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够肯定,那个位置是可以进出的。也许,这个出口,里面的衙役都不知道。”温思贤猜测着,说道。

“是如此,但这个出口也有弊端。需要由里面的人配合,不然难免会弄巧成拙。”罗依夫看向庄泊简,说道,“大公子,不如由我,先前去探探情况?”

温灵槐想到钱五父子,随即说道:“若是前去探听情况,你

们可以先问问钱五。他也知道里面的事,想来以前进去过。”

“钱五是谁?”薛云蹊疑惑道。

“是岫白认识的一位,早年走过江湖的人。”温思贤说着,转而询问道,“庄公子意下如何?”

“行,那就请这位钱五来一趟。”庄泊简看了眼温灵槐,没有任何迟疑,就应了。

“我去请吧。”温岫白站起来,说道。

温思贤点了点头,就让他去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钱五和苗非,就随着温岫白一起进来了。

众人依次简单地相互认识了下,就询问起他里面的情形来。

钱五自从和温灵槐谈妥后,也不再抵触他们。

此时直接说了一条,隐秘的山壁通道。可以避开所有巡逻,直达矿山的施工处。

“但是我奉劝你们,不要亲自前去。”钱五说完,又补充道,“你们主仆三人来平凉县的事情,我都知道,更何况徐知县呢?”

“我们身后,并没有跟踪之人啊。”薛云蹊忙道。

他对自己的功夫还是自信的,况且还有个比他厉害些的罗依夫在。

所以,对于钱五的说辞,他并不认同。

“这整个平凉县,都在徐知县的眼皮底下。来了陌生人,还需要他派人去跟踪吗?”钱五嗤笑了一声,道,“你们何时进来?做了什么?何时出去?这些,他都会知道。甚至对于你们的身份,应该也会有所猜测。”

“看来这位徐知县,果真不容小觑啊。”庄泊简轻轻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说道,“既如此,势必要由依夫亲自去一趟了。”

“你们不怕被他发现?”钱五疑惑道,“矿山里面除了衙役,还有好些残狼国的武士驻守。”

“这样一下,就说得通了。看来残狼国,不仅给温大人送了密信寻求合作,也给这位徐知县送了。”庄泊简看着温思贤,笑道。

只是,一双瑞凤眼,微垂了眼尾。眉眼间的笑,也有些冷意蔓延。

“看来是了。温大人没答应,这姓徐的倒是胆子大得很。卖国求荣,私自勾结敌国。我看他是活腻歪了。”薛云蹊气哼哼地斥道。

“只可惜,我没有在他那里找到任何证据。”温思贤有些惭愧地说道。

“今夜里我再去找找。这样的密信,他肯定藏得严实。”薛云蹊急吼吼地说道,恨不得现在就去。

“那今夜,你就去探探。”庄泊简沉思了会,道,“找不到什么证据,也不要勉强。说不定,被他藏在了别处。”

“我想只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敢勾结敌国,私挖金矿的。”

又道,“依夫,你今夜就亲自去矿山一趟。你们两人皆不用太过小心谨慎,弄出些动静来反而更好,明日一早我们即刻再去茂州。”

“这样不妥!”钱五看了眼温灵槐,说道,“弄出动静,打草惊蛇。你们走了,温大人一家可要如何?”

“不,我赞成庄公子的决定。如此,才更能引蛇出洞。”温思贤对着钱五笑了笑,接着又说道,“这两日,我为了拖住徐知县他们。”

“将县里粮种被换一事,捅了出来。虽说他们现在,互相猜疑泄密之人,查得也紧密,但并未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所以,就算打草惊蛇了,他们也只会更加疑神疑鬼。对于我来说,也还是安全的。”

“哼!他能在平凉县只手遮天,就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儿了?”钱五冷然道。

庄泊简也冷了脸,一双瑞凤眼散着寒光,说道:“粮种一事,我会严查。”

“虽说这样做没错。但庄公子三人,在此地并无根基。若因此暴露了,岂不也很危险?”瞿美惠有些担心道。

“温夫人不必忧虑,我们会顾好自己的。”庄泊简微沉了声音,又道,“这样上下沆瀣一气的情况,若不主动出击,很难有机会突破。但若因此,带给了温大人一些麻烦,还望见谅。”

“瞎,他既然做这个官。上就要为君分忧,下也要与民公道。麻烦不麻烦的,还能怕了那些不成?”瞿美惠摆摆手,说道。

她想到困顿已久的温思贤,也可能由此机会打开局面,又有庄泊简做后盾。

虽然担心,但理性上还是赞同的。

故而,说的话,表的态都很大度。

“温夫人果真深明大义。”庄泊简赞赏道。

瞿美惠笑了笑,没再说话。

“庄公子放心就是,我不会有事的。”温思贤说道,“还是那句话,他们一直认定,我依旧如先前那般胆小怕事,也认定我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故而粮种之事,没人怀疑我。矿山捅了娄子,想来也怀疑不到我身上的。”

说完,他又在私底下拉住瞿美惠的手。握了握,无声安慰了一番。

瞿美惠回了他,一丝浅笑。

即便如此,庄泊简又有些不放心了。

他看了眼温灵槐,道:“先前的事,有劳温大人了。不过安全起见,接下来,温大人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我会派人,将粮种被换一事,引到他们自己人身上。先让他们自己斗上几天再说,转移转移视线,也为我们多分担些时间。”

“庄公子,此事还是由我来办吧,以免节外生枝。”温思贤神色肃然,很是认真地说道,“况且这么几年下来,我对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的。说不来,还会有意外之喜呢。”

庄泊简见他一脸坚定,又看了看温灵槐和瞿美惠,见她们二人也并没有特别反对。

遂点了点头,应下了。

又道:“明日我派两个护卫来,暗中保护温大人。”

“不可。”温思贤急忙阻拦,道,“庄公子不必这样麻烦。我就在平凉县内,又不出城,能有什么危险呢?况且我虽不怎么管事,但毕竟也是一县县丞。有名有姓的人物,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也好。是我过于担心了。”庄泊简笑了笑,道,“总觉得温大人一介文官,参与进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太过危险了。”

“庄公子一颗真心实意,我明白的。”温思贤也笑道,“若是真的有危险,我也不会逞强。”

“那就好。”庄泊简点了点头。

垂首时,一抹温润满足的笑意,被掩盖在了阴影之下。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就一一离去了。

只留下温思贤和庄泊简主仆三人,一直谈话到了深夜。

离开的温灵槐,却没有回自己房间睡觉。而是跟着瞿美惠,一起去了主卧房。

她坐在床沿上,一边看着瞿美惠洗脸,一边晃着双腿,问道:“娘,咱们什么时候搬进新房子里去啊?”

“你可真是狗窝里,放不住油饼。”瞿美惠笑骂了她一句。

“既然有了新宅子,干嘛不早早搬过去享福。多住一天,都是赚的啊。”温灵槐撅了撅嘴,又问道,“新宅子怎么样?在什么位置,大不大啊?”

“喏,你自己看。”瞿美惠将庄泊简给的房契拿出来,递给她。

温灵槐看了眼就笑了。

原来这是在城东的一处三进宅子。不仅位置好,也确实挺大的。

瞿美惠瞅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说道:“这几天你不忙的时候,就先过去看看。有何需要添置的,直接就买买买。银子不够了,找我来要就是。”

“肯定够的。”温灵槐笑道,“上次卖人参的银子,你和爹都不收,我还存着呢。今儿回来路上还在想,这些银钱是用来先买辆马车或者骡车的,还是买座新宅子呢?”

“这一下,不都给你解决了?”瞿美惠也笑呵呵地,说道,“你自己的银钱,你就自己收好。看着需要买什么,直接买就是。我和你爹还能要你的钱不成?我们俩又不老,会挣着呢。”

“对,对,娘最会挣钱了。”温灵槐抱住她,笑得开怀。

“别这么黏糊糊的,你可不是小孩子了。”瞿美惠好笑地推开她,道,“就是每天没法刷牙,太难受了。用盐水簌口,也不舒服。”

“那还不简单。我脑子里还有几个中药方子呢,等明儿治出来牙膏给您用。”温灵槐也深受其恼,早就想配出来牙膏,使用了。

只是事赶着事,一直没时间付诸行动。

“那敢情好。若是用着不错,我还能拿去给掌柜的看看,敲他一笔竹杠。”瞿美惠笑道。

“您要拿到脂粉铺子去卖的话,我就给您配个高端的方子。”温灵槐想了想,说道,“不仅能防蛀牙,还能清新口气的。”

“行。高端的、低端的都要有。毕竟,受众不同嘛。”瞿美惠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话,温灵槐就回了自己房间。

先是画了一张详细的人体穴位图,准备明日带给赵郎中。

又进了空间,和小蝌蚪说了会话。并让他将那日剩下的一些草药,再制作出一批伤风丸药来。

小蝌蚪满脸开心地应下,就飞速行动起来。

温灵槐更深刻地感受到,工作确实能使小蝌蚪更快乐。

不制作丸药的时候,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提不起精神。

温灵槐摇头笑了笑,又看了眼充满干劲的小蝌蚪,就先去了二楼写标签。

写完后,顺便就拿了下来,告诉小蝌蚪做完丸药,直接将这些标签贴上就是。

然后走出药楼,各处看了看,又舀了满满一碗灵泉水,带着出了空间。

尔后,将灵泉水倒进了厨房的水缸里。

做完这些,也已经深夜了。

从窗缝里正好瞧见,庄泊简主仆三人,准备离去的背影。她也就没多关注,洗了脸,簌了口,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早早吃过饭,温灵槐帮着温岫白,装笔墨纸砚的时候。

温岫白问她:“读起书来,早上恐怕没有时间了。我以后改为晚上回来,再练习那跆拳道,可好?”

“行啊。”温灵槐见他如今读书了,还这么执着,笑道,“每晚你自己练习就行。需要学习新品势的时候,再找我,如何?”

“好。”温岫白眉开眼笑地答道。

“等以后苗非和钱五来了,你就不要练这个了,跟着钱五学些功夫。他的功夫,可比我厉害多了。”温灵槐想想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又切切嘱咐道。

“好,我两个都练着,不荒废。到时我和苗非真就是一起读书,一起习武的好兄弟了。”温岫白听到这话,更开心起来。

“瞧把你高兴的。”温灵槐轻轻敲了敲他的头,帮他背好布包,又让他带上束脩六礼,先去了钟秀才家里。

她则和瞿美惠相伴一同去了妙仁堂,将三百瓶丸药,交给店里伙计后。

瞿美惠就直接去上工了,她则拐去了铁匠铺子。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顺利拿到了定制的银针,又向着钟秀才家里赶去。

到了钟秀才家里,见钟秀才和温岫白正在堂屋里上课。

他的老母则坐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温灵槐走上前,轻声问道:“钟老太,今日可是感觉大好了?”

钟老太回过头见是她,忙站起来,一脸感激地笑道:“还没谢过,温小姐的救命之恩呢。”

说着,就要见礼。

温灵槐忙扶住她:“您不必如此客气。身体要紧。”

“多谢温小姐。其实今日一早起来,我就觉得这身上清爽了许多。所以,就硬是让小知扶着我出来透透气了。”钟老太笑道。

“透透气也好,切记不要着了凉。”温灵槐刚说完,就见钟秀才和温岫白都听到声音,出来了。

“温小姐来了。”钟秀才忙招呼着她坐下,就要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温灵槐叫住他,转而说道,“您先去烧些热水吧。今儿个换了我刚打的银针,还是要先消毒才行。”

“好。我这就去,您稍坐。”钟秀才答应一声,就忙着去厨房里点火烧水了。

温灵槐见钟老太也跟着站起来,似要过去帮忙。忙道:“您先坐着,这会子不急着干活。等您日后大好了,一堆的活等着您干呐。”

“瞧我,忙活惯了,不知道闲着。”钟老太恍然间又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都听温小姐的,我不过去就是。”