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槐微微有些红了脸,摸着柔软舒适的白狐裘,不由又笑了开来。

瞿美惠笑道:“还别说,殿下做的这狐裘。还正好适合,灵灵今天的高冠呢。”

前来观礼的众人见场面松了下来,不管男女老幼,“呼啦”一下,都围在了温灵槐跟前看热闹。

大家比较新奇的,主要还是那顶重楼子花冠。

只见这顶花冠,高度眼观可至二尺。里面是一顶金丝冠撑,冠撑表面全部是用素色软纱,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冠面上做出的假花瓣,用了珍珠缘边。

额前,还有一根珍珠串成的小流苏。

冠的四周,则簪插了许多浅色系列的绢花。后面还坠了,一直垂到腰下的素色软纱。

配上她今天的妆容,简直不要太好看。

长平公主就望着温灵槐的花冠,笑道:“先前明和姐姐戴上花冠后,我就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幸好还记得,这是行笄礼的场合。才堪堪止住了的。”

“是啊。”薛大夫人笑道,“灵槐这花冠可真漂亮,再配上殿下的狐裘,真像是观音菩萨下凡来了呢。”

温灵槐笑着逗趣道:“大舅母,难道观音菩萨也要过冬季不成?也会感觉冷得慌,还要穿披风不成?”

“哈哈。”薛老夫人朗声笑起来,并指着温灵槐说道,“你这个小皮猴子噢。”

薛大夫人也捂嘴笑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灵槐开玩笑呢。以前都是让二娘,将我笑得直不起腰来,看来灵槐也不差啊。”

“大舅母,我姐姐真是喜欢,忽然就来这么几句冷笑话的。”温岫白笑道。

“确实是这么个理。”薛大夫人笑道。

“这样才有乐趣呢。我这个人,平素木讷,就最喜欢二娘和灵槐这样的人了。”薛二夫人也笑着说道。

薛云蹊看着温灵槐,啧啧称奇了一阵后,又看向瞿美惠。

十分讨好地问道:“姑姑,这顶花冠叫什么名字?您可会在金相玉质里售卖?”

“这个啊,叫重楼子花冠。卖,自然是要卖的。只是得等作坊那边,制作出来后,再开始售卖。”瞿美惠笑道。

她女儿都行完笄礼,带上花冠了。皇后也带过凤冠,做了表率。

她心里的那些各式各样的高冠、低冠,也确实该制作出来,售卖了。

而且,自从上次见了皇后与长平公主戴的冠后,好多夫人都在等着金相玉质制作出来的冠饰呢。

照这样看来,不管是高冠,还是低冠,都不会愁卖。说不来以后的人们,都以戴冠为美了呢。

瞿美惠想的,也确实没有错。

在以后的各种大小型宴会上,几乎各家夫人、小姐,都会戴冠参加。

皇后戴奢华异常的凤冠,各官家夫人们戴端庄雅致的低冠,年轻小姐们则戴仙美飘飘的高冠。

而且,做工精美的博鬓,也一度成为了她们喜爱的花冠的配饰。

花冠配上带着流苏的博鬓,确实比各种发髻佩戴流苏钗,更让人觉得大气。

只有寻常在家里的时候,她们才会簪戴以前的那种簪钗。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相玉质还会根据节日、节气的不同,制作出不同的花冠或者花钗冠、珠冠来。

不仅更符合人们的多样选择,还同时勾起人们更多的,对某些特定节日的期待来。

到了那个时候,有些家里富裕的商人娘子。即便没有命妇的身份,也渐渐开始戴起冠来。

只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以后的发展了。

只见,这时的薛云蹊,十分高兴地说道:“那好。等作坊里面做出来了,您先给我留一顶。婉约爱美,她肯定也会十分喜欢的。”

“真是成了亲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薛大夫人点了点他的眉心,说道,“自家老母和妹子,都还没有呢。就只想着自己的娘子了。”

“娘这话,怕不是说反了吧?”薛云蹊嘴硬不承认道。

瞿美惠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两位极为安静的薛家庶女。见她们听见这话,果真双眼就亮了。看向温灵槐的目光,也十分的羡慕。

便笑道:“自家人,当然要先安排了。到时候,给娘、大嫂、二嫂,并两位侄女,都安排顶好看的花冠戴着。”

“我这么个年纪的人了,还能戴呢?”薛老夫人很高兴地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不同的年纪,佩戴不同的冠,体现不同的风采嘛。您就体现庄重、贵气,大嫂和二嫂就体现端庄、华丽,侄女们就体现靓丽、活泼。岂不美哉?”瞿美惠笑道。

“真的可以?那就多谢妹子了。”薛大夫人十分开心地应道。

“多谢妹子。”薛二夫人也很是高兴。

两位薛家小姐,也双眼亮晶晶地笑道:“多谢姑姑。”

“确实不错。那我们就安心等着了。”薛老夫人笑道,“今儿个,灵槐的这顶花冠,确实好看。你们瞧瞧,这样一装扮起来。”

“既显得她高贵,凡人不可随意攀附。又显得她,举手投足的好像真带着一些仙气。确实好看。若是我是这样正当年纪的小姑娘,准也喜欢这个。”

“多谢外祖母夸赞。”温灵槐笑道。

“娘喜欢就好。我先前还担心,娘看见这花冠,会觉得太过新潮了呢。”瞿美惠笑道。

“这妹子就不知道了吧?我刚嫁进薛家那会子,咱们的娘,可是凤翔城里出了名的美丽人儿呢。许多世家里的夫人,见娘穿什么,都跟着她穿一样的呢。”薛大夫人说道。

“对,对。”薛二夫人笑道,“我嫁进去的时候,还是如此呢。”

薛老夫人呵呵笑道:“那都是从前了,你们还提它做什么?”

“那娘,当时肯定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不然,别人也不会学着你穿衣裳的。”瞿美惠笑道。

“你们这些孩子哟,惯会拿我逗趣。”薛老夫人笑道。

温思贤笑道:“娘,大嫂,二嫂,咱们进屋去说话吧。刚才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身上肯定冷了。”

“对,我倒是一高兴,将这个给忘了。娘,大嫂,二嫂,咱们快进屋说话吧。”瞿美惠拍了下额头,说道。

尔后,又招呼其他人道:“灵灵,带着殿下、长平公主、六郎,一娘和二娘,还有你弟弟,苗非,都进去吧。”

“是,娘。”温灵槐笑着应了后,就开始招呼这些年轻人,向屋里走去。

温思贤便也招呼了一旁,看热闹的薛左相和薛左郎,向屋里去了。

一顿饭,众人自然是吃得十分热闹、开心。

饭后,众人又各司其职,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温灵槐便想着多懒一下午,回自己小院子里,喝喝茶,睡会觉去。

瞿美惠还要去作坊,吩咐各项事宜。便将温憬文和温乐倾,放在她的小院里,让她帮着看孩子了。

温憬文还好些,温乐倾那真是一点都闲不住啊。

一整个上蹿下跳,看着她的人,真能累个半死。

直到他俩都玩累,睡下了。

温灵槐这才有机会,问了问书画的打算。

得知书画和许时照,竟然真的是两情相悦之后。

温灵槐真不能不感叹,自己的榆木脑袋了。

本顾着他们都十七岁了,今年紧着让他们定亲,明年好成亲的。

结果,书画却不愿意了。

她坚持要等到温灵槐出嫁后,自己再嫁。还说,若是温灵槐没有嫁给庄泊简的话,她也就不嫁给许时照了。

真像个儿戏一样,说不嫁,就不嫁。

但温灵槐,还是被她这些话给感动了。

但感动归感动,该办的也不能不办。

只是书画死活不同意,郑娘子和郑大强两人也不强求,只得又将这件事给搁置了。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薛老夫人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张玉生说了一个样貌、性子都不错的丫头。

说是这丫头伺候了她多年,性子、家世都摸得极为清楚。除了本人和善外,一家子也都是好相处、厚道的人家。

先前是一直在等这丫头的家里人,从凤翔赶过来,才耽误到现在,方开口说了出来的。

张娘子和张玉生也并不抵触,两家便开始了交换定帖等礼节。后面见过面后,两个人也十分满意彼此。便开始正式下聘了。

当然,这都是十几天后的事情了。

温灵槐及笄礼完成后的第二天,温思贤就准备和庄泊简,一起出去剿匪了。

之所以有这个决定,一是因为张娘子曾经说过的,山匪之间可以互通信息的事情,庄泊简还是十分重视的。

二是,皇上先前在宴会上也吩咐过兵部,让他们剿匪的事情。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的收效却微乎其微。

三是,如今正处于衣食不丰的冬季。那些山匪们,又开始频繁下山作恶了。

第四则是,明年开春,温思贤就要进行三年一次的述职了。他想在述职之前,再给自己增加些功绩。

同样需要增加功绩的唐晋唯和蒋尚兴,也决定跟着两人一起前去。

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瞿美惠对这件事,便也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