如果是个用惯蛮力的人,因为青年的身材而小瞧他的力量,肯定会吃苦头。
“你的反应很快。”青年活动了一下四肢,握刀的姿势改成反手。
反手姿势易守不易攻,可以放心大胆地到离他更近的地方,菲泽塔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挥剑削出去。青年举起刀准备格挡,菲泽塔却是在剑快碰到他时突然从右手的正手换成左手的反手剑,而且速度加快。青年原本的节奏都被她彻底打乱,却也没慌,根本无视她的剑,手里的刀翻手间从反手改成正手,直接砍向菲泽塔。菲泽塔的剑鞘打在他身上,反而害得她自己失去平衡,好在及时仰下身,才堪堪躲过。刀刃贴着额头掠过的一霎那,菲泽塔看见上面映出自己惊恐的脸,手上却没闲着,细长的剑从下往上挑,刺向青年的下颌,被青年用左手一把接住。目前看来是青年略胜一筹,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占了菲泽塔的剑没出鞘的便宜。
青年放开菲泽塔的剑,也收回自己的刀,两个人重新拉开距离。
“对不起,我小看你了。”青年按下刀上的一个小机关,缀宝石的黄金护手褪出来,里面其实还有一个普通的护手。青年把黄金护手扔到地上,落地的声音让菲泽塔心惊肉跳。
“这东西有多重?”
“用你们国家的重量单位,大约二十磅。”
在武器上平白无故多加出二十磅,动作还一点也不显得迟缓。菲泽塔咽了口唾沫:“对不起,我也小看你了。”终于拔剑出鞘,右手剑换成左手剑。
“左撇子?”
“是。前面不拔剑,是因为右手太笨拙,控制不了软剑,怕弄伤自己。”
终于遇见够格的对手了,两个人都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欣赏,也都不敢再对对方掉以轻心。青年只是站在原地,菲泽塔绕着他慢慢地走,似乎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破绽。一圈,两圈,青年还没在意,直到菲泽塔第三次走到他身后,才猛然惊觉不对——他根本感觉不到广场上除了他和凯撒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旁边的观众不明就里,他们分明都看到菲泽塔就站在青年后面,拿着剑一步一步走向他,他们的第一刀客却没有任何反应。吃惊的一瞬间足以毙命,菲泽塔当然不会放过好机会,眼看着快要接近他的时候,青年突然转身。去掉累赘的护手以后,青年不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只要弄断他的刀,菲泽塔就赢了。两个人再次交锋,菲泽塔轻抖手腕,软剑顺着青年的刀缠上去,一直刺向他的手。青年出自本能地收刀。如果是普通的武器,双方拉扯的力道足够让“北斗”把弯刀勒成碎铁片,青年的弯刀却安然无恙,反而是菲泽塔因为他的力道,被连人带剑一起甩出去,却没摔倒。
青年同样惊讶于菲泽塔卓越的平衡感。菲泽塔不论以什么奇怪的姿势,都能保持平衡,而且在打斗中并不避讳背对对手。凑近以后,青年意外地发现她居然是闭着眼睛,完全靠耳力来探知对方的位置和动作。青年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
眼睛看不见背后,但是耳朵可以接收到四面八方的声音,从小在刺客师父的**下,菲泽塔的耳朵远比眼睛灵敏,可依然在青年面前占不到上风。看台上提心吊胆的惊呼声夹杂着给他们的第一高手的喝彩声,此起彼伏,给菲泽塔造成了不小的干扰。他是故意的,故意时不时出点华而不实的招式,用看台上的声音来干扰她,不过菲泽塔也大致摸清了青年出招的套路。
菲泽塔的剑法套路突然变了,把先前青年出过的招式全换成左手剑,一个不拉地还给他。青年感觉就像和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决斗,短暂的惊讶中,菲泽塔已经欺近身来,步步紧*,要一鼓作气摧毁他的自信。普通人如果遇见一个仿佛是自己翻版的对手,自信早就垮了,可青年接了菲泽塔五六招,发现她仅仅是学会了架势,力道和速度根本比不上本尊,彻底抛弃华丽的招式,在周旋中把菲泽塔*进角落,断她的退路,不断用同样的方式砍菲泽塔的剑,*她用同样的姿势格挡,想消耗她的体力。菲泽塔却仗着软剑的优势,把攻上来的百炼钢都化为绕指柔,青年的攻势对她毫无影响。
难得棋逢对手,菲泽塔已经忘了面前的胜负关系到自己的自由,兴奋的心情让剑中的恶灵醒过来。
“小主,让我来试试他。”
“不行,我怕你会杀了他。”
“我是怕你不小心,伤到我看中的身体。”
北斗看上了他的身体?确实,面前的青年年轻漂亮,身手不凡,而且是个男人,正是北斗喜欢的。菲泽塔一时分神,“北斗”被青年的刀砍飞,在地上旋转着滑出十几步远,青年的刀架上菲泽塔的脖子。
菲泽塔喘得像拉风箱:“对不起,凯撒,我输了。”
“没事,丫头。”
“你很厉害,我很久没遇见过像你这么强的对手了。”青年收起刀,捡回菲泽塔的剑还给她。
“原话奉还。”菲泽塔收起剑,朝青年苦笑,“我们会被关一辈子吧?”
“不会。”青年突然抱起菲泽塔抗在肩上,“哥哥,这个女人我要了。”
“是女的?”看台上的中年男人挑起一道秀眉。
“是啊。”青年拍了拍菲泽塔的大腿,“你看她的身材,分明是女扮男装。”
“纳赛尔,你也该正正经经娶个妃子,别整天就知道玩。”
“我就娶她吧,做我的侧妃。”年轻的王子叫来看台上的侍女,“带我的老丈人下去休息。”
“纳赛尔终于肯结婚了,是好事。”痴肥的老头拍拍旁边的中年男人,“卡夏尔,我们应该感到高兴。”
“一个侧妃而已。”卡夏尔无奈地挥挥手,“把新王妃的东西都送进宫,算是她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