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跟前丈余外的地方,易寒风注视着树枝上悠然而坐的青衣女子,目光最终落定在其轻纱遮掩的玉容上,面无表情的道:"以免你日后冤魂不散,今天我便要你丧命在此。"
青衣女子掩口轻笑,声音妩媚的道:"听你口气,你是非要吃定我青影不可了?"易寒风阴冷的道:"不是吃定你,而是杀定你。"话音方落,握着古怪血红刀刃的右手一紧,随即身影倏一消失,瞬间就出现在青影身旁的树枝上,再又抡起手中古怪刀刃,以一种迅雷不及耳目的极快速度,毫不容情的直向青影头顶斩落下去。
眼见血红古怪刀刃就要劈中青影的头颅,易寒风顿觉青色光芒倏闪,旋即便不见了青影的身形。易寒风心中一惊,大感不妙之余,突然暴掠起身形,瞬息间闪退到原先站立的地方。
易寒风方才落定身形,便见青影又于树枝上诡异现出,此时正拿秀眸睇看着自己,声音满含戏耍之意的道:"嘿嘿,对我一个姑娘家,没想到你竟会下如此狠手,你这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易寒风面无表情的道:"在我易寒风眼里,敌人始终只是敌人,根本没有男女的区别。"
青影一敛适才的散漫神态,眼中厉芒一闪,满含威胁的道:"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本姑娘走,在尚未回到本族之中的这段时日里,我可以让你过的舒服一些,否则的话,我必定要你求生不得,而求死又不能。"易寒风沉声道:"想要我束手就擒,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青影眼中杀意陡盛,冷哼道:"竟敢在本姑娘面前如此嚣张,你无疑是在自讨苦吃。"话音方落,元剑抖手而出,只见其元剑剑身上,暗红血芒竟然较之数月前浓郁了许多。
望定着青影手中的长剑,易寒风心中一惊,暗自道:"数月不见,想不到这女煞星的杀戮气息更显浓烈了许多,如果真与她硬拼的话,自己根本就不是她一击之敌。"想到这里,易寒风嘴角一撇,漫不经心的冷笑道:"不要以为你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便能够吓唬得了我。"顿了顿,决然道:"即便拼了性命不要,今日我也要让你碎尸万段。"
青影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其目的便是想让易寒风知难而退,从而乖乖的束手就擒,岂料易寒风却是抱定了拼死之心,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于是禁不住怒喝一声,挥动手中元剑,携起无匹气势,暴掠着身形直向易寒风斜刺过来。
青影虽然没有释放出任何元流,但是易寒风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其元剑当中却是内敛了比之元流更为强大的元力,如若自己也将元流内敛于血红长剑当中,与其拼命硬接的话,即便不死,只怕双手也得就此残废了。
想到这里,易寒风不敢稍有怠慢,狠一咬牙,体内元力登时涌入手中的古怪刀刃,呼吸间释放化出一股丈余大小的血红龙形元流,然后挥动手中的血红刀刃,使得形态元流径直向着青影迎将上去。
须臾间,形态元流甫一接触青影手中的长剑,顿时劲风四起,周遭树木瞬间化作细小木屑,处处散舞飘扬开来,致使整片土地犹如发生了大爆炸一般,漫天滚滚尘土,遮盖得方圆里许之地昏暗一片,甚至就连落日晚霞亦难透射进半点光芒来。
青影腾身掠至到半空当中,澎湃的元力自体内踊跃出来,然后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元流,瞬间便将尘土吹刮散尽,随即瞥看一眼身下偌大的土坑,再又举目四处搜寻了一番,半晌过去,冷哼一声道:"好个臭小子,刚才还在振振有辞的想要跟本姑娘拼命来着,这下却又溜之大吉了。"似是禁不住心中恼怒,咬牙恨声道:"下次再找到你的时候,本姑娘非将你活剥了不可。"说罢,忿忿然掠身离去。
直等青影离去了大半个时辰后,易寒风突然自土坑中心处的土屑里爬出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灰,一边朝着青影离去的方向,吐口大骂道:"死妖女,等到小爷变强大之时,便是你跪地求饶之日。"
返回客栈的路途当中,易寒风暗自庆幸道:"好在只要隐匿了邪妖本相,自己体内的元力就会完全消失,否则今日只怕当真要丧命那妖女之手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对力量极度渴望起来,正暗自思索着如何寻找上古魔兽一事,不知觉间便已来到了客栈门前。曲秦满脸焦急的迎身上来,低声道:"寒风,大事不好了。"
易寒风心中一紧,慌忙道:"是不是靖娴出什么事情了?"曲秦顿露出满脸的悔恨神色,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倘若我能够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她也就不会这么不名不白的失踪了。"易寒风安慰道:"靖娴毕竟是女儿身,她又怎么可能让你寸步不离的跟随着她呢?所以曲大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曲秦紧苦着一张脸,恨声道:"洛弟肯定是被官威这家伙给虏走了。"摇了摇头,易寒风冷笑道:"嘿嘿,官威早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说着,见曲秦满脸苦恼模样的望定着自己,于是压低声音道:"官威已在不久前被我杀死了。"
曲秦忍不住惊呼出声,旋又环眼看了周遭一遍,神色警惕的道:"这么说来,只怕是官天月怀疑他儿子的失踪与你有关,所以才会派人虏走靖娴,想要以此来逼你就范。"
寻思了半晌,易寒风沉吟道:"这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只怕官天月还没有意识到他儿子已死的事情。"说罢,心中不禁又想起了那老者玄真,于是招呼曲秦道:"你先回客栈等我。"说罢,方欲匆忙离去,旋又叮嘱道:"曲大哥,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可别胡乱跑去宰相府要人。"
毫不理会身后曲秦的急呼声,易寒风迅速来到一处拐角深巷中,瞥眼见四处无人后,脑中顿时浮现出官威的身影来,随即血红元力自周身一闪而逝,顷刻间就化成了官威的模样,再又大摇大摆的走出深巷。
易寒风正暗自得意间,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宰相府位居何处,不禁大感头痛起来,心忖道:"作为宰相府的公子,却连宰相府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也未免太过可笑了些!"方才想到这里,便见两个劲装青年大叫着少爷迎上身来。
认出了两人便是官威平日里的那两个跟班,易寒风轻咳一声,喝斥道:"你们两个慌慌张张的,这样子成何体统?"两人向来就被官威给斥责惯了,倒也毫无在意之色,其中一人满脸讪笑的道:"少爷,我们可寻找你大半个时辰了。"
敛起脸上怒意,易寒风摆足了少爷的架子,似模似样的道:"是不是老爷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了?"适才说话的劲装青年忙摇头道:"是老爷要找玄真先生有事商量。"
略皱眉头,易寒风顿露出奇怪模样,问声道:"难道玄真先生还没有回到府中吗?他可是替我办完事之后就离开了。"两人相顾愕然,俱都摇了摇头,随后应声道:"正因为玄真先生没有回到府中,我们两人这才找了出来的。"
易寒风注视了两人半晌,直看得两人心里好一阵发慌,这才故作恍然,轻拍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玄真先生在离开之时说过,他要到城外去寻找一味灵草。"说到这里,满脸沉思模样的道:"我一时记不起那灵草的名字了,不过还好我知道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在什么方位。"两人神色一喜,俱都催促易寒风道:"少爷,老爷都急的快要发火了,我们这就赶紧去找玄真先生吧。"
易寒风带着两人走出了京城,方才出声询问道:"老爷找玄真先生,你们可知道所为何事?"眼见两人摇了摇头,易寒风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适才不过是随便问问,毕竟他们只是官威平日里的跟班而已,料想也很难知道有关官天月的事情。
好一阵急赶之后,当三人远离了城门,来到一处静僻之地的时候,易寒风猝然出手,瞬间就结果了两人的性命,然后回复本来容貌,匆匆赶回了客栈。
易寒风方才步入曲秦的房间,曲秦便火急火燎的迎将上来,埋怨道:"寒风,都这紧要关头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去做其它的事情?"
没有在意曲秦埋怨的话语,易寒风坐下身形,脸色阴沉的道:"正如我所料想的一般,官天月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他儿子已死的事情。"此言一出,曲秦顿感手足无措,惶急道:"就连什么人虏走了洛弟都不清楚,眼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曲秦心急得直屋里转来转去,易寒风止住他道:"曲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靖娴失踪的?"曲秦道:"就在我去洛弟房中叫她食用午膳的时候。"说完,神色倏变古怪起来,苦恼道:"在你离开书院后,我便将洛弟送回客栈,一直呆在房中聆听着隔壁洛弟房间里的动静,甚至就连半步也未曾离开过,可为什么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呢?"
听闻曲秦如此说来,易寒风脸面一红,尴尬道:"曲大哥在看守靖娴的过程当中,究竟有没有因为上茅厕而离开过?"曲秦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没有。"
曲秦回答的如此干脆,易寒风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沉重的道:"能在曲大哥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靖娴虏走,看来对方至少是灵心期以上的高手了。"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虏走靖娴的人,必定是这几日以来,一直藏身暗处的那几个神秘人。"曲秦道:"那我们这就去到洛弟房中,看看是否能够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两人来到洛靖娴的房间跟前,方才推开房门,立时就有一位二十七八岁模样,一袭深蓝色罗裙紧裹娇躯,体态极为丰腴多姿的美丽女子迎身上来,轻声媚骨的道:"哟,两位小哥,不知道你们其中可有一个叫易寒风的人?"
如此突兀的一幕,顿使易曲两人愕楞就地,心中大感莫名其妙,实不明白这女子怎会突然出现在洛靖娴的房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