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手指,手不自觉的拂上一片柔胰,指尖的触感愈发的好,好柔软,好细滑。她又动了动手,慢慢摸索着手下大好的光滑。
她不安的潺潺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淡粉红色的浅纱华帐上用金线绣着各色花朵和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大红色的被褥上同样绣着奢华而繁复的龙凤刺绣,凌乱的被褥。怀间抱着一位……长发的、一丝不挂的美人。片刻惊异闪过,凤目半开半合,浓密纤长的睫毛小扇子一般覆盖在那秀美绝伦的眼睑上,精细、雅致的轮廓,雌雄莫辨。奶白色的肌肤莹润若凝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用那双漂亮得不得了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立刻弹了起来,与美人对望片刻后,抓起被褥掩盖到自己的身体上,如受惊的小鹿,惴惴不安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个非常奢华的新房布景。
她透过薄薄的纱帐,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瞥了瞥似笑非笑的美人,她撩开粉色纱帐,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最显眼的便是一块人高的雕花框镜子,然后是简单的桌椅摆件和贵妃榻……
她缓步下床,看到贵妃榻上放着衣物,随手挑了一件紫色衣袍穿上,正待转身,突然落入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怀抱,她的心突然怦怦跳个不停,愣在原地居然没有了下意识的反抗。
那块人高的雕花框镜子里印着一个纤腰柳姿,身量有些单薄,却风情翩跹,韵然高雅的美丽女子小鸟依人的靠在一个绝色男子怀中,那景象,真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
男子拿过案台上的木梳,轻轻柔柔的给她梳着头发。青丝婉转柔美,在雪白纤长的手指间若墨玉般流淌,他动作娴熟的在头顶为她绾了个发髻,选了些精巧的发饰带上,其他头发便随意散落身后。他怜爱的捧起她的小脸,轻轻滑过双眉,留下一层如烟的色彩,为素颜施点着粉黛。莫名的心悸
浮过,凝渊为这画眉之人心潮澎湃。
沁漂亮的嘴角微微上扬,多少年前,他的父君亦是这般温柔的为他梳头,只是这画眉的动作,却是他学父君为母皇所为,今日用在这里,他的心间亦是一片暖意。他说过要和凝渊一切重新开始,这般做来,她亦是喜欢的吧!
“这眉画得如何?”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润的唇在她微微**的锁骨上落下一吻。
凝渊只觉得自己身体对这样的行为很是期待,似乎只要是这人轻轻触碰自己就紧张得不行。定是对他很熟悉吧!只可惜,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有身体告诉她,这个人,和她很亲近很亲近。
“我……这里是何处?”凝渊慌不择言,心里惴惴如小鹿乱蹦。
“业儿,这是我们的家。”
“可,可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待我慢慢讲给你听。”
他的故事里,他是傲慢狠毒的杀人魔王,她是痴痴的多情种,她为了让他不再滥杀无辜,以身为盾,劝他幡然悔悟,他失手伤了她,他想尽千方百计救了她,他在万千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她拜天地,定下共谐白首的海誓山盟……
他说,她是他捡来的丫鬟,取名业火,她信了。
他说,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从今后就是尊贵的玉卿王妃,她信了。
他说,她是他此生最挚爱的女子,要用自己全部的温柔博红颜一笑,她不可自拔的信了。
望着那眉目如画,翦水眸子放着光彩的狭长凤目,她情不自禁的沉沦了。
这样的男子,是自己的夫君,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如此的高兴和幸运,可为什么这股子莫名的心动却不合时宜的伴随着说不清的心悸和不安呢?她将一切都归结为幸福来得太猛烈,女人的庸人自扰和患得患失。安然陶醉在他所营造的绮梦
中,不愿醒来。
他执起她的手,慢慢为她穿好衣衫,系好带缕,轻轻拥在怀中,柔声道:“业儿,从今往后,我们相携到白首。”
她小鸟依人的靠在这个不算结实,却异常温暖的怀抱中,甘心的沉迷。
咚咚,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沁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凝渊见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伯伯,沧桑的面容,写尽风华,粼粼美目,红润的唇,只是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右眼斜飞向下一直延续到嘴角……如果不是这一道疤痕,他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位很美丽的男子。她又看了看沁,他夫君身边的人都是这般出色,姣好的唇角弯出一道喜悦的弧度。
沁温柔的对着凝渊笑,“这是郦伯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日后我外出时,你尽可找他。”
凝渊斜身行了个万福之礼,算是晚辈拜见长辈,她的脑中没有什么尊卑意识,完全是出于对老人家的尊敬,何况他还是自己夫君第一个介绍给她的人。
郦湮流惊诧的看着凝渊的转变,如此温顺可人的女子,当真如大家闺秀礼教有佳,哪里还有半分暗二时候的杀伐和英气,褪去一身黑衣,她竟然出落得如此空灵。隔空用内力扶住她行礼的身子,“怎敢受王妃行礼,折杀属下了。”
沁看着凝渊的乖巧,很是满意,曾经自己想象中的家,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
郦湮流使了个眼色,沁会意,转身飘到凝渊的身边,轻抚着她的面颊,双唇落下。
“呆在房里,我有些事要处理,很快回来。我会安排好下人照顾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郦伯伯。”一变刚才温柔的模样,这样的话语才适合他身上的气质。
他的视线不舍的离开,依恋又无奈。唇上余温尚存,她心底亦莫名溢着一丝暖意。
这样,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