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岫白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个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既然有了怀疑,在他醒来后,我们就将前因后果与他说一遍吧?”庄泊简询问道。
温灵槐想了想,道:“也好。以前不告诉他,是不想他经历这些。如今他既然问了,就与他说出实情好了。”
“对。他不糊涂。若是咱们再瞒着,反而更令他胡思乱想。”庄泊简点头道。
“嗯。”温灵槐也点了点头,又道,“殿下,京城里离不开你。我们,不能在这里长久耽搁。所以,我想等明天他醒了,就带他回京去养伤。”
“这个,你得看他自己的意思。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一定愿意回去。”庄泊简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就等他醒来,再问问他。”温灵槐说道。
其实,灵泉水就能将温岫白的外伤,全部治好。但是,温灵槐担心。他若是继续留在战场,会更加危险。
所以,想拿这个借口,接他回去。
“嗯。”庄泊简应了一声。
他们就在这里,守了温岫白一夜。
这一夜,他没有再发热。
温灵槐和庄泊简,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等到天亮时,温岫白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身上的外伤,也已经在灵泉水的作用下,基本都好了。
只剩下了背后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罢了。
温灵槐便提了句,接他回去养伤的事。
他一口就否决了。
温灵槐便也没有再坚持相劝,只是遣退了所有人。
整个帐篷里,就留下了她,温岫白和庄泊简三个人。
温灵槐便把自己和庄泊简,包括温思贤和瞿美惠。他们所有人,前世今生的遭遇,都说了一遍给他听。
他听后,沉默了许久。
才缓缓说了句,他信。
因为他相信,若是按照先前那样发展下去的话,温灵槐肯定会给李员外做妾的。
那么,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会相继发生。
想通这些后,他渐渐也就释然了。
原来,姐姐,还是姐姐。
爹娘,依然是爹娘。
只不过,这是他们重新开始的,新的一生罢了。
想到这些,他缓缓笑了。
真心实意的,笑了。
温灵槐和庄泊简没有再劝他回京的事,只是他们又留了一日,待确定温岫白的伤,差不多都好了。
性子,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后。
温灵槐才和庄泊简,一起离开,回了京城。
到了京城后,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不仅向皇上和皇后,禀明了事情的始末。
也向瞿美惠和薛老夫人那边,送去了温岫白平安的口信。
同样的,也给唐婉绾送了信过去。
听说,那天瞿美惠向皇上和皇后请罪回来后,唐婉绾就哭着来了。并说,她要去战场上,将温岫白接回家来。
瞿美惠好劝了一下午,才渐渐劝开了她。
后来的几日,她便天天来家里等信。
如今,温岫白既然没事了。自然也要和她说一声,让她不必担心才好。
这个时候,众人虽都知道与南岳的这场仗,肯定不会时间短暂。但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仗,他们竟然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这四年的时间,薛云蹊和唐婉约孩子都生完一个了。
不过,温灵槐觉得自己年龄太小,不适合。便没有生。
庄泊简完全尊重她的意思,也并不想那么快要孩子。他觉得孩子麻烦,会耽误他们两人的生活。
书画信任温灵槐,便也没有生。
许时照,自然也没有怨言。
这四年的战事,对于大军来说,自然是不容易的。
他们用时一年,将南岳军队打退了之后。追到岳国境内,又耗时三年,才将整个南岳都打下来。
南岳皇室成员,除了太子蔺温纶自戕了之外。其他的,皆被押进了京城内。
其实,这场战争到了后期的时候。大安的粮草,就已经有些供应不上了。
温灵槐便用自己太子妃的名义,召集各级官员和全国的商人。拿出银钱和粮食来,帮助大军渡过难关。
并许诺等大军得胜归来,按照捐赠银钱粮草的多寡。
进行封官或者可传给子孙后代的赏赐。
所幸这个方法还不错,大家捐赠的粮草,帮助大军,度过了最后一年的艰难时刻。
大军得胜的消息传来后,皇上立刻派出禁兵和官员,接管了所有原来属于南岳的城池。
待大军归来后,皇上又在第一时间,进行了一系列的封赏。并将因打仗,而推迟了四年的那场省试,定在了一个半月后举行。
这次得胜回来的温岫白、苗非和唐言礼。
皇上本来想直接根据他们自己的功绩,给他们封官的。
但却被他们否决了,他们表示想继续科考。以最终的成绩,名正言顺地踏入官场。
其他两个不清楚,温岫白自己却是十分坚持的。
毕竟温思贤因为当初买官的身份,现在还经常会有御史拿出这件事,来诟病他呢。
温岫白便不想自己,再步入他的后尘了。
皇上见他们年纪不大,不仅心思清明,却还十分坚定。
便也就点头允了,只说若是他们考试通过了。便也不会与别人相同,到时候会再结合他们此次的功绩,给予他们合适的职位的。
有了皇上这句话,温岫白三个人,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打仗那么久,回家来后也没有休息,而是利用外地学子进京的,这一个半月时间,埋头苦读了起来。
封赏的事情忙完之后,意料之中的,又有了新的忙碌。
天下初定,自然会有万邦来贺。
大安西陲的残狼、残月、雪国,以及极北地区的犬戎、骊戎等部落,皆表示臣服,愿作大安的附属国。
他们将在两个月后,来到京城,向大安进贡。
皇上便将接待他们的这项事宜,交给了庄泊简和礼部的人,着手去办。
如今刚刚打下南岳,众人都十分忙碌。
制药作坊、官办药局和医学院,都要继续向南推进。
金相玉质,也要向南铺设。
朝廷内针对原南岳城池的各项布兵政策也好,惠民的政策也罢。都需要因地制宜,根据南岳的具体情况,而做出相应的改变。
所以,不论是朝堂内的皇上大人们,还是急于扩展商品的商人们。不论是喜好游历大好河山的文人书生,还是南北走镖的镖师们,都纷纷忙碌起来。
他们不是在向南涌进的路上,就是在准备路途中的用品,即刻就要出发了。
整个青阳府,也跟着不可阻挡的变得热闹起来。
不仅有其他州府,要进入南岳的人,途经此地。同样还有许多南岳的文人,商人,挤着进青阳来。
他们来此不仅有想要感受不同文化的想法,也有来窥视可能会有的商机的。
还有那些,赶来参加省试的学子,也加入进了这个热烈的队伍之中。
总之,一时之间,整个大安都像一锅煮开的热水,“咕咕”不停地冒着气泡。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一个半月后,省试的正式开考。
虽然青阳府城内,依然有许多南来北往的商人流窜。但没了被关进考院的那些学子们,也算是有了些清静了。
而且,温思贤猜测,其余那些不论怀着什么目的来到的人,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
他们等待的,可能是周边小国或者部落,来向大安进贡的盛况。
温灵槐自然没功夫管这些,她今天抽出空回家,是为了又一次送温岫白和苗非进考场的。
如今既然已经送到了,她便向温思贤他们道别,回去继续研究南方惠民药局的事情了。
稍后,温思贤也去了宫中与皇上回事。
瞿美惠去了自家隔壁院子,与许时照商议金相玉质的事情。
如今那处宅子,是许时照和书画两个人在住。
很快,学子们三天出贡院,七天出成绩。
温岫白和苗非,依旧霸占了首榜和次榜。唐言礼这次,有了些进步。考了个第五名的好成绩。
没想到,这次还遇到了温岫白和苗非的启蒙老师。
平凉县里的那位钟晏知,钟先生。
名次出来后,瞿美惠本想要邀请钟先生来家里小住的,却被他给否决了。
原来,这次一同来青阳参考的,除了他,还有一位平凉县的举人。
他若是去了温府,就只能留下那人一人了。若是带上他,一同去温府居住,又极为不妥。而且,他们后面还要参加殿试。此时,更换环境,确实极为不妥。
瞿美惠也觉得此话有理,便没有强求。
接下来,自然便是殿试了。
面对皇上亲自主持考试,温岫白三人也能临场不乱,对答得十分流畅,文章也各有见解。
皇上当场点了温岫白为头名状元,苗非为次名榜眼。至于探花,自然是唐言礼的了。
他长得确实好看,文采和功夫也都不错。
这个探花,也算实至名归了。
钟晏知虽然没进一甲前三名,但也进了一甲,获赐了进士及第。
他们跨马游街的时候,温灵槐也跟着瞿美惠去看了。
他们几人,温灵槐都认得。
除了觉得与有荣焉之外,其他的倒也还好。
只是隔壁房间,正好坐了唐婉绾和福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