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义没有想到，竟然是齐葬侯更迫不及待地先开口。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他们进入炎神塔的办法了。”
“我们，是我们。”胡远杰在旁边小声提醒，“我也出了不少力的。”
魅魔云母已经被折腾得不像个恶魔了。
“他们怎么进去的？”顾子义有一点好奇，也有一点不想谈到自己。
“炎神塔是炎神遗留的两大神器之一，能够起到守护和结界的作用。因此，任何恶魔，即便是善于变化的无面魔王，也很难不惊动炎神塔。
“你所看见的炎国的护国大阵，阵眼正是炎神塔。所以有任何恶魔进入炎国，都会被发现。
“在炎神塔内部，每上一层，都相当于要经过炎神塔检查一次。因此，如果是恶魔的话，绝对不可能有爬塔的机会。
“所以，爬塔的肯定是人族。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之前怀疑秦观止、轩辕法华和你，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与恶魔有勾结，将他们带入了炎神塔91层。”
齐葬侯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子义心不由一紧，仿佛被看穿了一样。
他之前没和恶魔勾结，现在倒是有了。
好在齐葬侯没有在这一点上多停留，继续说道。
“可是经过研究，不仅仅是简单的测试，轩辕法华那边我在之后也有无数次试探，我发现你们三个人和恶魔都没有关系，那么，出现在91层的恶魔是从哪里来的？”
齐葬侯揭开了这件事的谜底。
“你抓到的那个魅魔帮了我大忙，又一次，她竟然试图操控进入炎神塔的学生，想要借此逃出去，被我发现了，我一下豁然开朗。”
“难道是和魅魔一样，控制那些学生带恶魔过去？那还不是我们三个么，只不过我们不知道？”
“不，你们三个无论哪个都是关注焦点，无论哪个有问题，都会很快露馅，不可能操控你们的。”
“可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人去到91层啊。”
“不，有的。”
“炎神塔都没有显示，怎么可能有。”
“炎神塔只显示活人，不显示死人。”齐葬侯慢悠悠说道：“你还记得么，当天的爬塔，是有学员死亡的，只不过因为死亡的数量很少，在正常范围当中，所以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每一个爬炎神塔的都知道自己有死亡的风险，因此，即便是围观的人也做好了有人去死的准备。
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有人在炎神塔里死掉，也不会掀起波澜。
这和在副本里面死掉是两码事，因为副本不会让学生死亡。
顾子义想起来当天的名单。
的确，是有几个人死掉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操控那些死人，带着恶魔爬到了91层？”
“炎神塔只查探恶魔，可没有查探一个人是生是死。当时一起爬塔的人太多，即便某一层的火光熄灭了，也不会引起警觉。”
“可是恶魔怎么藏着呢？即便他们操控尸体带着他们爬塔，恶魔的气息一样会引起炎神塔的警报。”
“还记得之前的李阳么。也许，死掉的那些学生和李阳一样。”胡远杰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们已经和恶魔融为一体了。死掉的尸体就是恶魔，只不过还没有变成恶魔的样子。恶魔与那些人是一体的，人就是恶魔。”
齐葬侯叹了口气，“只是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他说完这些天的成果，想起顾子义似乎是有事来的。
顾子义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齐葬侯先别说话。
一旁有气无力的魅魔和胡远杰忍不住倒竖眉毛，觉得顾子义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无礼极了。
正觉得齐葬侯饶不了顾子义，却发现齐葬侯很安静，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胡远杰想什么也被齐葬侯拦下。
顾子义听完齐葬侯的话，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和想法。
齐葬侯说的话回答了顾子义的疑惑，完善了他的想法。
他笃定自己现在即便和齐葬侯自爆，危险性也大大下降。
逻辑非常简单。
顾子义之前很奇怪的是两点，一点是他一个小小31级职业者，凭什么能吸收完洗礼池所有的魔气。
第二点是别的经过洗礼的人和他一样，也是获得了变成了恶魔的技能吗？
第一点暂且不去说，如果是第二点的回答是“是”的话，那就意味着顾子义的处境非常危险。
如果他们和顾子义不一样，只有顾子义获得的是技能的话，顾子义的安全性大大提升。
问题是如何证明这一点呢？
顾子义之前只见过李阳和波刚，波刚甚至都没有变身。
他们两个无法说明变成恶魔到底是技能还是不可逆的。
然而，齐葬侯刚才说的话解开了这个谜题。
他们的变身绝对是不可逆的。
如果他们的变身是技能的话，在他们成为尸体之后，技能又怎么使用？
职业者已经死亡，他的所有技能都应当无法使用才对。
这只能说明，这变身与否，是由他们体内的恶魔控制的。
也就是说，这是恶魔从他们体内钻出来的一个过程，绝不可能是技能。
顾子义的技能说得明明白白，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
技能说明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其他的进入洗礼池的人只是恶魔的容器。
但顾子义却真真正正算是掌握了恶魔力量的人。
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顾子义的情况明显远远超过容器。
如果他是容器的话，他即便再怎么天才，也要被毁灭。
即便齐葬侯和苏鼎惜才，力保他，他也要被严密监管，终身没有自由。
并且，他的实力越强大，变数也就越大。
因此，他将永远被禁锢在31级无法提升。
但如果他是后一种，那么，他的出现对整个人族来说反而是福音。
恶魔与人族战斗了太久，但双方都无法使用对方的力量。
出现第一个可以使用恶魔力量的人族，意味着能够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以顾子义的恶魔王族火焰技能为例，物抗魔抗物伤法伤都增加三倍。
相当于他整个人无短板强大了四倍！
恶魔为什么比人族强大？为什么比人族的单体作战能力更强？
靠的就是天赋以及王族血脉赋予的王族火焰。
顾子义如果说明他是第一个掌握了恶魔力量的人族，人族不仅不会排斥他，反而会欢迎他，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不理想的状态肯定是会有人中伤他，怀疑他。
想想当初的王安石变法，那么好的事情，不也因为触及到权贵利益，而几乎被全天下抵制么。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导致的。
你无法成为别人，无法消除人类的劣根性，那么无论做什么事情，这种事情都无法避免。
总而言之，齐葬侯说的情况对顾子义是个好事。
他似乎不再感到担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准备说出实情。
“你想好了？”齐葬侯是第一个察觉到顾子义思索完了的人。
“想明白了。”顾子义开口就吓人一大跳，“我被拜神教的人带回去强行进行了洗礼。”
“什么！”齐葬侯都忍不住惊呼一声，紧跟着问道：“拜神教？你什么时候和他们接触的。什么是洗礼？”
“洗礼就是你刚才说的，让人族变成恶魔而不被炎神塔察觉的方法。”顾子义决定把拜神教的事情留到后面说。
他如果不证明自己是人族这边的，那么他所说的将没有半点意义。
齐葬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随时有可能变成恶魔？”
魅魔云母在旁边愣住了。
胡远杰则是紧绷着身体，随时有可能像老虎一样扑过来。
“不，”顾子义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的职业特性，我和他们不一样。”
顾子义把自己获得的“魔化”技能进行了展示。
齐葬侯和胡远杰都糊涂了。
魅魔云母在那边看着，惊呼出声：“300%！这怎么可能！”
“你是恶魔，你来解释解释这个技能。”齐葬侯问她。
云母瑟缩着，却还是充分说明了她惊呼的原因。
“王族火焰的强弱是根据王族血统的纯粹划分的。只有最纯粹的王族血统，王族火焰的强度才能达到这么高，而且必须是下一代，即便是隔代，比如说爷爷和孙子，王族火焰的强度可能就要下降一个档次，变成200%，或者更低。”
“你的技能的王族火焰，是最高等级的？”齐葬侯怪异地看着顾子义。
胡远杰仍然没有放松紧绷的身体。
“放轻松。”顾子义安慰他，“我如果不是站在人族这边的话，也不可能给你们说这些了。”
他把他刚才对于炎神塔恶魔的分析也说了一遍，同时表示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异性。
“的确很不一样。”齐葬侯皱眉，“你把你的技能展示一遍，放心，我不会让恶魔气息泄露出去。”
顾子义深吸了一口气，动用了“魔化”这个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