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陆瑶多想,但迎春的确是背叛过她。

女人的痴傻她最清楚,迎春能为景王背叛她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

景王心机颇重,不排除利用迎春传消息给她,取得她信任。

“奴指天为誓,绝无虚言,是奴亲耳听到的,还差点被王爷发现,真的是韩小姐,奴婢听的真真的,绝不会错,奴不敢再做对不起小姐的事……”迎春急急的辩道。

“你说景王让韩穗约我出门?”

韩家和陆家关系尚可,陆家夺爵后,韩家也为数不多还和陆家来往的几家。

因为韩大人是前户部尚书徐大人的手下,韩穗和徐蝉儿,成华郡主关系不错。

徐蝉儿性子骄纵,经常和她为敌,韩穗是个性子腼腆的小丫头,倒是不曾为恶。

当然,她虽心有不忍,却也不曾出手阻拦。

若是私下遇到,因着她父亲受过父亲的恩惠还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唤她一声陆姐姐。

她对韩穗谈不上喜欢和厌恶,关系也谈不上好。

“是,她近日肯定会约小姐出门,小姐千万别信她。”

陆瑶挽唇笑:“你能来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你先起来说话,你知道,我从来不给身边人立规矩的。”

迎春听到那句身边人,眼泪一下涌出来:“是奴对不起小姐,奴对不起小姐……”

“我知你在王府可能过的不好,你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若我能帮定会助你!”

她今日来告诉她这些,或有旧主之谊,但若说没有一点私心,她也不信。

迎春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陆瑶:“真,真的吗?”

“自然,只要我能做到!”

迎春犹豫了会儿,然后才道:“小姐,奴想离开王府,求小姐帮奴!”

之前贵妃娘娘还是贵妃时便时常让她到陆府来找小姐麻烦,还逼她说那些对小姐不好的话。她不想,可没有办法。

本以为景王回京日子会好些,没想到……

自到景王府,她没有过过一日松快日子,她知道自己错了,当初不该做下那等错事,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舔着脸求小姐。

“小姐,求你帮帮奴,奴来世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小姐……”迎春又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

“夏竹,扶她起来!”陆瑶吩咐道。

夏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气迎春背叛小姐,可看她如今这么惨,竟是十分矛盾,有些不忍,但又痛恨。

“你虽是从陆府出去的,但如今到底是王府中人,若要离开王府,只怕要费些周折,这样,你先回王府等消息,等我这边安排妥当让人通知你!”

“奴多谢小姐,小姐近日一定要小心,奴绝不敢欺瞒!”

……

马车摇摇晃晃,陆瑶一路都在想迎春的话。

迎春爱慕景王已久,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如今却要离开,倒让她有点想不通。

若只是因为景王破坏她的婚事这件事只怕不足以让她要离开王府。

说到底,她若是真在乎她这个做主子的名声地位,当初便不会那么做。

陆瑶对迎春的话是将信将疑,不过,并未等到韩穗的邀约,而是城防军统领司马惊鸿在狱中自杀了。

司马惊鸿自杀前罗列了皇上的几宗罪,悉数对睿王的不公。

司马惊鸿承认程大人的案子是他一人所为,信函是他伪造的,印鉴也是他偷的,和睿王无关。

可司马惊鸿越是如此急切的撇清和睿王的关系,反倒越是坐实了睿王的罪名。

朝堂上因为司马惊鸿的死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本来就有不少人反对,被赵恒气势压制了下去而已。

如今这些人揪着司马惊鸿的事不放,反对睿王前往益州和谈。

他们同意和谈可以,但和谈的人选不能是睿王。

司马惊鸿毫无征兆的上吊在顺天府牢房,仵作验过尸,确定是自杀。

那封血书也是司马惊鸿撕了自己衣服,咬破手指所写,不会有假。

皇上发了大火,宋轶因此受到皇上斥责。

宋轶回到顺天府就开始在内部查,司马惊鸿肯定是见过什么人,否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死了。

一定要彻查。

顺天府这么多年在宋轶的治理下,自上而下铁桶一片,从未出过这种事。

昨夜是狱卒邢四和老王头值夜,两人喝了点酒,也就眯了一会儿的功夫,醒来就出事了。

俩人怕担责任,商量好了都不说,可没想到皇上震怒,顺天府彻查。

宋轶脸色铁青:“好大的胆子,三令五申不能在值夜喝酒,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人跪了下来:“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命!”

站在宋轶旁的陆玉庭不紧不慢道:“这酒从哪里来的?”

“这……”

“还不老实交代!”陆玉庭声音冷了几分。

“是……老齐头给的,今日本是小的和老齐头值夜的,老齐头家中有事,和小的换了班,便说请小的吃酒,小的本说不要的,可老齐头打好了,藏在怀里送过来的……”

陆玉庭看向宋轶,宋轶立刻道:“去传老齐头!”

约莫一个时辰,衙役便回来了:“大人,老齐头昨日跌落河里……死了!”

宋轶眼睛眸色一暗,死了,这是死无对证了。

司马惊鸿一死,睿王嫌疑更大,益州和谈自是不行了。

景王下了朝,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后面的赵恒:“五弟今日怎么也上了早朝,不在王府好好准备婚事吗?”

“好的很,不牢你惦记,景王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赵恒没什么好脸色。

“五弟入朝时间还短,可能不知,这朝中局势便是如此,瞬息万变!”赵穆咬重瞬息万变四个字,笑中深意满满。

他不是想救赵显?偏不让他得逞,赵显这次必须死。

“赵穆!”赵恒咬牙切齿,眼神冰冷。

“五弟莫要动怒,习惯就好!”赵穆唇边慢慢漾起一丝冷笑。

赵恒一拳打在赵穆脸上,他出拳快,又是出其不意,赵穆根本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你疯了,敢在这里动手?”这可是刚出了朝堂,还在宫中。

“打你就打你,还要选地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