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和金灵儿回来了,更带回了十万贯钱的赔偿金。虽然那笔钱金老头只能眼巴巴的看看,但他心底乐呵啊!自己这个三娃儿凭借着智慧,仅用女儿身就赢得了美名以及替金家挣回了脸子,他这个当爹的能不与有荣焉么!

闲聊间,三娘只略微说了一些自己的计划,解开了大家的疑问。

原来自打金灵儿回了娘家之后,三娘就先后差了自己的小婢子双喜去和那个徐氏的婢子们交好,让双喜从中打听一些徐氏的情况。果然没几天,双喜就回来跟她说,其实自己大姐对徐氏也仅仅是言语上刻薄了点儿,着实没有对徐氏打骂。可那徐氏偏就心眼儿多,自己把自己整的浑身是伤还小了产。徐氏怕自己没收买到的小婢子桃儿说出实情,就思筹着将其弄出府去,于是三娘便派了几个人成天去那薛府前后门儿守着,结果真就发现某夜徐氏和几个人扛着个麻袋匆匆到了花楼子里。三娘便在打听好了人确实被卖进了花楼后,立刻就让几个家仆去把被卖了的人赎了回来。等人回来了,三娘一看,那被卖的不是桃儿还是谁!至此,三娘就详细的向桃儿问清了事情的始末,并在桃儿的哭求下,一个恻隐之心的又替她和她的情郎操办了婚事。恩,是施完了,三娘也要桃儿能再自己需要的时候出来说句真话,桃儿为感恩三娘便答应了。三娘又找人查清了薛华当年服孝期的那些个丑事烂事,亲自去花楼恳请了老鸨刘妈妈出面说明薛华的丑事,同时也付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给她,算是她的辛苦跑腿口舌费用。因此,才有了她那一出义正言辞棒打薄幸郎的戏码。

众人听后,无不佩服三娘的心思细密和谋划策略,特别是金灵儿。

晚饭前的这段时间,金灵儿和三娘在闺房里说着话,她是三句离不开对三娘的佩服和感谢,硬是要从赔偿金里拿出一部分来作为酬谢金给自家小妹的,却被三娘故作生气的推掉了。金灵儿无奈,只得闭嘴不再提及,但心底却一直想着要怎么好好谢谢自己的妹妹。

三娘自从把酒肆扩大营业后,就鲜少在家里吃晚饭了,一般都是到酒馆里去边看账边吃,或是在去的路上随便找个摊子解决肚皮生计。所以她和金灵儿没聊一会儿就离开了。

“哎……我这个大姐当真是无用,帮不上三娘什么忙,反倒是让自家妹子跟着烦心添堵的。若我有那二娘茗儿一般的才思,何苦落得让三娘这般子的受累。”金灵儿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自责而难过,悔恨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夫子好好学做学问。

“姐姐不必难过。”婢子春桃说着,将热茶递给了金灵儿复又道:“刚才姐姐只顾着和三小姐说话,不曾注意到。奴儿瞧着那三小姐的绣鞋底子都翻毛边儿了,想是那三小姐平日太忙也没注意到。姐姐的绣工女红哪一样不是顶好的!姐姐何不为三小姐做些衣服鞋袜?”

金灵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没了刚才的郁恼。“嗯!春桃,还得说是你心眼儿细腻啊!赶明儿我们就去布庄买些许尺把布帛回来,我定要好好的为我那妹妹做一身衣物!”

这边金灵儿是计划的眉飞色舞,那边三娘带着双喜也是一路的马不停蹄。

刚进了酒馆,三娘就先到后院吃了晚饭,又在双喜的陪伴下将今日的账本全都细细看了一遍,做了账后才招来了齐先生问起了那个先前喊自己娘的醉汉情况。

“东家走后我就让福贵为那汉子沐浴更衣了,他倒是一直在房里没出来过,前会儿子醒了一次,喊饿了,福贵给他送了点吃的。这下也不知是又睡了还是醒着的。”齐先生说完,心底忍不住偷笑了。果然自己猜的不错,东家真的过来了,要是这小子留下的话……那往后日子可真就热闹咯!

“恩,烦劳齐先生了。打烊后,您老就歇歇去吧,我这会儿带着双喜过去瞧瞧。”三娘起身朝着那个男人在的房间走去,心底已经忍不住的开始用强大的大脑,脑补着死虐他的画面了。

待到了房门口,三娘让那两个一直守着门的人先下去,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不大的屋子,摆放整洁。床靠东墙而放,一张桌子摆于屋子中间,桌子右边倚墙而立一个书架子,上面摆放着三娘素来喜欢的书籍,书架前放着书桌,离书桌十步之遥就是一张卧榻。

此时,那个男人酒已经醒了大半,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翻看着一本名为《大唐游记》的书。见到三娘进来,有些局促的起身对三娘行了个礼。

“小可多谢东家赠衣收留!”

三娘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不免赞叹了。英眉、挺鼻、五官立体,眼眶深邃,凤眼清明,好一个古代美男!真让她有一点翩若惊鸿的感觉。加上他的声音温厚,带着毫无疏远感的轻柔,好似前世她最喜欢的声优石田彰。三娘在心底为他的相貌打了一个满分的最高分数。

“先不妨谢我。我先跟你算算账!”

三娘说着,看到那厮面色一囧,当下心底是无比的愉悦啊。装模作样的坐在位子上,三娘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还欠着我三十二贯酒水钱,加上身上这身衣物和留宿一宿的食宿费,拢共你该付我四十贯钱!”

说完三娘毫不客气的伸出了手掌向他讨要,男子却是站在一边窘迫不已,吱唔了半晌才诺诺的说了一句:“东家,小可……小可无力支付……”

听了他的话,三娘柳眉一挑,一副尖酸商人的刻薄样出来了。“没钱?!没钱也行,我看你那行囊内的那柄剑不错,该值不少钱的说,拿给我抵了酒钱先!”

男子一听,不禁大惊道:“东家莫要欺人太甚!那是我的重要之物,岂可儿戏的抵当了这区区的酒钱!”

“呵,你又拿不出钱,又不给我那柄剑,那你要怎地?”不就是一把破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瞧那紧张的样儿~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抢了你媳妇呢!三娘腹诽。

男子纠结了会儿,继而说道:“今日我瞧着三岔五时的就有些地保来这儿闹腾,若是东家不弃,我愿留下为东家做个看护,即可抵了那些赊账,也能免了东家烦恼。不知东家意下如何?”

哈哈,好小子~你可算开口了!老娘等的就是你这二愣子的毛遂自荐啊!哈哈哈哈……三娘心底狂笑不已,面儿上却不露半点神色的斜眼睨着他不说话,歪着头似是在思考他的提议。男子紧张的看着三娘,放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握成了拳头。双喜却在此刻说话了。

“姐姐,莫要留他这个醉猫!前会儿子他还当着众人叫你娘呢~这等欺人的醉汉留下也没多大用处。要是姐姐要找看护,何须要他!哼!”双喜瞪了一眼男子,气鼓鼓的想要阻止三娘留他。

要不得说双喜这孩子傻呢!免费劳动力都不要!!!要知道,如果留下他,那么每个月工钱他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啊~!打工是为了抵偿欠的酒钱,若是他哪天要走了,那她还要问他还那在做工期间的饭食住宿钱啊。若是这么算下去,他就是给自己干一辈子长工都还不清抵不了的!里外里的,自己绝对是稳赚不亏哟~!哦呵呵呵呵……

思及此处,三娘差点忍不住的乐出声来。幸好她把持得住,依旧困难的维持着面无表情,只是白了一眼双喜,示意双喜别插嘴。双喜委屈的扁着嘴站到了三娘身边,只泄愤般的瞪着那一脸尴尬万分的不善言辞的男子。

“好吧。就留下你吧!”

三娘终是出声儿了,她的同意让男子忍不住长吁了口气。三娘让双喜给自己磨墨,对男子说道:“先签个入职合同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虽不明白三娘嘴里的入职合同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中规中矩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小可姓柳,名伯铭。”

“你那名儿是哪两个字啊?”三娘执着笔看着他问。柳伯铭上前几步正要说话,三娘眼神儿一转立刻把笔杆子递给了他,示意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的左下方位置。而这丫也是一个心实诚的孩子,老老实实写了自己的名字。

三娘见状喜笑颜开,立刻在纸张的空白处草拟了所谓的入职合同。

合•约:甲方:金氏银儿乙方:柳伯铭

甲乙双方有约如下:

甲方自愿自主为乙方的仆人看护,以用工钱抵偿乙方的损失。

甲方在尚未还清赊欠乙方损失之前,甲方不得擅自离开。否则将双倍补偿乙方。

甲方是在自主自愿的情况下签下合约,证人为婢子双喜。

三娘写完后又补了两张一样的合约,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叫来双喜跟她悄声说了一遍,双喜也掩嘴偷笑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之后三娘才将另外两份拿给了柳伯铭,叫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柳伯铭是个老实人,小转弯的这些个花花肠子哪有三娘的多,所以也没多想的签名画押了。

三娘拿了两份儿合约自己揣着,留了一份儿给柳伯铭,心底乐滋滋的。这个大便宜啊,自己捡的真是太容易了。免费劳动力兼免费打手啊~往后再也不用烦恼那些地保了!

高兴之余,三娘对柳伯铭道:“我叫金灵儿,大家也唤我一声三娘。你愿意如何称呼自己看着办吧,今儿个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你先休息吧!若是饿了,你可以去找福贵。就这样吧!”

“多谢东家了。”柳伯铭还了一礼,语气不乏感激和一种不知来自何故的安心。

三娘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话,转身带着双喜走了。一路上,双喜还在那儿跟三娘打趣那柳伯铭的呆讷,而三娘想的却是这个男人的来历。会武功的英俊少侠……三娘忽然对江湖产生了一种热血的情绪,她幻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会电视里那些大侠的轻功水上漂之类的厉害武功,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让这个柳伯铭教自己习武。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回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