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沉沉的话语声响起的刹那间,只见两位身袭赤红衣袍,打扮极为显眼的中男子走进了茶棚,飞扬跋扈的赶走坐身在易寒风等三人旁边的一桌客人后,大刀阔斧的坐落在木凳子上,随即其中一人打开手中画卷。

两人凑头一起细看了半晌,那手持画卷的人方才将画卷合好,并揣入了怀中,出声询问另一人道:“二弟,你觉得会不会有错?”另一人闻言瞥看了洛靖娴一眼,再又收回目光,望着先前的持画之人,肯定的道:“大哥,那女扮男装的丫头,绝对是水族那位上任不久的族长。”

水月瞥看了两人一眼,冷哼道:“竟敢打有俘虏我们水族族长的主意,你们火族双雄的狗胆倒还真不小!”两人闻言顿时立身起来,皆拿眼细细的打量了水月一番,先前手持画卷之人稍一愕楞,微笑道:“我火耀还道是谁呢,原来竟然会是水族的水月长老,你这般模样打扮,一时之间,火某还当真没有确认出来了。”说着,转向另一人道:“火阳,我们兄弟两人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居然能在此荒野之地碰上水族中两位遐迩闻名的美人儿。”话语间,脸上流露出让人厌恶的猥琐神态。

站立起身来,易寒风叫来茶棚的两位老年夫妇,自怀中取出一锭银两,随即递到老妪手中,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这生意就别再做了,赶紧随同他人离去吧。”老者道:“就当你买下我们的茶棚,可我们也不能收取小哥这么多银两才对。”说罢,转向老妪道:“老伴,你赶紧把积蓄拿出来,我们还得找零给这位小哥。”

老妪自怀中摸出了钱袋,面泛难色的尴尬道:“老头子,我们就不要这茶棚算了,大不了往后再行谋取其他出路糊口便是。”老者会意的点一下头,向着易寒风道:“我看小哥你也是个好人,今天的茶钱就算我们老两口请了。”说罢,便欲将银两还递给易寒风,易寒风微笑道:“两位老人家有多少碎银,那就找零多少给小子好了。”

眼见两人露出了为难表情,易寒风笑容不变的道:“小子年轻,还能赚取很多的银两,所以两位老人家不必推辞。”老妪将手中钱袋递给易寒风后,两老诚心感谢了易寒风一番,方才追赶众人身影而去。

待两老的身影远远离去后,易寒风目光一扫,见四处已然没有了过路行人,于是缓缓转身向着火族双雄,面若寒霜的冷笑道:“正好不用担心会连累到无辜行人,你们两人就一起上来送死吧。”

眼看火族双雄双眼之中燃起了怒火,水月及洛靖娴同时立身到易寒风左右两侧,水月凝重的道:“这两个家伙可都是天悟中期的高手,待会儿我自会想办法拖住他们,你只管带着靖娴离开便是。”易寒风嗤之以鼻的道:“就凭他们狗屁双雄,还没有令我易寒风落荒逃跑的能耐。”

火族双雄闻言一楞,俱都忍不住拿眼打量起了易寒风来,火耀疑惑不定的道:“难道你就是那个炼化了血焰赤火的易寒风?”易寒风不置可否的道:“难道你们狗屁双雄还听说过其他名叫易寒风的人吗?”火阳愕然道:“传闻你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易寒风嘿嘿冷笑道:“小爷可不是短命之人,又岂会轻易就死掉。”

火族双雄闻言一喜,火耀出声威胁道:“只要你小子肯乖乖的交出血焰赤火,待我们兄弟两人享受完你身旁两位漂亮妞儿的滋味后,如果她们能令我兄弟俩都觉得满意的话,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活路。”易寒风双眼倏变血红起来,咬牙寒声道:“无耻败类,死不足惜。”说罢,在掷出古怪刀刃,瞬间掠出身影的同时,立即显现出邪化姿态来。

然而就在水月与洛靖娴正欲出手,联合易寒风一起对敌的刹那间,但见易寒风的身影倏闪之下的快速自两人中间穿梭过去,很快就背对着洛水两人而出现在了火族双雄的身后,只是此时的火族双雄,业已分别断去了一条手臂,而且两人脸上的惊骇神色极为僵硬,俱都瞪圆了双眼,呆滞的张大着嘴巴,似是浑身不能动弹一般。

收起古怪刀刃,并解除了邪化状态,易寒风方才转身过来,缓缓走到兀自处于震惊中的两人跟前,轻描淡写的道:“对付这样两个不自量力的无耻之徒,根本用不着你们出手帮忙。”

水月听闻到易寒风的话语声,随即顿时自震惊中醒觉过来,而洛靖娴则流露出一副苍白无血的惨淡神色,痴痴然自语道:“这不会是真的,一定是我看错了眼。”

水月本想出言询问易寒风,为何在适才出手的刹那间,他的元压会突然增幅到玄悟后期的地步,究竟是不是使用了什么强大秘术的缘故。但见到洛靖娴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语,大有神智紊乱的迹象,一时将心中的疑问抛到了九霄云外,慌忙道:“靖娴,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姐姐啊。”岂料洛靖娴丝毫反应也没有,仍然不断的顾自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易寒风眉头一皱,随即瞥看了自己适才立身的地方一眼,心忖道:“莫非靖娴看到了自己邪化后的右侧脸面了。”如此想来,迅速站到洛靖身侧,略一掂量过后,便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于是双手抓住洛靖娴的香肩,脸上流露出沉痛模样,自责道:“对不起靖娴,是我吓坏了你。”

水月听的莫名其妙,正欲开口说话,询问易寒风是不是也神智不清的时候,突然见洛靖娴清醒过来,满脸惊惶的紧盯着易寒风的脸面,打量道:“寒风,你快告诉我,你的脸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变得那般森然恐怖?”易寒风道:“靖娴,你先冷静下来,待会儿我自会告诉你其中原由。”

洛靖娴顿时扑入易寒风怀中,唏嘘道:“寒风,我真的好怕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从此再也不记得我了。”经洛靖娴的言语提醒,水月脸上亦流露出了相当凝重的神色,沉吟道:“寒风,适才在你出手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杀气之浓重,实让人不寒而栗。”

易寒风将怀中的洛靖娴扶坐木凳上,正欲打出元流光幕,将火族双雄包裹到袖袍里的时候,却见火族双雄的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阵赤色火焰元流,紧接着两人的躯体便瞬间化作了虚无,甚至于连元灵也被那火焰元流烧毁殆尽,就此失去了超生的机会。

万料不到火族双雄的身体里竟暗藏着威力如此惊人的自灭之术,易寒风心道一声可惜,随即于洛靖娴对面坐下身来,等到水月亦坐定身形后,突然露出凝重神态,沉默道:“你们两个先作好心里准备,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莫要惊慌才好。”眼见两人轻点螓首,易寒风如实道:“其实我就是千余年前人称天邪的邪妖邪无。”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似的,重重轰击在水月与洛靖娴的心坎上,洛靖娴惨白着玉容,凄然道:“这么说来,你对我一直都是虚情假意了。”旋即自嘲出声,泪雨潸然的道:“我实在弄不明白,在我们当初跟你相识的时候,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为何你偏偏要来玩弄我的感情。”说到这里,惨笑道:“什么易恩公之子,根本就是你用来哄骗我跟爹爹的鬼话。”

望着洛靖娴伤痛的凄然模样,易寒风苦笑道:“靖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洛靖娴哭叫出声音,捂住双耳道:“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不想知道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说罢,立身起来,跌跌撞撞的直往茶棚外拼命奔去。

易寒风身影一动,立时挡在了已然奔出茶棚的洛靖娴跟前,强行拉扯开洛靖娴紧捂住双耳的洁白玉手,急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邪妖了,我有自己的本性,也有情爱的感觉。”

洛靖娴扑身在易寒风怀里,无力的捶打着易寒风的胸膛,哭泣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为什么你会是邪妖,为什么你要欺骗我的感情。”话刚说完,便身子一软的晕厥在了易寒风怀里。

水月缓缓走身上来,伸手扶过易寒风怀中的洛靖娴后,无奈的叹息道:“希望你日后不要再玩弄女人的感情了。”易寒风啼笑皆非的道:“水姐姐,靖娴她一时过于激动也就罢了,怎地连你也这般糊涂起来了?”水月发怒的道:“我怎么糊涂了?你倒是说来听听,要不是因为你,靖娴就不会晕倒过去,我的心也不会如此疼痛。”

眼见易寒风一脸古怪表情的楞看着自己,水月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幸好脸上有怒红之色遮盖,易寒风根本看不出自己的羞红神态来,于是话锋一转,不露痕迹的继续怒喝道:“看什么看?靖娴被你刺激成这样,难道我这做姐姐的看着心疼也不行么?”

望着水月比之先前更为恼怒的模样,易寒风心想原来是自己误解了水月话中的意思,不由暗舒一口气,正色道:“水姐姐,你先听我说,等听完之后,如果你还认为我是在玩弄靖娴感情的话,那么要杀要剐,我任由你处治便是。”

看着易寒风认真的样儿,水月没好气的道:“反正日后我也不想见到你了,姑且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有话便说,有屁就放。”易寒风苦笑道:“你一个女人家,说话能否不要这般粗鲁?”水月冷哼道:“这不都是给你气出来的。”

易寒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是邪无,但在千余年前,我已强行进入了轮回当中,由此借助轮回之力的淬炼而凝聚了心之形态,然后通过投胎的方式化生出心脏,简而言之,现在的我除了拥有邪妖的能力外,其实跟寻常人类没有多少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