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想要。

可是好像跟谁结婚都是结婚,反正不会喜欢也不会讨厌,不如就找邹政博吧。

说服了自己,傅思欢心里的纠结少了一点,可一回头,她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揉了揉鼻子,傅思欢皱眉,看来今晚得去医院挂水才行,要是周日晚上去了邹家还是这个样子,那就丢脸了。

下班后,傅思欢开车去了医院。

这几天江城一直阴雨连绵,傅思欢下车时还被雨水溅湿了鞋子。

也许是因为突然降温,医院里的人不少,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挂个水的傅思欢愣是没找到有空的医生,弄得她不得不出示会员卡,行使了一番“特权”。

自从六年前那场灾难一般的大雪降临,看到医院里大多数普通人的惨状后,傅思欢就很少行使所谓的“特权”了,能不麻烦别人的事她就尽量不麻烦,在她眼里,众生平等,不能因为她含着金汤匙出生就高高在上优于别人,比起那些普通人,她只是在出生上更幸运一点而已。

挂了水,傅思欢坐在休息室里,前面的液晶显示屏正在播放国产偶像剧,这几年时间,国内什么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电视剧还是烂得一如既往。

娱乐圈的风气是这个样子,只要长着一张好脸,有足够的钱去营销自己,大红大紫就不是问题,演技什么的都是浮云,这一现象导致国产电视剧粗制滥造到一定的水平……傅思欢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电视剧,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她一时兴起投资了一家娱乐公司,现在那家娱乐公司已经挂名成为zk旗下的了,但是因为判断失误,zk娱乐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而作为CEO的她,在看清娱乐圈的现状后好几次想放弃这家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钱她实在不想赚,也不想蹚这趟浑水。

本来想把这些事暂时放一 放的,但是上次季斯年突然提出要和她合作把zk娱乐做起来,这个提议引起了她的重视,现在她有两个选择,要么把zk娱乐撤了,要么把它做起来,不然一直放任它这么要死不活的撑下去,对旗下仅有的工作人员和艺人来说很不公平。

艺人吃的都是青春饭,和zk娱乐签约,至少证明他们是相信这家公司的,现在她却率先放弃了,却一直没讲明,让这些人每天带着希望等待,却又在失望里结束,这是很不地道的。

傅思欢手上扎着点滴,脑子也没闲着,转的飞快在想着是要直接跟那几个艺人解约,还是把他们转到别的公司,给他们指条明路。

想来想去,傅思欢都觉得处理得不是很妥当,眼看点滴快滴完了,她干脆不想了,叫来护士把点滴拔了,等了十多分钟,没有排异反应后这才离开。

走出贵宾休息室,傅思欢往外面走去。

刚走出休息室,旁边的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往旁边一躲,后面没关上的门里紧随着飞出来一个茶杯,“哗啦”一下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茶杯正好摔在傅思欢脚下,她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茶杯,

而是这个跑出来的男人她认识。

是季斯年的贴身保镖,之前她见过几次。

保镖捂着手臂,神色痛苦,显然受了伤,看见傅思欢,他顿了顿,立刻站直了身体:“傅总。”

傅思欢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镖看了一眼休息室,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傅思欢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压低声音问:“他在里面?”

保镖点点头。

傅思欢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季斯年没来招惹她,她可不想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再被缠上。

傅思欢转身就要走,保镖却突然冲上来死死的拽住她的袖子,神色里全是哀求:“傅总……拜托,您能进去看看季总吗?他不肯吃药,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滚蛋……拜托,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傅思欢被保镖拽住,一时间脱不开身,她无奈道:“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

“季总受过很严重的腿伤,现在虽然愈合了,但是一到下雨或者转季天气总会疼得厉害,这次更是直接进了医院,他脾气不好,心情不爽就拿我们出气,我们也是没办法……家里老老小小还等着我这份工作糊口,傅总,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拜托您了。”

看着保镖疼得眼眶泛红,但仍然不肯松手放她走的样子,傅思欢心里一阵怜悯,她把保镖扶起来,叫来医生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安顿好保镖,傅思欢这才回到季斯年的休息室门口。

私人医院的休息室封闭性很好,一人一个单间,平时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打扰,傅思欢此时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虚掩的门,心里的纠结一阵紧似一阵。

她正犹豫着是要进去还是现在趁着季斯年没发现赶紧离开,里面突然传来季斯年的吼声:“大伟!”

傅思欢浑身一个激灵。

季斯年叫了一声没人回答,顿时火了:“陆大伟,你他妈死哪儿去了,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傅思欢:“……”

她知道现在要是没个人进去安抚一下这头暴躁的狮子,那个叫陆大伟的保镖工作肯定得丢了。

一想到这里,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傅思欢也不得不推开门走进去。

听见有人进来,季斯年坐在背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头也不回就怒骂道:“饭桶!干什么吃的!连杯水都不会倒!想渴死我吗!快点叫医生过来,给我加大药量!”

骂了半天“陆大伟”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季斯年忍不住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傅思欢时,他愣了一下:“你……”

“我刚好路过。”傅思欢连忙解释道,同时她也注意到,季斯年疼得脸色发白,这么冷的天气里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生病了吗?”

季斯年迅速冷静下来,脸色恢复了冷淡:“没事。”

“那个……保镖手臂上烫伤了,我让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去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

帮你。”

季斯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把医生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哦,好。”

傅思欢立刻小跑着出去找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站在季斯年身旁小声问:“季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疼得厉害,给我加大药量。”季斯年说。

看得出来医生对季斯年的暴脾气很忌惮,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闻言每天紧皱:“先生,这药量已经很大了,再加大有危险……”

“让你加大就加大,后果我自己承担!”

医生看了傅思欢一眼,只好应下,转身出去准备。

医生一走,季斯年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对傅思欢扬了扬下巴:“坐。”

傅思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对面坐下,见他疼得胸口起伏不定,傅思欢皱眉问:“你……这是怎么了?”

“想知道?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医生很快就回来了,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不少医疗用品,他蹲在季斯年面前,撩起他的裤腿,用棉签沾了酒精消毒,开始给他的小腿注射药剂。

药剂注射完毕后,医生收拾好东西,紧张的站起来看着季斯年。

药剂的副作用让季斯年有点眩晕,他闭上眼睛,来回好几个深呼吸后,才把眩晕感压制下去,他淡淡的说:“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医生踌躇道:“季先生,药剂的作用十分钟后才开始发挥,我得在这里看着……”

“放心,死不了人!”季斯年冷冷的说:“这不是还有个喘气的吗,我要是出了事,她会通知你们的。”

季斯年显然是嫌医生在这里碍事,医生只好端着托盘讪讪的离开。

医生一走,休息室里就只剩下傅思欢和季斯年两个人。

傅思欢看着季斯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腿疼吗?”

季斯年睁开眼睛,眼神晦暗不明:“对。”

“……发生什么事了?”

“几年前出了点事,留下的后遗症,天气一变就受折磨。”季斯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但眼神自始至终死死的盯着傅思欢,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傅思欢闻言皱起了眉头:“不能根治吗?”

“不能。”

“……”傅思欢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那你好好休息,我……”

“这么急着走?”季斯年冷笑:“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发脾气。”

“不是……”傅思欢咳嗽了一声:“我有点小感冒,打了针挺累的,想回去休息。”

季斯年盯着她看:“既然累了,那就在这儿休息吧。”

说着他突然倾身向前,拉住傅思欢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抱住。

傅思欢被拽得一个趔趄,惊呼一声跌坐在季斯年怀里,她刚想挣扎,季斯年就低声警告道:“别乱动,我还扎着针,你想让我受罪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