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夫也被这霸道香味馋住了,猛地吸了两大口气。
“这香气真真十里外都能闻到,一看就是灵灵下厨做的。”瞿美惠带着笑意的话传来,人也已经进了厨房里。
看到小厨房里竟然挤了四个人,还愣神了一下。
“这位就是,我刚给你说的庄公子和他的随侍罗依夫。”温思贤跟在后面介绍道。
“庄公子。罗小哥。”瞿美惠看向穿着一身昂贵的蜀锦,却坐在灶口烧火的公子,觉得有些好笑。
说道:“白白,将姐姐做好的菜端到堂屋里去。郎君,你陪着庄公子和罗小哥也出去喝茶吧。这里有我和灵灵就行了。”
见她这么说,众人也不再强求,鱼贯出去了。
温灵槐和瞿美惠一起又做了红烧肉,韭菜炒肉丝,芥菜炒肉片,菌子炒肉条。
考虑人多,做得也都是大分量的。
做菜空隙,温灵槐才知道,瞿美惠果真是出去找活计了,而且还顺利找到了。
原来今早她和温岫白走后,温思贤过了会,也起床要去衙门上值了。
瞿美惠就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在街上,看到一家脂粉铺子,就想着进去看看古代的化妆品怎么样,有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结果,进去之后,刚好碰到主簿王家的两位小姐,带着几个小丫鬟在挑选脂粉。
她们自然认识瞿美惠,很是挖苦了她一顿。
瞿美惠可不是受气的主,张口就讽刺她们丑人多作怪。水粉敷得像要掉下来一样,胭脂也弄得像猴屁股。
王家的小姐自然不依,她们就打了赌。推出一个小丫鬟来,让她给上妆。
瞿美惠自然不怵,借了掌柜的用来展示的胭脂水粉。在自己手上试了一遍后,随即开始给小丫鬟上妆。
上完妆后,自然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那小丫鬟的脸庞,眼见着就精致立体了许多。眼睛变得大而明亮,小嘴红红的却又不夸张。
远远一看,白净漂亮了不少,又看不出抹了水粉胭脂的样子。
不像她们远远就能看到,自己脸上似糊了一层面粉。眼睛不仅看不出来变大,神采也未体现出来。
掌柜的也惊讶不已,连连赞她手艺好,当场就要请她在店里做工。
能干上老本行,瞿美惠自然是很高兴的。
和掌柜的谈好一个妆面五百文钱,她收取二百四十文的工钱后,就直接开始上班了。
两位王小姐也不再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很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既然是财神爷,瞿美惠自然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在给她们上妆时,又吸引了好些年轻妇人和姑娘的围观。
有的人听到,上一个妆面就要五百文钱,打了退堂鼓。但还是没有走,依旧留下来,想看看别人上了妆后,到底会有多大的改变。
“爱美,果然是女子的天性。”温灵槐感慨。
“不只,其实男人也爱美。”瞿美惠笑着道,“我今天听说州府或京城那些地方的男人,还敷面呢。到时候,我研究一些适合男人上的妆,岂不美哉?”
“还是娘厉害。不像我,什么都没干,只出去卖了棵人参。”
“打住。你这话,怎么有点茶里茶气的,真吓人。”
说着,母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又将焖好的一盆白米饭,从锅里端了出来。
瞿美惠一边忙着,一边又说道:“对了,你那小溪水是真好用。我和你爹昨晚说了一会子话,很晚才睡。结果,今早起来不仅不觉得疲累。一天下来,还感觉自己很精神呢。”
“是吗?您这一说,我才觉得,我今天一天也没感觉到累。”温灵槐回忆了下,今天没怎么吃饭,又走了那么多路。
确实没觉得累,也没觉得很饿。
瞿美惠点头,道:“是啊。昨天我还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沉呢,今早起来就松快了许多。我刚才瞧着你爹,脸色也比先前好多了。”
“我那身伤也算是实证了。”温灵槐手里握着宝,开心得很。已经忘了昨天,她自己对那泉水还有些怀疑的。
又道:“对了,娘,我这里面不止有灵泉水,还有一栋二层小楼呢。里面全都是做中成药的器材,别提多全了。最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个全能型的机器人呐。”
“那竟是口灵泉吗?”瞿美惠显然对灵泉水更感兴趣,笑道,“那我们就敢大胆地喝了。昨晚你爹还说,我们身子骨还好,不要浪费你的小溪水呢。”
“好吧。”温灵槐见母亲不问,就将想炫耀机器人的心歇下了,道,“那么多水呢,紧着我们喝,才能喝多少。”
“那是,我们以后也就能放心大胆地喝了。”瞿美惠说着,就开始端菜到堂屋里去。
温灵槐麻利地将锅刷出来,又将洗好的棒骨加水炖上了。想了想,又自空间里,取出一些灵泉水,加在了锅里。
然后把灶里的柴火填好,才洗了手,端着米饭出去。
进了堂屋,见薛云蹊买的一个大圆桌子和十个凳子,都已经摆在屋子东北角了。
众人等她将米饭放好,才一一到桌边坐下。
“哇,真丰富。温夫人和温小姐真真是好手艺啊。我还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饭菜呢。”薛云蹊看到一桌子菜,笑眯了眼。
“薛小哥喜欢就多吃些。”温思贤也与有荣焉地笑道,“庄公子,请。”
“温大人也请。”庄泊简也谦让着。温和的瑞凤眼,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既是家常便饭,就自便吧。”温思贤没再和他客套,转身帮妻子和女儿盛了米饭。
递给温岫白时,温岫白没接碗,只接过勺子。麻利地给另外三人和自己,也各盛了一碗米饭。
其实温岫白见到这么一桌子菜,心里早就雀跃不已了。菜的香味,也老早就一直往他鼻子里钻了。
只是见有客人,才收敛了许多。
虽然招待客人,依旧小大人般,稳重得很。但嘴角一直萦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吃了一块大肠后,更是忍不住赞道:“姐姐,大肠被你炒出来真得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温灵槐见他吃得开心,自己也感觉满足得很。
又看向庄泊简,坏笑起来:“庄公子,这可是猪大肠啊。屎粑粑虽然让我清理干净了,但也曾经装过那些的。您能吃得惯吗?”
庄泊简有些好笑地撇了她一眼,又稳稳地吃了一块。才道:“在家里也吃过这个,只是没温小姐做得好吃。”
温灵槐诧异他们竟然也吃这些,没恶心到他,不死心地又看向另外两人。
罗依夫还有些拘谨。
薛云蹊却吃得满嘴流油,一直赞着:“好吃,好吃得很。确实比我在大公子那儿吃过得香多了。”
温灵槐其实一直喜欢这样活泼性子的人,觉得他们好相处。
此时见薛云蹊一脸满足地满嘴称赞,也没觉得多讨厌了。
便用多余的筷子,给他夹了块红烧肉,笑着看他:“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
庄泊简看了他们一眼,低垂了眼眸,也道:“好吃,好吃得很。”
温灵槐却没为他夹肉,还白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他就是黑芝麻馅的,懒得理他,自顾吃起自己的来。
瞿美惠笑了一声,给庄泊简夹了一块,道:“庄公子也多吃点。”
说着,又给温岫白夹了一块。
“谢过温夫人。”
“谢谢娘。”温岫白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从没吃过辣的他。被胡椒粉都辣出了眼泪,但就是停不下来。
最后上来的棒骨汤,更是征服了众人。
“明明是很寻常的棒骨汤,怎么从温夫人和温小姐手里出来,就不一样了呢。”薛云蹊三两口喝完一小碗,又自己动手盛了一碗。
“确实鲜香得很,喝完觉得通体舒畅不已。”庄泊简这顿饭一直吃得斯斯文文,到了这道汤这里,也不免几口就喝完了。
不爱说话的罗依夫,都轻声道:“好像还有点说不出的甜味。”
“是有点,但不是麦芽糖那种甜。”温岫白满足地眯了眯眼,笑道,“我姐姐今日在香药铺子,买了好些香药呢。想来,是将它们都煮了进来。”
“是这样。”温灵槐趁他们不注意,向看着自己的爹娘眨了眨眼,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又道,“那你还觉得是姐姐浪费银钱吗?”
“不了,不了。”温岫白羞赧着小脸,道,“我已经知道错了,姐姐说得都是对的。我以后也会努力挣银钱,让姐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
“白白真是心疼姐姐。那爹和娘呢?”瞿美惠也横插一杠子,笑着逗他道。
“爹和娘自然是一同孝敬的。”温岫白明知道是逗他的话,却还是严肃了神情。
温思贤很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庄泊简:“让庄公子见笑了。”
“温大人儿女至孝,全家和睦,很温馨。”庄泊简依旧一派老成持重,长长的睫毛闪了闪。
尔后,又说道:“我爹娘在家里也是如此。”
温思贤和瞿美惠却没接他的话,聊起了平凉县的气候。
吃过饭后,庄泊简主仆三人就告辞离开了。
温灵槐一家四口人,互相帮衬着洗好碗筷。待一切都收拾完后,才有空坐下来说话。
温灵槐先给每人倒了一碗掺了灵泉水的温水,才坐下来和温岫白你一句我一语的,说了他们今天一天做的事情。
总结起来,就是卖,买买买。
温思贤和瞿美惠都熟悉自己的女儿,也知道当下的处境。对温灵槐做的事情也好,买的东西也好,都没什么意见。
温岫白见此,更坚定了自己以后努力赚钱,让一家人都过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日子的想法。
瞿美惠同样将自己一天的事情,又说给了温思贤和温岫白听。
温岫白又突然意识到,改变了的爹娘和姐姐都好厉害。而最无用的,换成了他自己。
温思贤倒没说什么,主要是他今天当值一天,也确实没做什么。
先是听了几句知县的无端斥责,又遭了主簿和几个小吏的白眼。
然后就一直坐着整理一些书籍,知县他们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那庄泊简主仆是怎么回事?”温灵槐还是奇怪那三个人的出现。
“我下值后,才在家门口碰到他们。”温思贤神情也有些凝重,“而且他们手里有道密旨,说是皇上要他们来微服私访的。至于访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电视不是这么演的啊,微服私访不是都偷偷摸摸的吗?怎么还会专程来告诉你呢?”瞿美惠不解地问。
“娘,什么是电视?”温岫白没听懂她说的什么。
“额,就是话本子。你爹以前给我讲过,我就记住了。”瞿美惠睁着眼睛瞎掰扯。
“是这样。”温思贤点了点头,肯定了瞿美惠的瞎扯。
又道:“庄公子说皇上很信任我,知道我这人胆小,行事上肯定没问题。所以让我多留意些衙门内部官员,看是否能收集些证据,也好以此立功。”
“可是,爹确定皇上知道你这个小小的县丞,是哪号人物吗?这密旨什么的,不会是假的吧?”温灵槐讶然道。
她不觉得皇上那样日理万机的人,能知道他爹这种芝麻小官。
“应该不知道吧。”温思贤在现代也是了解官场的,自然不会听信庄泊简的片面之词。
但他还是说道:“不过不管真假,我还是要多留意些的。万一真发现了什么,对咱们来说只会是好事。若操作得当,也许就能打开现在这种局面了。”
这倒是,几人心里都赞成。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实在不早了。就各自洗漱,回去休息了。
温灵槐躺在**,想着空间里的一整套中药制药机,心里痒得不行:“还是得赶紧准备好,赶快制出来成药才是。”
“一则不能荒废了那些来之不易的机器,二则制出成药,自己也能尽快赚些银钱。做吃山空,总归不行。”
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先在整个县城里逛一圈。看看如今的成药,具体发展到了哪个阶段。
然后,再依据具体情况,定好需要制出的成药范围。
若是制药的话,也不能全部用空间里的草药,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还是要去山上挖一些来的,后期需求量大的话,就名正言顺地收一批药材。
而此时,瞿美惠和温思贤也正在说她这空间里,拥有中药制药机和机器人的事。
“我想着这种事,不管放在哪个时代来说,都太惊世骇俗了。又担心她年纪小,再向他人炫耀,引来别人的觊觎。”
“所以故意憋着没有问她,让她淡了那些想炫耀的心思。”瞿美惠一边梳头发,一边说道。
“你做得对。咱们知道就行了,岫白也太小,先不要告诉他。”温思贤躺在**紧拧着眉头,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瞿美惠说道。
又坐到床边,担忧地看着他,道:“庄公子这事没那么简单吧。一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来平凉县到底是要查些什么。二来你说操作得好,能打开局面。若是操作不好呢,是不是就要栽了。”
“我怕你们担心,就没说。你倒好,自己又增添烦恼了。”温思贤替她顺了顺头发,笑道。
“我也不想给自己添烦恼啊。可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种时代都讲究连坐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瞿美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庄公子来平凉县,既然不是查我,就肯定是查徐知县那一帮人了。徐知县毕竟在这平凉县也经营多年了,我想拿他的证据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这不是还有庄公子吗?再怎么说,这庄姓也得是皇亲国戚了,还查不到一个知县的证据吗?”温思贤想着说道。
瞿美惠信了几分,转而又问他:“这位,到底是不是那位捅破天的皇子啊?”
“我瞧着言谈举止非同一般,那身涵养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应该就是那位了。”温思贤点了点头。
“先前我还想着,怎么也得是一副冷情冷面的样子。可今日看着,除了有些不苟言笑之外,别的都挺好的啊。甚至觉得,他整个人还挺温和的呢。”瞿美惠纳闷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本来我是故意放他在家里吃顿饭的,想瞧一瞧他的态度。”温思贤皱眉想了下,又摊手道,“你也看到了,不仅温和,还很有耐心呢。”
“奇了。我们这样的芝麻小人,他用得着如此吗?”瞿美惠纳闷道。
“再看看吧,若有什么目的,迟早会表现出来的。”温思贤替她盖好被子,道,“劳烦你多盯着些。”
瞿美惠想着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便点了点头,准备睡觉了。
和他们一样没睡觉的,还有温灵槐的大伯温思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