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就等着看看,再过几日,宛音你还能不能像今天一样硬气。”魏凌嘴角一勾,轻笑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对了,你身边的那个叫红梦的丫鬟,是有武功的吧。孤便先将她带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孤再让她回来陪你。”说完,魏凌头也没回地便带着身边的小太监离开了盛婉莹的房间。

万籁俱寂的深夜,轻云院旁边的小院子依然点着灯火。

“崔嬷嬷,我看那奉仪真是个硬骨头啊。”

今日负责教导盛婉莹的其中一个婆子皱着眉头道。

崔嬷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到桌面上,语带讥讽道:“这奉仪也真是个傻的,唾手可得的太子爷的宠爱不愿要,硬是要过苦日子。”

婆子心中有些不安,问道:“这般下去,咱们在五日内真能让她服软吗?”

“五日?”崔嬷嬷笑了,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只需要三日即可。”

“啊?三日?可我今日看她那样子,并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样子啊......”

婆子满脸担忧,她今日可是全程都在轻云院,那女子虽看着柔弱,可越到后面,她的眼神却越是坚毅,越是不肯低头。

崔嬷嬷淡淡道:“这法子可是宫中的妃嫔们用来折腾那些新进的小妃子们立威的,让人痛不欲生可却不伤着表相,便是有那倔的,也熬不了几日就会乖乖听话。”

说完她又皱着眉头,端起那婆子刚倒好的花茶抿了一口:“只是这奉仪的性子实在难办,太子爷又点名要我教导她,还不许我伤了她,我便只能用这法子了。”

“若将来这奉仪成了宠妃,会不会和我们清算啊。”婆子继续发愁。

崔嬷嬷摆了摆手:“我倒是没想过这些,不过咱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若她真得了势,恐怕还要感谢我们,再说咱们伤到了她的身体了吗?没有吧,况且就是在宫中,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娘娘们的这些事,也从未责怪过,太子爷想必也不会怪罪的。”

婆子听她如此说,倒也放下心来,可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事情真会这么顺利吗?

之后的事情发展,却果然做实了婆子心中的担忧。

第二日,盛婉莹被生生折磨得痛晕了过去,醒来后膝盖酸疼无力的都无法站立起来,却很快又被两个婆子按压着跪倒在地,可当崔嬷嬷再度问起她是否知错,她仍然不肯低头。

崔嬷嬷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眸闪了闪,吩咐了下去。

“既然奉仪这般冥顽不灵,那就从今日起,饿着吧!”

第三日,盛婉莹被绑着跪在屋里,双腿麻木,膝盖处火辣辣的疼,胃里空的难受,可她仍是咬牙挺直脊背,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来问话的崔嬷嬷。

第四日亦是如此,崔嬷嬷和两个婆子当下便有些慌神了。

当第五日的太阳从天空升起时,盛婉莹虽已经奄奄一息,但仍倔强地不肯戳一个字时,崔嬷嬷与两个婆子皆浑身冰凉。

她们比谁都清楚,这小小奉仪已经足足三日未进一颗米,若是再不给她送饭,恐怕用不了多久,人就要饿坏了,虽说太子让她们来教导奉仪,可若是奉仪出了好歹,太子发了怒,恐怕她们只能拿命去赔......

崔嬷嬷让婆子给盛婉莹灌了米汤,不敢再折磨她,赶紧去了书房向太子回话。

听闻盛婉莹已经连续三日滴米未沾仍不愿认错,魏凌眼中浮现出一丝恼怒,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事不用你再管了。”

崔嬷嬷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提醒他:“殿下,奴婢教导过不知多少女子了,却从未见过像奉仪这般固执的女子,对付这样的女子,恐怕一味的强硬只会起反作用,甚至......”

崔嬷嬷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太子明白她的意思。

魏凌挥手让她退下,随后独自坐在桌案前愣神起来。

初见她时,她是这么柔弱胆小,处境艰难,这才让他起了一点怜惜的心思,可万万没想到她骨子里竟如此倔强,连宫中最有手段的崔嬷嬷都降服不了她。

不过再想想她的来历便了然,敢用假死逃脱李瑾珏,性子定然不会是个软弱的.......

若是他继续逼她,只怕会逼死她。

——

“太子让臣妾去劝苏奉仪?”

太子妃柳沁月一面为魏凌整理衣物,一面开口询问正在看书的他。

她同魏凌是少年夫妻,十四岁便嫁予他了,甚至比他还大了一岁,两人一起走过了十余年,情分非比寻常。

柳沁月嘴角微弯,露出一抹笑意:“看来这苏奉仪确实有几分手段,不仅入了您的眼,还上了您的心,这才让太子您为她费这份儿心。”

她知道魏凌是个多情之人,在他年纪渐长后,这太子府中的美人就从来没断过。

刚开始,她也会吃醋拈酸,见那些女人不顺眼,怪她们夺走她的宠爱。可时间一长,加上她有了一儿一女,现在又有了身孕,便觉得无所谓了。

只要太子的这些女人们不给她惹事,她还是愿意好生待她们的。

魏凌将手中的书卷合上,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沁月,她曾救过孤一命,不瞒你说,孤确实对她有些好感,也将她放在了心上,可孤哪里想到她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孤找了崔嬷嬷教导她,她却软硬不吃,孤也是没辙了,才会想着让你去劝劝她。”

太子妃笑了笑:“您放心,臣妾这就去找苏奉仪说和说和。”

“嗯,辛苦你了。”

魏凌在柳沁月的面前要随意许多,夫妻十年,那些情分早已不是一两个美人能替代的,在他心中,太子妃柳沁月或许不是他宠爱的,却必定是最受敬重的。

“太子您可真是说笑了。”柳沁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语调平淡道:“臣妾与您本就是夫妻,自是应该为您解忧,何谈辛苦一说呢。”

魏凌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望着她:“那孤就等着沁月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